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琴弦古箫声,声声入耳听
作者:人牙   穿越三国从甄家开始师姐是蔡琰最新章节     
    美人楼上抚弦琴,人前何必更沾襟。如能跂脚南窗下,玉树长飘云外曲。
    目钊眼神灼灼,紧盯楼台。
    琴箫合奏又是怎样的光景?想法刚起,突兀传来琴音,悦耳动听,如小泉涓涓细流,同样技艺超群。
    目钊一阵气恼,黝黑发黄的脸上可见怒容。
    琴音渐起,曲和调居然丝毫不差。
    甄悠有些意外,投去目光。身边这个蒙面女子,竟有这般琴技,属实有些意外。
    此女也看向甄悠,眼波流转,如泣如诉,眉目间,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白芷西子捧心,早就迷了进去,一脸花痴相。
    撇了撇嘴,还不忘嘲讽身旁一脸气恼的目钊:“怎么?我们目钊大人让人抢了风头,不开心啦?”
    说完掩嘴偷笑。
    目钊冷哼一声:“你莫要惹我,否则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白芷也收起笑容:“如此最好,如果让我发现你有逾越之举,立马毒死你。”
    两看相厌,偏头冷哼。
    奏罢。
    众人睁开眼,甄悠收回长箫,在指间把玩,潇洒惬意,这个形象给人印象深刻,引的众人纷纷效仿。
    一大部分人起身,给甄悠行了个礼,目光热切。
    甄悠起身立正身形,整衣冠,规规矩矩还众人一个礼,转头也对女子拱手行礼。
    女子羞赧低头,还礼。
    为啥施礼?还用问吗?因为这不是一首“诗”,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形式。
    甄悠径直走下阁楼,一时间众人沉默,居然没人开口询问,因为他们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安邑又是他们的主场,文人相轻那一套,让他们一时间还未回过神。
    但有人忍不住,上前几步,拱手一礼,直接开口就问,语气明显恭敬了许多:“敢问甄公子,此‘诗’可是一种全新流派?”
    一时间这人也搞不懂该怎么称呼命名。
    甄悠脸不红心不跳,内心其实慌的一匹。踱步下楼时,他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个时期根本没有词的雏形。
    词是一种诗的别体,萌芽于南朝,是隋唐时兴起的一种新的文学样式,距今还有一百多年的路要走。
    南朝时期上承东晋(317 至 420)下启隋朝,每首词都有一个表示音乐性的词调。
    但已有人开口询问,不得不作答:“这是词,这种形式也可称诗歌。”
    甄悠在脑中快速思索,把知道的通通回忆一遍。
    “这种形式需要各位有一定曲艺功底。”简单说了几句。
    来人不依不饶,眼神越发炽热:“还请甄校尉不吝赐教。”
    说完,呼呼啦啦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躬身行礼,只有卫仲道一脸阴沉。
    甄悠心中一阵发虚,没事装什么装,这次装到铁板上了。
    脸上却始终微笑从容:“各位无需多礼,且落座,悠与各位品酒闲谈。”
    摇身踱步,目光看向沛国沛县,场面渐渐安静下来,都知道这是要讲故事了。
    “年幼时,曾与家师游历天下,一路所遇所见,受益良多。”
    “与贩夫走卒畅聊天南地北,与田间农人闲叙家长里短,田间琐事,闲来无事,渔民与人摇浆对歌,老农也会哼哼几句不知哪里传来的调调,细细品来,也别有一种意境。”
    “如今,经年已过,那些调调言犹在耳,今日突然思之,便有了今日之曲。”
    说完心中长吁一口气,看众人表情,应是过关了。
    众人听的津津有味,仿佛身临其境,他们正在见证一个史书留名的开端。
    白芷手托香腮,在只言片语中探知这个男人的过往。
    甄悠也没胡说八道,最早的词是一些民间作品,主要是反映生活,体现下层百姓的思想,尽管那些词人文化水平不高,但语调自然清新,散发着浓郁的生活气息。
    直到李白的《忆秦娥》《菩萨蛮》出现,后来的张志和、刘禹锡、白居易等大佬先后继起,中唐时期,倚声填词便慢慢成为风尚,到了宋朝到达巅峰。
    卫仲道呵呵出声:“甄三郎果然大才,与贩夫走卒,奸商贱民亦可为师,我等文人雅士,多有不如啊。”
    这话不可谓不毒,搞阶级对立。
    他这么一说,这词曲会被打上标签,按他的话说就是,贩夫走卒奸商贱民才说听这些,换言之难登大雅之堂。
    阴阳怪气可见一斑。
    果然一些人刚才还跃跃欲试的表情,现在都有些尴尬犹豫。
    甄悠呵呵一笑:“卫青大将军出身卑微。”
    一句话,卫仲道脸都绿了。
    众人憋着笑,但总有忍不住的,比如白芷。
    “还未请教公子,此诗歌何名?”
