沈如卓决定先守株待兔一阵子,这个时候闯入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果然让他等到了,埋伏在暗处的县衙众人,亲眼看到白凤鸣带着一伙人杀气腾腾地闯进了赌坊。
沈如卓知道机会来了,他特意又盘踞了一阵子,这才带着衙役,冲入了赌坊。
沈如卓看到被捂住嘴巴的陆建宁,她是双眸里,生平第一次有了点点泪光。
“放开陆小姐。”沈如卓沉下了脸。
可是那两个伙计竟然对县令的话置若罔闻,仍然牢牢禁锢着陆建宁。
沈如卓可算是见识到了白家人的地头蛇一面,他压抑着怒火,“王捕快,让他们放了陆小姐。”
王捕快现在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了,他提着手里的刀,走向那两人,刀光寒芒对着二人的面:“放了陆小姐,否则别怪刀剑无眼。”
当着县令的面挟持平民,县衙有权当场格杀。
那两个伙计终于惧了,下意识松开了陆建宁。
陆建宁身子一软,直接扶住了面前的栏杆,她同时看向沈如卓:“县令大人,救救我们。”
沈如卓冲陆建宁颔首,冷着脸再次看向赌桌上的白凤鸣,对面施芥看到沈如卓那一瞬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沈如卓不禁冷笑了一下:“白公子,这是做什么呢,你开的是赌坊,还是黑店啊?”
“这大半夜的,怎么县令大人光临大驾,莫非也是兴致来了,想要赌两把玩玩?”白凤鸣阴冷说道。
“未尝不可。”沈如卓竟然说道,“本县一直想试试,这赌之一道,究竟有什么让人沉迷的。”
许多人赌到家破人亡,都不知道收手,到底是因为什么。
难道比亲人,人世间,所有一切都重要。
白凤鸣阴沉地盯着沈如卓,为什么哪里都有这个讨厌的苍蝇,“看来沈大人很喜欢玩英雄救美,次次都来的这么及时,可惜陆小姐只招赘婿,沈大人这样的怕是没有机会了。”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沈如卓脸都有点绿了。
“白凤鸣,本县劝你适可而止。”
可惜这四个字从来都不被白凤鸣放在眼里:“有人在我的赌坊出老千,被本公子抓了个正着,怎么,县令大人也要管吗?”
沈如卓看了看陆建宁,又看了看施芥,“出老千?白公子说的是陆家小姐,还是这位……陆小姐的夫婿?”
沈如卓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据本县看来,这二位应该都没有必要出老千吧?”又不差钱。
说出去陆家小姐出老千,怕是整个北三县都要笑掉大牙。这不等于说皇帝需要去偷鸡。
陆建宁咬牙切齿说道:“白凤鸣你可真会贼喊捉贼,这里我只看到了你出千。”
白凤鸣的脸色瞬间黑沉如锅底。“陆建宁,你可真向着你这个小白脸。”
赌坊老板已经没了之前的得意,他现在瑟瑟发抖,完了,闹得这么大,明日他这赌坊还能不能开下去,都不知道了。
押住施芥的伙计,伸手从他的怀里,拿出了那一大叠的银票。
那厚厚的一叠,一只手都差点拿不住。
沈如卓乍见这么多银票,也是愣了一下。
“瞧见了吗,我们陆小姐这位夫婿,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如果再加上上一次的五千两,施芥从赌坊拿走的至少也上万两了。
施芥被押住本来就气血不顺,此刻一边忍不住咳嗽,一边说道:“白公子若是因为我赢钱就怀恨在心,那这些银票我都不要了,只要你放我和大小姐离开。”
沈如卓闻言,更是沉下了脸。这白凤鸣竟如此霸道?
白凤鸣冷冷对施芥道:“你现在是本公子的猪狗,谁允许你说话了?”
“白公子,本县还在这里,请你注意言辞。”沈如卓拉下了脸。
白凤鸣露出桀桀怪笑,“县令大人想管闲事?我赌坊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此人屡次出千,破坏我赌坊规矩。若是不好好惩治,我赌坊还怎么开下去?”
又是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沈如卓不由得想起上一次落凤崖的事件。
这个白凤鸣当真是狂到无所顾忌了。
沈如卓寒着脸说道:“赌坊里都是白公子的人,他们的证词如何取信?白公子既然口口声声说别人出千,好歹拿出证据。”
证据自然是没有的,否则怎么叫出千。
白凤鸣盯着沈如卓,忽然就阴森一笑:“沈大人这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倒是让我想起当初的苏县令也是这般不自量力。”自以为能撼动什么,不过是又一个蠢货。
沈如卓脸色不由变了变,苏县令三个字让他咬牙,“你要是以为本县跟苏县令一样,那你就想错了。”
陆建宁耳边听着他们的对话,“苏县令……我想起来了……”
白老爷曾邀请过苏县令上门,从白家回来以后,苏县令忽然就大病一场,许多郎中都诊不出怪病。
这段记忆忽然就涌现进了陆建宁的脑子里。
之后刘县令上任,把关于苏县令的所有案宗线索都销毁了,让人再无可查。
白凤鸣忽然从赌桌旁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沈如卓,沈如卓也不动,就这么盯着他。
他绝不可能在这个败类面前退缩,反倒是王捕快紧张地握住了刀柄。
却看到白凤鸣忽然对着沈如卓的耳朵说了一句话:“沈如卓,你今天如果不管这个闲事,本公子或许大发慈悲,……可以告诉你哪里能找得到苏县令的尸骨。”
沈如卓眼睛瞪大。
白凤鸣摇开了扇子,面对面咫尺地盯着沈如卓。
“放了陆小姐和施公子,本县要带他们走。”
沈如卓定定地盯在白凤鸣的脸上。
白凤鸣在他的目光中一步一步退了回去:“本公子从来不给人第二次机会,沈如卓,你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
沈如卓袖中的手在发颤,“除非你让苏县令死而复生,完好无损的站在本县面前,本县或许还会考虑你的提议。”
人都死了,他还在说什么,早就没有任何可以谈判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