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朝会上,气氛凝重而紧张。南疆传来战报,荆蛮乘胜追击,炮轰惠城,惠城太守奋力抵抗,好在荆蛮上次一战自己伤亡也不轻,惠城城内的物资还能撑七日。皇帝面容严肃,下令明早天亮就让太子带兵南下。
太子起先还胸有成竹地听着,神色镇定地思考着应对之策。然而,当他知道郑长忆也随军出行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他实在没忍住,目光急切地去看郑长忆。郑长忆明知道他在看自己,却没有抬头,只是垂眸看着精致的地砖,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天午后,太子不知从哪儿挤出的时间,匆匆跑了一趟郑府。他身手敏捷地翻进院子,一眼就看见郑长忆在指挥金环收拾东西。
郑长忆抬眼看他,难得地在太子的脸上看到了怒意。
太子深吸一口气,快步走来,他紧紧咬着牙,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力把自己的心情平复。“长忆…… 南方现在炮火连天,血流成河,不是闹着玩的。” 太子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他深知南疆战事的凶险,那里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残酷的杀戮。他不希望郑长忆陷入那样的绝境,他害怕会失去他。
郑长忆看着太子,心中微微一动。他明白太子的担忧,但他也有自己的无奈。他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殿下,我知道南疆危险,但陛下之命不可违。我会小心的,你不必担心。”
太子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焦虑:“你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我在前线打仗,你在民间赈灾,我根本没法顾及你,那里流民遍地,如人间炼狱,人到那种情况和野兽无异,那种地方如果发生暴乱,你作为京官随时都可能丧命!”
郑长忆听了太子的话,不由得皱起眉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野兽?太子殿下,那是流民,是百姓,是你以后的子民!”
他的声音微微提高,带着强烈的不满。“我是你心尖上的人,你把我捧在手里,那南疆几万百姓呢?就任由他们流离失所?”
郑长忆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第一次跟太子生气,双眼紧紧地盯着太子,声音颤抖着。“严孤山,我没有那么脆弱,这种时候,你身为将领统帅,怎么还在这种小情小爱的私心上分心!”
郑长忆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满是失望和责备。
“殿下,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责任,分清公事和私心。你我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哥儿。你是太子,我是朝臣,受百姓供养就该为百姓肝脑涂地,我知道你是这样想的,我也不例外。”
严孤山怔住了,郑长忆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意识到自己在这关键时刻确实犯了糊涂,被个人情感所左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责任。瞬间,他几日来的担忧和焦躁如同被重重锤开,心中豁然开朗。
他长舒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愧疚和懊悔。他看向郑长忆,轻声说道:“对不起,长忆,是我的错。我今后再也不会了,我只是…… 真的很担心你……”
说着,他讨好的想去牵郑长忆的手,然而郑长忆却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他别过头,语气平静得让人感到一丝冷漠。“殿下既然知道错,那就不要在微臣府里多逗留了,军营里那么多事要殿下准备呢。明早就要启程,殿下别误了时辰。”
严孤山看着郑长忆的背影,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让郑长忆生气了,他也明白自己必须要尽快调整好心态,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南疆战事。他默默地转身,离开了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