    甄悠不敢装逼了,简单回答《明月几时有》,也不敢提水调歌头几个字,再有人问啥是水调歌,回答不上来就是当场处刑。
    又将前段九句四平韵、两仄韵,后段十句四平韵、两仄韵,讲了讲,便闭口不言,众人只当他藏拙,不愿多说。
    众人听了个大概,懂了吗?好像懂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也有人故作恍然大悟:“这甄公子可是师从蔡大家,怪不得怪不得,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人就是这样,当你在一定高度,你的一言一行,有人会自动弥补。
    此时,甄悠一头冷汗,抄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挑好的抄,古人不是傻子,差点翻车。
    以后装逼之前一定要谨慎点,不能胡来,还好这首诗歌耳熟能详,算是躲过一劫。
    稳住别浪。
    当初抄《少年说》的时候没人问他,因为那还属于诗的范畴,跟古人比更接近大白话,还不离谱,也无人问,今天这个就离了大谱。
    此时众人看向甄悠的眼神都变了。
    这可是会青史留名的。
    连带着那个抚琴的女子,从此以后也是水涨船高。
    甄悠这年纪,隐约有大家风范,了不得,了不得。
    众人心思各异,都在盘算。
    只有目钊有些不忿,不忿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呵呵。
    这时也没人关心卫仲道,大家都觉得以他的才学,卫仲道不管写什么,都必败无疑。
    就算写出佳句,还能高过刚才那首不成。
    也有不同意见,最近卫公子的《热血说》也很好,形式也是很新颖,孰高孰低犹未可知。
    随之附和声起,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当然也不缺和事佬。
    卫仲道听后哈哈大笑,不以为意,抬头环顾四周,一脸不屑:
    “今日让你们知道我卫仲道安邑第一才子之名。”
    说罢拿出写好的《热血说》上台,开始摇头晃脑。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
    甄悠一脸不可置信,张大嘴巴。好家伙,直呼好家伙。
    我当文抄公就算了,好歹是抄几百年后的,你这直接当面抄。卫仲道真勇士也。
    稳凭船舷无一事,是亦无依去是闲。今有古人抄前言,能向彩笺书大字。痴笑卫家出棒槌,多病晚来无一策。
    蠢蠢蠢。
    白芷气的拳头紧握。
    目钊也一脸奇怪的盯着卫仲道,来回打量。
    甄悠用眼神示意不要说话,白芷小嘴儿撅的能挂油壶了,今晚给她按回去。
    卫仲道见甄悠脸露不可置信,心里一阵暗爽,心中郁结之气,消了大半。
    他也很喜欢这首诗,每次拜读都热血沸腾。
    台下也都热血翻涌,武人个个莫名激动,面红耳赤,还能坐得住的不多。
    文人邀三五好友,一个个放浪形骸,手拿长剑,当场就开始舞剑。
    啧啧啧。
    乱后他乡节,甄悠怜客鸟。
    甄悠也是无语,东汉的文人至傅介子跟霍光商议去杀了楼兰王以后,文人就逐渐跑偏。
    单枪匹马跑到别人国家,当场杀了人家的国王,提着国王头颅直接让他们太子继位,还威胁汉军来了不要反抗,老实待着,反抗就灭国,一点不带怕的。
    这是何等霸气,一人震慑一国,东汉的文人就像现在民间的保守派,武将是激进派,保守派觉得激进派太保守。
    爽文主角都不敢这么写,都说大汉强,为什么强?就这是。
    收回发散的思绪,看向卫仲道,一副得意洋洋。
    甄悠看来,满脸写着“死”字。
    他跟卫仲道本无仇怨交集,一切都因小蔡蔡,本想用世家利益交换的方式和平处理这件事情。
    卫家家主都已经做出了决定,可卫仲道不给机会。
    现如今更是往绝路上走,一去不回头,要不要直接按死他?
