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记得按时吃药,你这病,就是劳累过度所至,好生休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了。”
许仙拍了拍老人的手。
“谢谢许神医,多谢许神医了,若不是许神医来此,小老儿怕是死了也无人可知。”
老人紧握着许仙的手,泪流满面。
他颤颤巍巍,准备下跪磕头。
“老人家,这可使不得,您这是在折我的寿啊。”
许仙连忙将老人扶起。
他除了施粥和坐馆安和堂外,会定期带上药箱,去镇上孤寡老人家里探望。
老人腿脚不便,要真出了事,恐怕就死屋子里了。
许仙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如此做,反正他是年轻人,腿脚利索,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许神医,你当得,当得的,若不是你,小老儿早就一命呜呼了。”
老人哭道。
今早起床,不小心摔了一跤,就再也动弹不得,爬不起来。
呼不得,动不得,却能感受得四周,这等眼睁睁看着自己死的感觉,对于一个老人来说,着实有些恐怖。
还好许仙来得及时,针灸几下,让老人恢复行动能力。
不然无儿无女的老人,即使死了臭了,也不一定有人发现。
“老人家,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本就是我辈医者职责所在,您若是不想折我的寿,就莫要跪了。”
许仙好说歹说,总算是劝住了老人。
他背上药箱,前往下一家。
刚沿着官道走没多远,便碰上了吴珙。
又是这个古怪的和尚。
许仙眉头微皱,没有打招呼,迈步匆匆,想要快点远离。
“呵呵呵,许施主,我们两人还真是有缘啊。”
吴珙伸手拦住了许仙。
“镇子就那么大,我又沿着官道走,你自然会碰到我,吴大师,这不是缘分,还请你让开,不要耽误我行医。”
许仙冷声道。
他对这个吴珙可没什么好感,若不是出于读书人的礼节,他连话都懒得搭,拂袖而去。
“嘿嘿嘿,许施主,你还有心情行医,要先救自己,才能救别人啊。”
吴珙皮笑肉不笑道,他的话耐人寻味。
“你什么意思?”
许仙有些不高兴了。
他又没病,不需要被救。
“看来你还被蒙在鼓里,嘿嘿嘿……”
吴珙的笑声愈发渗人。
“和尚,我没功夫猜谜,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见!”
许仙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官道那么宽,他就不信吴珙能拦得住!
嗖!
吴珙身形一闪,又拦在了许仙面前。
“和尚,你到底要做什么!”
许仙气道。
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
对于君子,你可以用道理压制,但不可以用不合逻辑的方法来欺负。
吴珙这般拦阻他,就是不合逻辑!
许仙的手已经紧紧抓住药箱,吴珙若是再无理取闹,他就要让对方见识一下什么叫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嘿嘿嘿……许施主,莫动手,动了也不是我的对手。”
吴珙的语气中充满轻蔑,他摇头道:“许施主,你可知你娘子的来历吗?”
“吴珙,你什么意思!”
许仙瞳孔骤缩,目光闪烁。
你一个和尚,问我家娘子来历是几个意思?
“许施主,你娘子可是妖,吃人的妖!”
吴珙语气阴沉道。
“胡说!你这秃驴过分了!”
许仙大怒,举起手中药箱砸了过去,“我与娘子恩爱多年,她若是想吃我,早就动手了,你这满口胡言的秃驴!”
吴珙连连后退,轻松闪躲开许仙的药箱攻击,虽面无表情,但语气恼火。
“许施主,你家娘子就是妖,白蛇妖,你若执迷不悟,会把命搭上!”
“胡言乱语!我看你才是妖,妖僧!”
许仙大骂。
奈何他一个读书人,实在想不出什么优美的词汇来让吴珙见识一下。
“你居然敢骂我是妖僧?”
吴珙眼中闪过一抹绿光,气势攀升,周遭地面开始震颤。
许仙见状额角冷汗直流,他理直气壮道:“没有证据,污蔑他人妻子是妖,你不是妖僧,谁是妖僧?你说我娘子是妖,你得拿出证据来!”
吴珙闻言为之一顿,气势收敛。
仔细一想,他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上来就说人家媳妇是妖怪,是个男人都得生气大打出手吧。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吴珙冷哼道:“你要是不信,我这儿有能令蛇妖现形的雄黄酒,你将酒带回,让你娘子喝下,若是常人,那只是吃醉,并无大碍,若是蛇妖,则必现原形!”
“好,你将酒给我,我回去一试便知。”
许仙说道。
“那么一坛子酒,我自然不可能随身携带,你且去行医,待我将酒取来,自会寻你。”
吴珙话音落下,几个纵跃间人便已消失。
“终于走了……”
许仙松了口气。
杨楼镇酒肆。
“客官,您要些什么?”
店小二问道。
“一坛雄黄酒。”
吴珙冷声道。
没错,他并没有什么珍藏的雄黄酒,得现买。
“啊这……客官,您要酒?”
小二有些诧异。
虽然这个世界和尚不是全吃素的,但酒这玩意儿还是禁的。
“让你拿就拿,哪来那么多废话!”
吴珙不耐烦道,随手将一枚银锭扔在桌子上。
“爷,您说得对,是小的多嘴了,小的这就给您拿酒。”
小二轻轻掌了自己两下巴掌,拿着银锭,和乐乐地去柜上拿酒。
开玩笑,一锭银子可是有十两重,够他好几月的工资了。
“哼,凡人。”
吴珙语气轻蔑。
不多时,一坛子酒就搬来了。
“客官,您看是要现喝还是买回家喝,我们可以帮您送货上门。”
小二谄媚道。
“不用了!”
吴珙回绝,在小二震惊的目光下,单手抓起酒坛离开。
“怪怪,连坛子带酒水,少说也有十斤重,就这么单手抓着坛子口走了,难不成这位大师是个入了品的武者大人?”
小二嘟囔着,旋即他意识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银锭,喜笑颜开。
那一坛子掺水的雄黄酒可不值十两银子。
真是天降富贵呀!
不过那些该死的粮商,居然把粮食涨到了二十两一石,我这单外快也买不了多少粮,真是奸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