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德柱无奈,先是喝口茶,随后烦躁的点上烟,抽了几口才说话:“慈父一直没明白的基本道理是任何事物都需要过程,不能一蹴而就,不是上面的领导一拍桌子下面就直接跑步进入大同。钢铁同志过于强硬了,用中国的话说叫做刚则易折,毛熊国内如此,对外也是如此。而资源是有限的,照顾国内还是国外呢?”
“搞输出,很容易搞成出钱不讨好,谁来给你说几句好话就大把撒钱,种花古代这样的王朝很多,但是都死掉了,那些纳贡称臣的小国换个朝贡国照样混。至于其他的,我估计你们都分析过了,我不多说。钢铁慈父是我不能评价的政治家,但是他的功绩和过失同样值得深思。”
子弹很满意苟德柱的谦逊,特别是强硬这个评价,实在是一个非常好也非常确切的定语。强硬的钢铁慈父,听起来就带感。
但他没被苟德柱忽悠懵,继续认真的问:“我想知道的是,你控制或者说可以影响的那支白兔军队会不会干预种花的革命进程?”
苟德柱很肯定:“不会,因为没必要,历史已经验证过正确的事情就让其自然而然好了。我们最多做些小修补,比如努力保护更多的群众免于死亡和痛苦,比如提供利索能力的装备支持,比如防止神异力量干扰进程。在我党的领导下,胜利是必然的,有什么干预的必要吗?”
“沙鹅与清政府签订的不平等条约呢?”
苟德柱大笑:“你们在担心这些吗?不如废掉,好不好?”
“你觉得事情可能变得这么简单吗?”
“当年,无论是沙鹅还是其他什么国家,都喜欢以武力强逼清政府签条约,如果按照你们的逻辑,我为什么不行?你在怀疑我手里武力的水平吗?”
子弹隐晦的威胁:“现在你存在这个世界,当然可以用武力威胁,当你离开呢?应劫者可是都会离开这个世界的。”
“是的,没错,你说的一点点问题都没有,但是我不得不友情提示你一下,应劫者的任务限制时间是公元一九四九年,而我是种花籍的应劫者,我不干涉目前的国内进程不是我不能,而是因为没必要。但是这不代表我不能干涉其他国家的进程。比如卖给小胡子一些你们抵抗不了的武器,比如让黑兔匪大规模进入地广人稀的毛熊。”
子弹第一次失态,很严肃的警告:“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呢?我感觉很奇怪,你们很喜欢依仗自己的强大去欺凌弱小,但非常反对自己被更强大的存在欺凌,这是什么道理?强大有征服的自由,征服你和你有什么关系?屠戮你和你有什么关系?弱小和无知从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你来这里,一直想确定我想怎么做,但是你一直没明白,至少在这个世界,我所影响的两支队伍,不敢说无敌,但起码能让你们极其痛苦。”
“你想与全世界为敌吗?”
苟德柱听完哈哈大笑:“对不起,我失态了,你这种话我听得可多了,动不动就是与全世界为敌,好像少数掌权者就能代表全世界一样。但是我的土匪杀掉了很多基层的掌权者,出什么问题了吗?没有。他们代表世界吗?并不。”
说了几句,他又忍不住继续笑,笑了好一阵才勉强继续:“这个世界大多数的是平民,他们才能代表大多数人的意志,如果能用粮食喂饱他们的肚子,用衣服而包裹他们的身体,给他们安排住所,让他们在生产之余有些许娱乐,他们才不关心那个大人物是不是全家死绝了。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他的话如恶魔的低语,让子弹不禁战栗:“我承认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这种大范围的谋杀是恐怖行为!”
苟德柱悠悠的叹了口气,反问道:“国家是少数人统治多数人的工具,请问少数人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送多数人上战场,是恐怖行为吗?”
没等他回答,苟德柱自顾自的解释:“种花的历史很长,对于很多问题的思考和讨论很多,比如在两千年前就有的结论:义战却不非战。历史上喜欢进行不义战争的朝代都在衰落以后失去了强大时征服的领土,这是历史给出的启示。所以我希望能和平的解决问题,而不是让我诉诸暴力。”
言罢,他看看两位记录员,继续忽悠:“何况,你们有那么多人口吗?后世大毛也就不到一点五亿,现在种花就有四亿人,后世压着都能达到十四亿,这些土地你们拿着开发不了,有意义吗?”
子弹还在思考,苟德柱给出了致命一击:“不要忘了大饥荒,现在那片土地到处都是干柴。也不怕明着告诉你,从去年底,就有兔匪进入了那片饥饿的土地,并且用粮食等民生必须物资拯救了很多人。如果不是贵国想要找我谈,而我也答应了,希望通过和谈解决历史问题,那么现在,饥饿的大地上已经响起狂怒的枪声。”
子弹肉眼可见的惊慌,连两名书记员都面露震惊,大饥荒的消息虽然被严禁讨论,但是子弹显然知情,两位书记员都是大领导的心腹,也对此心知肚明。
对于苟德柱留下这种暗手,三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如果边缘地区不能谈,那么核心地区就要出大篓子。
也许是燕国地图太短,苟德柱不得不亮出第二把匕首:“现在贵国境内还有很多反对者,他们缺乏物资和武器,我想他们很乐意为了自己的利益让枪炮发出怒吼。哦对了,现在还有历史的惯性,小胡子未来的事情你们知道了也没办法,他还是要打,但最终依旧会失败,但我可以放大你们的损失。想试试吗?”
见三人都不说话,他悠悠的叹息:“这就是我说过的不搞输出的原因了,因为没必要,钢铁同志不给也没关系,他是凡人,总有去世的一天,而我则不同,即便他现在强硬的拒绝,你猜我有没有足够的耐心不断的给贵国找麻烦呢?我一直认为,结交一个强大的朋友比树立一个强大且没有底线的敌人更明智,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