    甄悠摸了摸鼻子:“安邑第一才子,果然名不虚传。这什么?”
    “热血说。”卫仲道上立马接话道。
    甄悠呵呵一笑:“当真是让人热血沸腾,既然如此,卫二公子觉得,我们孰强孰弱啊?”
    卫仲道条件反射:“当然……”
    当然不出来了,他也不能大庭广众说瞎话。
    下面众人也议论纷纷,争执不休。
    甄悠眼神一变:“不如我们再比一场。胜则名声在外,败则名誉扫地,尸骨无存,如何?”
    卫仲道一听迟疑了,他又不是傻子,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拎得清的。
    “哼,今日本公子,文思枯竭,已无心再比。”
    开什么玩笑,老子梅开二度还要歇个七八天。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我看这卫凯还能说什么。
    “哦?”甄悠一脸玩味。
    “是,文思枯竭,还是没第二篇可抄袭?”
    大厅下所有人都听到甄悠的话,场面瞬间安静,皆面面相觑,目光惊疑不定,才子抄袭,不亚于后世明星塌房。
    卫仲道脸色大变:“尔敢侮我名声,你好大胆子。”
    但说的明显底气不足。
    “我侮你名声?”
    “卫仲道,都到这时候了,汝还有何可辩?”
    甄悠也不废话,拉下幕布,大号简牍上写的正是“少年说”几个大字。
    这下有意思了,全场哗然,自古国人就爱看热闹,而且不嫌事大。
    有人跳出来:“这就是皇帝陛下看了都说好的诗啊,果然不同凡响。”
    这是暗搓搓羞辱卫仲道。
    甄悠可以激卫仲道自己去揭开幕布,还能搏一个大度的美名,世人也只会说是卫仲道自取其辱,人家都放你一马了。
    但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太攻于心计,没朋友的,也缺少血性。
    因为小人也喜欢跟君子做朋友,此刻也是同样的道理。
    已经有人义愤填膺跳出来指着卫仲道鼻子骂,羞与为伍。
    甄悠同样感同身受,也面红耳赤,不过在外人看来,这是气的。
    卫仲道一脸死灰,辩无可辩,真相一目了然,皇帝看了都说好,敢胡乱安排,这就是欺君者,可灭九族,谁也不敢拿自己九族开玩笑。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大哥怎会欺我。”
    虽然小声,离得近的吃瓜群众,听得一清二楚,随即高声喊道:
    “原来你是这样的安邑第一才子,难道以前的诗也是你找人代笔不成?”
    卫仲道一听,两眼发黑,脸色青红交接,喉头一甜,一口逆血喷射而出。
    脸色发白,瘫软在地,嘴里犹自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随即哈哈大笑,发髻散乱,状态犹如疯魔。
    甄悠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回没人替他说话了,所有人都指指点点,羞与为伍。
    卫仲道这状态指定是废了,甄悠也觉得太过荒唐,抄之前都不做调查的吗?
    没了痛打落水狗心思,与卫家之间本无多大仇怨,这卫仲道又是个废物蠢货,智商还不在线,算了。
    “来人,通知卫家主,卫二公子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还请来人带回。”
    “喏。”
    卫家在河东名声还不错,放过没几天活头的病秧子卫仲道,有什么打紧。
    想来也不会去找师傅蔡邕提亲,就算舔着脸去。师傅也可以,以此事拒绝,师傅是个成精的老狐狸,甄悠放心的很。
    卫仲道这事儿也算圆满解决,甄悠并未真正出手。
    幕布早晚要揭开,无非是被动与主动的区别。
    都欺负到头上了,还默不作声,佯装无奈,才是真正的败人品,也会被打上懦弱的标签。
    此事卫凯说不出,半点甄悠不是,还会送上大礼相谢。
    等处理好今天的事儿,河东一行基本完成,剩下就是回无极。
    重新站定,卫仲道的事,只不是小事,接下来才是正经事。
    诸位且听我一言:“诸君皆是河东豪杰,一身热血可焚天煮海。
    我大汉自高祖皇帝已近 400 年,前有冠军后封狼居胥,胡虏闻风丧胆,可止胡儿夜啼,一汉抵五胡,我汉人何等气吞万里如虎。”
    汉帝斩蛇剑,武库兵犹动。袭杀几万里,未曾遇兵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