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眸紧紧的看着苏奈。
苏奈瞅了一眼夏未明,对方脸色有点不好,但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她摸摸鼻子,正要说话,夏埃又截止她,垂下头道:“我会做给你看的,苏奈姐姐,如果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知道我不配,但我可以做外面那个。”
嗯?
她看着艰难离开的夏埃。
他那话啥意思?
外面那个?
夏未明神色冷郁,过来安慰苏奈:“不用管他,我会盯着他,不会让他乱来。”
他沉吟一下,冷色散了点,有点落寞:“但是奈奈,如果你以后有一点喜欢他,能不能给这混小子一个机会。夏氏最后一代,只剩他一个了,如果能收入你名下,是最好的,如果不能,我,我会尽力给他安排。”
他话音刚落,就发现雌性瞅着他的目光变得莫名:
“小叔,真是个好小叔呢,还挺大方的,哈?”
夏未明一怔。
雌性已经打着哈欠走了:“好困,找人给我房间,睡觉去了。”
他立刻跟上去两步:“奈奈,今晚不跟我睡吗?”
在这里奈奈只有他一个雄夫,他理所当然觉得苏奈得睡在他的房间。
但雌性态度玩味又奇怪的睨他一眼:“不了吧,小叔挺大方的,我想自己睡。”
他顿住。
雌性毫不犹豫的甩掉他,消失在走廊里。
奈奈生气了。
夏未明反思。
可他是感觉到奈奈对夏埃的包容和关心,才向她请求的。
虽然她身边多一个人,他跟她相处时间就会变少,但雌性有很多雄夫是必然的社会规则,与其是别人,如果奈奈愿意,他会更希望是同血脉的侄子。
但是她生气了。
夏未明有一个反而让他有点高兴的猜测:
她生气,是因为在意自己吗。?
……
是夜。
基斯星的晚上繁星满天,静谧异常,外头除了风声,连一丝虫鸣也没有。
一缕黑雾飘到窗台上,幻化出一只慵懒的黑猫。
肉垫几乎无声的跳进房间里,走向床上安稳睡着的雌性。
检查了她手腕上一丝血线也没有增加的骨镯,幽暗猫瞳冷色一闪:
夏埃那个没用的东西。
本来想着提前让她收集多一些同源血液,唤醒她的记忆也能再多一些,确保她能够完全想起它来。
现在看来,已经被夏埃这个扶不起的阿斗耽搁了。
那就先唤醒试试看。
黑猫无声踩到枕边,刚要动作,忽然对上了雌性一双清明的眼睛。
它绿眸收缩!
“你装睡?”
后颈被捏住。
猫身整个被提了起来,尾巴夹紧。
苏奈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嗯,装得很辛苦,我真的很困啊,好在总算是抓到你了。”
从帝都过来,算上飞船和被夏埃绑架昏迷那段时间,她休息了很少。
但亚斯太狡猾了,她确定它今晚肯定会过来,这才一直强撑着清醒。
她戳戳它的脑袋,上下研究几眼,嘀咕:“看起来跟平常猫也没什么区别嘛。”
亚斯爪子收紧,下半个身子都缩在她掌下,绿眸沉沉道:“我是来唤醒你记忆的。你找我不也是为了这个吗,放我下来。”
苏奈面容友好,微微笑道:“当然,我们的目的都一样。不过你太事儿精了,我一直思考,能不能把你绑起来,这样等我下次集齐了同源血液,你就不会乱跑了,也没办法暗算我。”
亚斯冷嗤:“绑我?你现在做不到。”
除非她是苏秧。
作为苏奈,她没办法困住它。
“是个问题。”
苏奈状似纠结的问:“蓝斯,你有办法吗?”
一道冷蓝色长线从她肩上穿梭出来。
黑猫绿眸紧缩!立即就想要化成黑雾脱离苏奈的手掌,然而来不及了,下一瞬,它就被蓝色长线五花大绑,变成一只猫粽子,圆溜溜的滚在床上,还弹了两下。
苏奈满意的拍拍猫脑袋:“好了,你现在可以苏醒我的记忆了。”
黑猫冷哼:“躺下。”
苏奈乖乖躺回去,不忘盖好被子。
被团成猫猫球的亚斯不情不愿的滚动两下,滚到她旁边,猫瞳里黑气溢出,快速蹿进苏奈眼睛里。
困倦。
即刻侵袭过来。
她没再克制的闭上眼,几息之内,已经进入深沉睡眠。
枕边的猫猫球艰难的滚动两下,一个不慎滚到床衔,“啪”的一声砸下去,闷砸在地面。
它晦气的咬牙:“蓝斯,你明知道你根本没办法困住我多久,简直多此一举!”
苏奈肩上的蓝纹隐灭的亮了亮,一道清冷男声出来,淡淡的:
“绑了你,她会开心。”
黑猫:“……”嗤。
不一会,它周身蓝色长线被狠狠挣断。
黑猫重新跳上枕头,在苏奈身边找了个能看清她的位置,揣起猫手手趴下,面无表情的开始等待。
梦境。
越陷越深。
苏奈感觉自己身体变轻,等周围环境变得清晰,她已经出现在了某处昏暗的大牢。
“咳,咳咳。”
少女的咳嗽声传来。
牢门被打开。
里面一个坐在破旧轮椅上,抱着一只黑猫的女孩脆弱的咳嗽了两声,抬起苍白无力的眼眸。
看向牢门外全副武装的军队众人。
这群打胜过无数星际大战,手握最精良装备,浑身被防爆甲包裹的星际特级兵,面对牢里那名羸弱病态的少女,每个人都在克制自己发抖。
苏秧,一个根据记录,已经被关在星际重牢最底层三百多年,整天咳嗽,病得站都站不起来,却还是这么拖着不老不死的诡异少女。
跟她一样诡异的,还有她怀里那只慵懒的黑猫。
它正在小憩,浑身散发着大量浓稠得几乎凝为实质的黑气。这是只有极恶之人身上才会有的东西,很多星际大盗杀人如麻,背负的人命累积成尸山了,身上才会浮现薄薄一层,而这只猫,没人见过比它身上更可怕的黑气。
躲在特极军后面的监狱长都快哭了:“苏秧,三百年的刑期已满,你……你被释放了。”
最底层的地牢里曾经关满了人,他曾经亲眼见证那几百名犯人加十几个牢头,全都被这只猫当了猫粮,一口一口,慢条斯理的活生生吃掉了,现在这里阴森空旷,只剩无数骨头架子,散落在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