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灰色的气流缠身之后,再一次将那神明之手阻拦在摩恩城的上空。
涅斐丽拿出那手中炙热的骨灰,温暖与熟悉气息环绕着她。
“鹰王”涅斐丽苦涩的开口,那一直无法被激活的骨灰,在宁姆格福灭亡之际,终于有了回应。
在那手掌停滞片刻后,数颗火石从天而降。顷刻间在地面掀起巨大的爆炸,那存在多年的摩恩城覆灭,山丘之外的魔女遗迹也被打入地面。
落入海中的火石,带起大片的潮水,将地面的一切全部卷走。
之前还满是血迹的战争,转眼间便如洗过一般。
赤红色的巨大生物从中爬出,五十多米的身形上,长满了数不清的利爪。在那头部,两对如牛角的骨质在上,锋利的口器在下,六双如宝石般的眼睛。在身后,则是一节一节,每一节都有类似火石的物质附着。
六只巨大的生物朝不同的方向追去,速度之快,片刻间便已经远离视野之外。
或前往史东威尔城,或前往盖利德的交界地。
似乎在寻觅什么人。
“英雄级的天外野兽”涅斐丽面色一白,看着远离的存在不禁有些绝望。就在她分神之际,那手掌再次下落,将她压下数丈的高度。
在那强烈的震击下,冲击之下,竟令她吐出一口鲜血。
她再次将目光转到手掌之上,坚毅的目光顺着手掌而上,落到那星空深处。
“早知如此,又何必赐予人间祝福”
“想必祂已经忘了原来的自己”风暴鹰古王,化作普通的风暴鹰,站在涅斐丽肩上。
“那不可抵达之虚无所在,想必是黄金的光芒也无法穿过吧”
只见其翅膀拍击两下,烈风形成灰色的气流自地面升起,将那下降之势缓和些许,涅斐丽受到压力也减少不小。
王者
同那葛浮雷,褪色者一样的存在。只不过它的时代更为遥远。
就在两者僵持之际。
苍白的箭矢,划破云霄,落在仅剩的两指之上。
白色的光轻易刺入那手掌之中,与其上的多种律法混在一起,令那破碎的裂隙更为明显。
落魄的少年,去了又返。
涅拉尔放下弓箭,白色的神华浮在周身,那是不同于希芙赐予的神力。
看着那参天的巨手,其手中的星辰。和当时覆灭蛮荒地时一样。
只不过
这一次,他不似蝼蚁只能仰望。他也能向其展露獠牙。
“我记得你”涅斐丽开口,目光落在那被白芒包裹的存在。
之前不过连冠名都不是,如今的气息与她相比也不遑多让。
“命里注定的人”肩头的鹰王开口,歪着头,锋利敏锐的视野竟看不真切。
与常人相比好像少了什么,一时间难以察觉。
刺目的天光自那瘦弱的身体升起,将天地染成一片白色。无数的华光笼罩地面的一切,就像是
雪满人间。
在那白色的光芒里,数不清的琐碎画面,道不尽的美满与欢乐。
“这便是那神只经历”古老的鹰,同样看着画面,眼睛里有略微的呆滞。
没有病痛饥饿,只有饱足欢乐,没有生死离别,只有圆满和长久。
“无间”涅拉尔轻声开口,神色复杂。
置身无间的炼狱,执掌永远的美好囚笼。
数不清的白色碎屑,覆盖住手掌,将那仅有的两指包裹。
在那手掌反抗之际,涅拉尔轻轻吐出两个字。
那神明的手掌发出剧烈的颤动。产生的碎块纷纷落下。
他竟然停止下落,反而朝涅拉尔抓去。
扭曲空间波纹朝着手掌回荡,弹开的瞬间,所及之处尽皆失色。
在那失色的空间里,一切事物都停止行动,一切思绪都停滞不前。
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指落到涅拉尔的身上。
那是半神也无法抵抗的攻击。
“这可不行”身穿学者之袍的人出现。挡在涅拉尔与那手掌之间。
“希芙说的没错,真是个疯子”身穿蹩脚铠甲的存在暴怒开口。手中怪异的大剑斩向到来的手指。
“今天是他走的一天,再怎么也得体面”身穿兽皮的战士,手中的斧子爆发出强大的光芒,重重的砍在到来的攻击之上。
就来那一向充满敌意与仇视的囚徒,也一改往日的模样。身穿干净的衣服,靠监牢的门口,低着头看不清其表情。
想来也是难过的吧。
散发白芒的孩子,走到涅拉尔的身边,摸了摸涅拉尔的脑袋。稚嫩的脸上满是笑容。
“替我向老头道谢,毕竟它真的当我只是一个孩子”
“希芙啊”说到这两个字,那孩子的脸满是怜悯与难过。
“我很庆幸,但我也很难过”与涅拉尔九分相似的孩子开口。
随后走出那漆黑的房间里,又将门掩住。
在失色的空间里,所有人的视野之外。年幼的孩童蹦蹦跳跳的登天而去,临走前向着那袭来的手指,小手一挥。
将其斩灭。
……
之前。
啜泣半岛的边界上,落魄的少年快速的赶往摩恩城。
“回去干嘛,你疯了不成”脑子里,穿着蹩脚盔甲的人开口。
“即便是真正的神人也难以全身而退,此去,九死一生”学识的圣职者开口,睿智的眼眸看着涅拉尔,也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神之手。
“最好的结果,便是远离宁姆格福”
“可好的结果,往往只是对你而言,而非普通的大多数”
“而你却要为了某个人,选择那大多数的存在”学识渊博之人继续开口。
“逃出去又如何,这天地的牢笼你待的可习惯?”那深邃的监牢里,囚徒抓着那铁制的门框,恶臭的污秽与血糊在脸庞与盔甲。
涅拉尔沉默不语,在他对面的小孩对他咧嘴一笑。并将手放到了涅拉尔的头上,轻声开口。
“你可知我是什么?”
少年猎人缓缓摇头,目光不敢直视眼前小时候的自己。
“是立足,也是归属”
如今你将要失去它
你可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