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那数百米大小的石台安稳停靠,昏暗的石室内白色的蜡烛缓缓燃烧。
“自从上次前往王城,我便很少通过此处”梅琳娜开口,向着石制建筑的外部走去。。
“靠飞的?”希芙开玩笑开口,细细的打量四周的建筑风格。
那是不同于宁姆格福与利耶尼亚的风格,多数的墙壁刻着黄金树的图案,少数也有永恒女王的身影。
交界地都有黄金势力的影子,但唯独亚坛高原的罗德尔才是黄金的源头,也是艾尔登流星与黄金树降临之处。
“如今想要飞跃山壁,恐怕会被击落,你返乡时若能抵达半神倒可以试试”女巫开口。
她身边的骑士向着那紧闭的大门走去,双手按在大门之上。霎时间整个石室开始震动,尘土自顶上滑落。
在推门之际,希芙示意身边的涅拉尔前去帮忙,在两人的合力下,大门打开的速度快了不少。
“未曾经历过这幅景象,又怎知此时的心情”希芙喃喃自语,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同样来到涅拉尔的身后。
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幅盛景。
昏黄之色充斥此方天地,绿色的植被与其交融,在广袤无垠的穹幕,惨黄色的巨大眸子凝视此间,其内之瞳似燃烧一切的扭曲奇点。
近处是黄金树脚下的山丘,是近乎万米大小的深坑(矿场),远处是残存的罗德尔遗址,是被癫火燃烧的深渊。
数千米大小的三指自罗德尔的地底升起,将那残存的遗址握在手中,那位于中指的顶端赫然是艾尔登之王的高座。
石门被全部推开,浓郁的血腥味自那王国大道的远处传来,鲜血与肢体堆积两侧。
偶尔可见的背负枷锁的高大身影蚕食着尸体,倒在血泊之中。
希芙神情凝重目光所及之内尽皆火焰与疯狂,那王城之上的三指令她感觉到心惊肉跳的感觉。
女巫眯起双眼,她身后的骑士上马向着王国大道的两侧而去,手中的黄金律法大剑每次挥舞,令那些饱受酷刑者归于来处。
不到片刻时间,王国大道附近徘徊的受刑已被击杀大半,但微弱的火光自那王的骨灰体表浮起,那被赐予的癫火再一次回归其本身,归于那盘踞罗德尔的
三指。
如今的艾尔登之王的骨灰只余黄金,群星(跌落),癫火被夺。只是如今黄金的光芒要比往昔更为明艳与炽烈。
“这是因为我们的缘故?”希芙询问道。眼前的景象还是超出她的印象,她以为当下亚坛高原不该是如此模样。
“是也不是,祂只是察觉我的到来,我的决定”
“祂始终认为,亚坛高原是祂的,正如无间之宁姆格福,腐败之盖利德,遗忘记忆之利耶尼亚”
“如今的交界地,当真没有弱者的容身之所?”希芙突然问道,问一个严肃的问题。
一路以来,宁姆格福已至末路,利耶尼亚走向了既定的终局,亚坛高原除了降临的癫火,黄金的回归,甚至有蛰伏至今的野兽,雪山有世界沉寂与恶神信仰。
如今只有腐败离去的盖利德勉强能接纳生命。
“如今的局面不正是他想要的?”梅琳娜喃喃开口,金色眸子紧盯着三指,看着那空悬的高座。
很长时间里,她都在那所谓的王座前,眺望的星空。
孤身一人。
如今命运再次汇聚,她好像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一抹微光。
她扬起脸,褐色的头发化作璀璨的金色,琉璃之目映照诸界,在她的身后艾尔登流星环绕,黄金树的从破土直至终灭蔓延其后,黄金的具象造物(如艾尔登之兽)奔跑着追逐着。
这一刻,在那抹璀璨色泽之下,再无任何光芒与之比肩。
希芙面色苍白,灵魂不受控制的颤栗,那广袤无垠的气息令她心神凝滞。
她从未见过如此存在,即便是神人与王也远远达不到,因为那是唯一的,也是所有的。
梅琳娜看了眼希芙,目中流露深意
“好好看看这片土地,我们做的决定是否正确,想好之后,你来罗德尔,我送你去雪原”
“你还是她吗?”希芙咬牙问道,身体流动的神力已被压制,包括那无间的权柄。
“走在这条路上,做这件事便是她”
降生在黄金树下,成为指头女巫
引导某个命中注定的褪色者,予以黄金的祝福。
而后以自身为火种
……
梅琳娜收回目光,最后看了眼立耶尼亚的某个方位,将视线重新落到罗德尔的方位。
在那数千米之巨的三指之上,一道人影端坐在那空悬的高座上,只见其一步跨出,无尽的癫火化作汪洋火海,只见其伸出白皙的手,向着王城地底一抓。
霎时间天崩地裂,数千米的漆黑豁口从地底蔓延,令山丘下沉,河泽断流。一道瘆黄的帷幕自地底而上,将那道身影裹挟在内。
那道帷幕散发着极致的恶与紊乱,似乎是不存在于此间之物。
在那帷幕的笼罩之下,那身影向着天幕一扯,那惨黄色漆黑的奇点缩小,而后化作其身后的一部分。
祂就那样站在对方的面前,就如同无数世界与其对峙一般。祂看着远方的金色,祂所厌恶的黄金,那永固不变的死物。
微弱的声音自交界地的各处传出,那是祷告,是信仰的回响。
那是温暖,是爱,是守护,是牺牲,是传承,是世界倾倒仍有人照亮前路……
那是饥饿,那是痛苦,是疾病瘟疫不得治,是身受酷刑不得终,是求死无人可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