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寻正专注地和元元一起,为底稿涂色。
房间中只有画笔‘沙沙’的声音。
苏晴见苏予寻的问题解决了,也就放心地继续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突然,她的耳边传来了孟婉彤的声音。
“晴晴妹妹,你们有红色的画笔吗?”
她抬头看去,发现孟婉彤正站在自己的身边,一脸为难地问着她。
孟婉彤画完底稿,刚想为底稿上色,却发现手边的彩笔中,唯独没有红色的画笔。
她抽中的画报,是一幅落叶纷飞的红枫树林,整体颜色的基调都是红色的。
但是,她翻遍了手中的画笔,都没有找到红色的。
孟婉彤也知道,从刚才艾瑞克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就不怎么招人待见了。
这一切都是拜那个俞锦所赐。
她在心中愤愤地想。
所以,她才来求助于同为女生的苏晴。
苏晴听到孟婉彤娇柔甜腻的声音,顿时身体轻颤了一下。
不管多少遍,她都听不惯这个称呼啊!
苏晴埋头在桌上翻找着,嘴上回应着孟婉彤:“啊,哈哈,你等等,我看看啊!”
过了几秒钟,她抬起头,脸上带着些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我这里也没有红色的画笔。要不,你去问问别人?”
孟婉彤扫了眼苏晴桌子上的笔,确实没有看到红色的画笔,说明苏晴并没有骗她。
她冲着苏晴露出了一个微笑,善解人意地说:“好。”
孟婉彤转过身,眼神扫视了一圈四周,她发现,好像所有人的桌子上,都没有红色的画笔。
这种小细节在刚才分画笔的时候,也没人注意到。
她想了想,然后走向了墙边的巨大柜子,开始翻找起来。
可是,不管她如何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一根红色的画笔。
她不是没有想过,去别的教室里看一看。
但是吴静说过的话,还回响在脑海里。
这样做还是太冒险了。
但她的那幅画,基本上都是红色的。如果没有红色的画笔,就根本完成不了。
如果在午饭之前还没有完成,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现在该怎么办?
孟婉彤又向着四周看去,她就不信,就只有她这么倒霉,需要红色的画笔。
其实除了孟婉彤,同样紧张的还有李泽成。
他这幅画报整体颜色的基调,也是红色。
虽然这间教室很大,但却只有他们几个。
孟婉彤的一系列行为,早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李泽成全都看在眼里。
既然孟婉彤都没有找到,那么他再去找也是徒劳。
李泽成低着头,在心中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屋中没有红色的画笔,他们也不能走出这间教室,到底应该怎么办?
突然,他站起身,向着柜子走去。
孟婉彤轻蔑地看了李泽成一眼。
她刚才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难道这个李泽成认为,他就能找到吗?
李泽成根本不是在找红色的画笔,他只是依稀记得,柜子里有一盒小刀。
他埋头翻找了好一阵,终于在其中一格的柜子中,找到了那盒小刀。
盒子里装着几把推拉式的彩色小刀,最老式的那种。
李泽成随便地从里面抽出一把后,回到了原处。
他盘腿坐在地上,右手拿着小刀,在左手上比量着,一副不知从何下手的模样。
既然没有红色的画笔,那么,就只能自己创造画笔。
他犹豫了几秒后,狠下心来,在自己的掌心上狠狠地划了一刀,鲜血霎时止不住地向外冒着。
坐在他对面的言言,眼神冰冷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
李泽成将手掌按在画纸上,纸张吸收血液后,瞬间被染成了红色。
整张画纸很大,要想填满所需的部分,显然这么点血量是不够的。
没过多久,伤口处的鲜血就止住了。
李泽成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拿起小刀,继续在掌心划了一刀,笔直的伤口与前一条平齐。
这样如此反复了三四次,红色的部分才终于被填满。
“嘶,没想到这个李泽成看着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刻还是挺有毅力的。”
孔平看着都疼,他继续小声地嘀咕着:“幸亏我的两幅画都没有红色,要不然,这得流多少血啊?”
俞锦听着孔平的唠叨,没有理他。
孟婉彤看着李泽成的一番操作下来,心中有些排斥。
难道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用自己的血来充当颜料?
她环顾四周,发现居然没有一个能帮助她的人。
突然,她想起了之前吴静收起来的那一叠信封。
孟婉彤将自己的画报收好,拿着它走回了柜子前。
她找到剩余的信封,开始一封一封地拆着。
终于在第四封的时候,拆出了一幅简单又没有红色的画报。
她将自己的那封放回去,然后拿着新的画报回到了桌前。
反正抽签的时候,吴静也没有看到她抽中的是什么,她才不会蠢到去放血呢!
在回去的时候,她还有意无意地瞥了李泽成一眼,像是在嘲讽他的愚蠢一般。
这让李泽成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孟婉彤心安理得地回到了座位上,她将之前的那幅画揉成一团丢掉,然后重新开始了作画。
时间已经不多了,她要抓紧了!
苏予寻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然后低头看着画报上的,红彤彤的那颗太阳。
看来,他也需要放点血了。
这时岳阳突然凑了过来,他看着苏予寻说:“哥,我皮糙肉厚,用我的。”
苏予寻笑着骂了他一句:“你瞎凑什么热闹,这么点小事我还用得着你?”
把他说得好像有多易碎似的。
他起身向着柜子的方向走去,从盒子里抽出了一把黑色的小刀。
嗯,这个颜色,黑得跟元元的眼睛似的。
回来之后,还没等他把小刀的刀片推出来,就被一只小手直接抢了去。
元元抢过小刀,利落地推出刀片,然后划破了自己的食指。
他将食指印在太阳的轮廓中,血液从伤口中渗透出来,不疾不徐地向着四周蔓延,直至铺满整个圆圈。
从出血量来看,一点也不像是只有一个小伤口。
艳丽的颜色没有溢出圈外一点,就好像是在听从指挥一般,看着颇有些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