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卿卿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条蛇缠住了她,嘶嘶吐着信子,犹如人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这个噩梦太吓人了,乔卿卿不断告诉自己这是梦这是梦,快醒来!
于是猛地睁眼,意识回到静卧熟睡的房中。
乔卿卿浑身汗津津的,她强忍睡意坐了起来。
几点了?
一扭头,见窗外还漏着光亮,这是……陆家人还没走?
隐隐有声音传来。
乔卿卿索性下了床,本想借着窗外的月光走出去,没想到穿鞋子时,手触到了床头,一摸竟是手电筒。
这手电筒是她拿来给陆家人使的,她知道陆家人很大概率不会留宿,怕给她带来麻烦,特地留个手电筒给他们。
谁知被陆妈妈留在了房里。
乔卿卿再一次从细节中感受到被家人珍视的幸福。
她迫不及待地拿上手电筒走出去。
而似乎是听到脚步声,隔壁待客屋的声音忽地停了,在乔卿卿走到门口准备拉门时,门却先一步被人从外面推开。
乔卿卿手电筒的光就照在来人身上。
当她满目都是军绿色时,她心一颤,忙抬头看向对方的脸。
与此同时,陆珩低沉的嗓音响起:“卿卿,吵醒你了?”
乔卿卿那因为期待而过分紧张的心,一下子有了实处,紧接着便是一阵心花怒放。
“你怎么……”
刚要问他怎么半夜回来了?
却被一个带着夜露、裹着寒风、夹着思念的怀抱,紧紧地拥了进去。
乔卿卿微微仰着头,陆珩则俯着身,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声音轻颤:“他们说……我就要当爸爸了?”
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充满了紧张和期待,也充满了激动和狂喜。
乔卿卿眉目一柔,轻轻地“嗯”了声。
陆珩瞬间激动过度,更加用力地拥抱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骨血里……
“阿珩你干什么!”
没等他行动呢,母亲就跳出来,拍打着他的后背。
语气责怪焦急:“赶紧松手!松手!你挤着卿卿的肚子了!”
一听这话,陆珩顿时手足无措,慌里慌张地松开怀里的爱人。
乔卿卿有些尴尬,有些脸红,弱弱地说:“还好啦……”
“别理他,父子俩一个德行,高兴起来就没轻没重的,我们卿卿是女同志,能跟你们这些糙老爷们一样吗?”
施美筠把宝贝儿媳拉到身边,对着用力过猛的儿子数落道,陆珩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两手无措地垂放在身侧,头微微低着,高大的身影透出些不安和沮丧。
“妈,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开心了……卿卿,你还好吗?”
陆珩虽然嘴上跟母亲道歉,但是眼睛始终黏在爱人脸上,眼里写满了关切。
乔卿卿挠挠鼻子,“我?我没什么不好的……倒是你,这是连夜赶回来的?身上有没有伤?”
说着她就上手去扒拉陆珩,想检查一下。
看到小俩口感情这么好,闻声出来的老爷子和陆振风,外加乔卿卿身旁的施美筠,都是一脸的欣慰。
一向最看重儿子的施美筠,此刻却是对儿媳说:“没事,检查过了,就是一点小伤。”
陆珩也说明道:“这次的任务虽然花费时间长,但多是浪费在追查上面,凶险程度反而不如前两回,所以我基本没受伤。”
一些皮肉伤是在所难免的,毕竟他说的轻巧,实际上追查过程和逮捕过程中都是发生了枪战的,肉搏战更是家常便饭。
否则师长也不用特地派他去了。
陆振风沉声提醒:“别在外面站着说了,风大,把卿卿带进屋吧。”
于是几人便进了待客屋。
乔卿卿看了眼手表:02:40。
她这都一觉睡了四个半小时了,陆家人怎么还没睡?
兴许是乔卿卿眼里的疑问太清晰,施美筠解释道:“我们过了零点,就收拾好离开了,结果在半道上碰到了匆匆赶回来的阿珩,大过年的喜事接二连三,顿时个个都精神了,于是又折返回来。阿珩进房间看过你,见你睡得香就没打扰,我们几个坐在这里聊了起来,不想一高兴,声音大了点,把你吵醒了。”
乔卿卿摇摇头,“没,是我自己做了个噩梦惊醒了。”
施美筠忙关心地问:“什么噩梦?”
乔卿卿无奈地笑了笑,“我梦见了一条大蛇……”
“别怕,都说怀孕的女人容易做梦,大多都是做的胎梦。”施美筠安抚道。
陆珩虽然没说话,但是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似乎是不肯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这炙热的目光让乔卿卿有些无所适从。
只好对陆珩问道:“陆珩,你这一路回来没吃东西吧?锅里还有剩饭剩菜,给你热一热吃?”
一听这话,连施美筠都愣了愣。
然后讪讪一笑:“卿卿不说,我都忘了这事儿……我现下心里只惦记着卿卿和孩子了。”
可不是么!
陆珩自回来,施美筠第一件事是关心他受没受伤,第二件事是告诉他卿卿怀孕了,需要他更多的照顾,让他后面尽可能地不要外出执行任务,特别是凶险的任务,否则很可能让卿卿担忧,危及到卿卿的性命。
这第三件事嘛……
倒也是要关心一下儿子的肚子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关心,儿子被另外两人缠着问问题,她也听得入了神。
回过神来,是因为儿子说了一句话:卿卿醒了。
说完就赶紧出门,去隔壁房间查看。
而她也连忙跟上去。
此时,施美筠多少有点内疚,但当听到乔卿卿说要去给儿子热饭,她这点子内疚又荡然无存。
“怎么能让你去?卿卿你要记得,今时不同往日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的身子,是三个人的了,凡事就要学会使唤人,我在的时候使唤我,阿珩在的时候使唤阿珩,他是你男人,是孩子们的爸爸,要学着担起责任来,尤其是要学着为你分担了,毕竟怀孕的难受和生产的痛苦他分担不了,自然要多承担一些日常生活的琐事了。”
乔卿卿:……
我这婆婆怎么好像和别人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