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安排主要是广告拍摄,拍摄内容是gucci下一季度要上市的香水新品,后天是腕表系列……”
“下周还有尚美巴黎的新品发布会,礼服方面已经谈好了……”
苏灵溪和祝含秋一前一后从直达电梯里出来,一边低声谈论后面几天的日程安排,一边往停在不远处的商务车走去。
“对了,heaven那边没送来新一季度的合约吗?”
“段小姐的公司吗?”祝含秋拿起手机查看了一下,“目前还没有收到她们发来的邮件。”
“好,我知道了。”苏灵溪随口说。
heaven虽然是个新牌子,但衣服款式质量都不错,最近在网上也抓住了一波热度,段娆如果用心做,完全有机会把这个牌子做起来。
苏灵溪走到后车门边上,正准备拉开车门,就被边叙伸手拦住了。
“你怎么在这?”她微微皱眉,想不通他突然出现在这的理由。
边叙抿了抿唇,一脸无辜:“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谈,可不可以上车说?”
苏灵溪看了一眼车里的司机和保镖,“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在微信上跟我聊。”
边叙脸色一僵,差点绷不住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
他已经很努力在示弱了,她怎么还是油盐不进?明明刚刚跟人在手机上聊天聊得挺起劲的……
“我——小心!”
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尖叫声划破了地下车库的寂静画面,一瓶可乐狠狠砸到边叙脸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苏灵溪还没来得及看清始作俑者的脸,就先瞧见了从男人额头处蜿蜒而下的鲜血。
见了血,事情就不可能善了了。
几个人的脸色登时一变,呼吸也立刻变得急促起来。
边叙自个倒没什么太大反应,抬手一摸,只摸到了满手的血——刺目而鲜红,让他不由自主闭上眼,想要缓一会。
“边叙!边叙!你没事吧?”苏灵溪尽力保持住镇定,扶着他退到了两个保镖身后,从包里掏出来一包湿纸巾,“我现在让助理去打电话报警,你先拿纸擦擦脸。”
她的语气很冷静,只有微微发颤的手指暴露出几分内心的惶恐不安。
偏偏是今天,杨姐不在,文雅姐不在,就连佳佳也不在……那些狗仔听说了这件事,会立马像鬣狗一样嗅着味道围上来。
她毫不费力就能想象出待会的场面会有多难搞。
边叙接过湿纸巾,简单擦了擦脸上的血,眼神望向她,“一点皮外伤而已,不疼。”
“救护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苏灵溪沉默了一瞬,又递给他一张纸,“既然流血了,还是去医院全面检查一遍为好。”
她不想明知故问地问他为什么要帮她挡这一下,却又想不出来该怎么样才能把他这份人情还回去。
她不喜欢欠人东西的感觉。
不远处,被保镖三两下制服的那名黑衣男子还在狂妄地叫嚣着。
“该死的,为什么没直接砸死你?”
“贱人,我为你贡献了那么多张电影票,花了那么多钱,你怎么能背着我谈恋爱呢?”
“你们这对狗男女,就该直接去死!”
……
黑衣男子双手被反剪至身后,仿佛察觉不到痛一样,还在大笑着肆意谩骂,脸上的表情十足狰狞。
看起来不像是个精神状态正常的人。
鲜血带来的冲击力比想象中更强,直到跟着警察们坐上警车,苏灵溪才能真正放松下来。
前后两辈子加在一起,她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疯狂的私生饭。
但凡边叙刚刚的反应慢一步,那个被易拉罐砸中脸的人就会是她——会不会毁容说不准,但至少得住院缝上几针。
苏灵溪不敢去想最坏的可能性。
如果他拿的是刀,又或者是玻璃瓶呢?
如果他瞄准的是她的眼睛,又或者太阳穴?
她的演艺事业差一点点就要永远结束了。
哪怕现在回想起来,她也能感觉到止不住的后怕。
“灵溪姐!姐,你怎么了?”坐在她身侧的祝含秋轻轻唤了她一声,眼眸里满是担忧,“我们现在已经没事了,那个人在另一辆警车上,由警察看管,你别害怕。”
苏灵溪微微摇了摇头,勉强自己清醒过来,“我没事,只是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他为什么会这么具体地知道我们的行程?会不会……他其实一直在跟踪我们?”
“你猜测的这种可能性相当大。”坐在副驾驶上的警官回头看了她们一眼,“现在还不清楚这人的身份信息,等到了警局做完笔录才能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渠道获取这些消息的。”
听完他的话,苏灵溪只觉得手脚发冷:她以前不是没听说过其他艺人遇到的私生饭有多疯狂,但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经历了才能懂,当她还只是个旁观者的时候,没法切身体会到被人跟踪的恐怖之处。
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出现一个人,就像刚刚那样,举着易拉罐就往她脸上砸——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有人帮她挡住的。
“灵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张文雅在电话里的口吻很急切,“我这边飞机马上就能起飞,你不要慌,警察会把事情都处理好的,安安心心待在警局里等我和佳佳过来就好。”
听着熟悉的声音,苏灵溪恍惚了一瞬,“我一切都好,没什么事。”
“好,那就好。在我到之前你不要理任何狗仔,好吗?现在不是接受采访的好时机,任何问题都无可奉告。”
“嗯,我知道了。”
“把电话给小祝,我再叮嘱她几句。”
手机再次回到祝含秋手上,苏灵溪移开视线,眼神缓缓看向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
周围的各种声音在这一刻离她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