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徒煌带着愉悦的心情回到自己宫殿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寝宫里头已经多了一个人。
“朱师傅?”司徒煌认出对方的身份,拱手恭敬喊道:“您不是出宫办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将银镜公主抓来了?已经迫不及待地去威胁皇帝了?这步棋下得不赖。”朱师傅点头赞许。
“呃……”司徒煌一怔,完全没想到朱师傅居然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这件事发生得突然,所以徒儿来不及向师傅禀告。”
“算了,为师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朱师傅抬头,微笑着继续。“为师在这里等你,只是要告诉你,我已经将银镜公主带到另一个安全的地方。”
“什么?”司徒煌大吃一惊。司徒宁静是他握在手里最重要的王牌,也是自己威胁皇帝的唯一武器啊!
“银镜公主留在这里太危险,若是皇帝狠下心打算杀你灭口呢?难道你没想过这个问题?”朱师傅说出自己的打算。“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师傅的能耐,银镜公主在我这里才安全,再者,我需要她来帮我引出那个叛徒!”
“叛徒?”
“司徒宁静对你来说,是换取东宫位置的宝物。”朱师傅语气一变,转为十分隂沉。“但对我来说更重要,我需要她来取那个叛徒的性命。你放心,等我解决了叛徒,自然就会将银镜公主还给你。”
“朱师傅?银镜公主到底在哪里?这样弟子会有危险啊!”看到朱师傅转身要离开,司徒煌心里也急了。
朱师傅转回头,淡漠地看了司徒煌一眼,这才说道:“我们都是同在一条船上的人,难道师傅会害你不成?只要皇帝相信银镜公主在你手上,他自然不敢动你,我每天会差人和你保持联络,没什么好担心的。”
简单做出结论后,朱师傅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可恶!”司徒煌低咒一声,瞪视着朱师傅远去的方向,心里头隐隐约约泛起了某种遭人利用、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北邺城将军府
北方刺骨的寒风钻过木窗缝隙不断入侵,屋内四个角落早已架设好了火盆,木头啪滋啪滋地燃烧着,尽责地和寒冷的冬夜对抗着……
司徒炘独自一人在房里,圆桌上摆放的是将军府命家仆精心准备的晚膳,但他却丝毫没有进食的心情。
算算时间,他抵达北邺城已过了三天。
这里所有的情况都和他猜想的一样,即便北方几个小国虎视眈眈,但北邺城原本就配有重兵镇守,守城的王将军、李将军更是皇朝身经百战的武将,他们这十几年来将北邺城守得固若金汤,称得上是皇朝北方最稳定的边界城市。
司徒炘突如其来的到访,李、王两位将军同样感到吃惊,起初以为是皇帝对两人不再信任,这才特别派了太子监军。但当同行的太监交给他们一封密函后,两人的态度皆有了改变,对司徒炘嘘寒问暖,十分礼遇。
即使没有亲眼看见密函的内容,司徒圻也猜得出大概,想必是些:太子年轻、尚须历练,希望两位将军在这段时间,能让太子增加些守城、军事上的经验吧!
父皇如此安排,表示短期之内没有让他回京的打算了。
太子哥哥,救我……脑海里依稀记得司徒宁静苦苦哀求的声音,司徒炘伸手捏了捏眉心,疲倦地叹了一口气。
“抱歉,宁静,看来这次连太子哥哥都无能为力了……”司徒炘喃喃低语。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司徒炘起身应门,见站在门外的是将军府上的家丁,于是语气平淡地吩咐道:“我还不饿,把这些晚膳都撤了吧!”
家丁轻轻颔首,进了屋内后转身关上房门,缓步走到圆桌面前。
“怎么了?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等了好一会,那名家丁却是动也不动,司徒炘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吃饭,也解决不了皇宫里的问题。”家丁突然开口。
“你是谁?”家丁的话让司徒炘一震,同时警戒地倒退几步,衣袖里的匕首也已经悄悄滑出,目光锐利地紧锁着对方。
“你大部分的武功都是我亲手传授,你打不过我的。”家丁似笑非笑,接着伸手从自己脸上扯下面皮,露出一张十分俊美的脸孔。
“任无痕?!”司徒炘震惊地喊出对方的名字。
“这是任无痕的睑,但我却不是任无痕。”男子开口坦诚。
“什么意思?”司徒炘被任无痕莫名其妙的话给弄糊涂了。
如果这人不是任无痕又是谁?他到底是敌还是友,又为什么千里迢迢来到北邺城找他?
“我叫修罗,真正的任无痕十多年前就已被我亲手所杀,从那之后,我一直顶替他的身份,包括担任你太子保护这份工作。”见到司徒炘双眼露出痛恨之情,修罗嘴角微微勾起,不疾不徐地补充道:“你还不明白吗?这就是你亟慾探索的——皇帝想隐藏的秘密,我在皇宫里不是提醒过你,朝太府令那里着手,就可以查到有趣的事情。”
“当时的老史官是你!”司徒炘瞬间领悟,但心里产生了更多的疑问:“但我不明白……”
“收起你的匕首。”修罗微笑,在司徒炘对面的位置坐下。“我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回答你所有的问题。”
司徒炘瞪着修罗好半晌,心里明白自己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于是他将袖里的匕首收好,也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你为什么要杀任无痕?又为什么要顶替他的身份?”司徒炘立刻开口,提出自己最大的疑问。
“杀人不是我的乐趣,是我必须执行的任务。”修罗详细地回答。“任无痕是十几年前组织派给我的任务,有人花了重金希望取任无痕的性命,几乎在同一个时间,组织又派给我保护司徒宁静的任务,所以我选择直接取代任无痕,同时完成两项任务。”
“……是谁要你取任无痕的性命?”司徒炘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数,但仍想从修罗的口中听到事情的真相。
“皇帝对银镜公主的占有慾,你应该比谁都更清楚。”修罗扯出一个淡淡嘲讽的微笑。“他无法忍受任何人接近司徒宁静,先是花钱杀人、跟着又让萧妃对银镜公主使用锁心咒,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家伙啊!”
“……”虽然修罗嘴里不敬,但司徒炘却没有反驳的心情。
是父皇!一切都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