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梅现在不用手势比划了，她会简单的拼音，一笔一画用拼音写出一行字：wo yao li hun。
    这简单的四个字拼音，是柳梅跟着二儿子读书认字的时间里，学的最多写的也最多的。
    而现在，柳梅终于对着乔卫国，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她一定要和乔卫国离婚。
    她会回到河乐村，但绝不是回乔家过日子，而是回去离婚。
    乔卫国自然是不愿意，意识到柳梅又有了离婚的念头，他的怒气便压抑不住了。
    “我看你是猪油蒙心了！当初不是我，谁会要你一个哑巴！我不嫌弃你哑，你倒还摆起谱来了！我看你就是欠打，要是像隔壁老王那样天天打婆娘，说不定你还能老实些！”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但乔卫国依然指着妻子破口大骂。
    像他这样的男人，在这个时代不但不罕见，反而还随处可见。
    女人挨骂、挨打，那是家常便饭。
    只要冠上夫妻的名，那么不管男人对这个女人做什么事，大家似乎就一致认为，这是合理的。
    有的女人被打死了，死后只要给娘家人一点钱，杀人凶手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唯一的惩罚，大概就是损失了点钱。
    而且也没人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可柳梅她已经按照既定的命运轨迹度过了一世，她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心愿，看着前世那可怜的女儿，在她的这一世过上幸福安稳的日子。
    既然乔卫国和几个儿子招了女儿的厌弃，那就和他们撇清关系。
    反正他们几父子身上，也没有值得自己留恋的东西。
    因此面对乔卫国的唾骂和指责，柳梅依旧很平静。
    结果，赵锄奸刚好赶来撞上这一幕。
    最后乔卫国和乔山兄弟几个，都被他以协助查案为由，带回治安局狠狠训斥了一通。
    柳梅则趁这个时间先一步回了河乐村。
    ……
    乔卿卿再次收到柳梅消息，是在五天后。
    “说是两人闹到红日大队的新任大队长那里去了，加上有我爸给柳梅同志撑腰，所以乔卫国最后黑着脸和柳梅同志去打了离婚证。”
    亭子里，两个孕妇、两个年轻女知青围着桌子坐了一圈，一边剥花生一边畅聊八卦。
    柳梅和乔卫国顺利离婚的消息，还是章苗苗带来的。
    都知道乔卿卿讨厌乔家人，但在乔家人之中，乔卿卿最讨厌的就是乔家几兄弟和乔卫国，柳梅的话，看得出来乔卿卿感情挺复杂的。
    否则也不会关心柳梅的死活了。
    所以章峰让女儿把这消息转达给乔卿卿。
    乔卿卿反应平平，像是在谈论一个陌生人：“挺好，脱离苦海了。”
    “卿卿，你暗中为柳梅同志做那么多，就不想让她知道吗？”
    这时，姚小曼嗑着花生问道。
    周兰芳和章苗苗也都看向乔卿卿。
    在她们心里，乔卿卿是一个重情重义、善良柔软的人，所以她们都觉得，乔卿卿需要母亲的关爱，才会嘴上说着要和乔家斩断亲缘关系，实际上却要如此费心地帮助柳梅同志。
    既然如此，她们也愿意助她一臂之力。
    可是，姚小曼又觉得，柳梅对卿卿姐也不算好，每次都是没得选了才想起卿卿姐的好，跑来纠缠一段时间，并没有给卿卿姐带来实际的好处。
    因此，姚小曼建议，不要轻举妄动，而是要先试探清楚卿卿姐的心意，以免好心办了坏事。
    也多亏了姚小曼观察仔细，所以没有造成乔卿卿不想看到的局面。
    “柳梅同志是我的生母，同时也是一个女人，一个受迫害的女人。我帮助她，可以说是出于同情，也可以说是为了偿还那点生育的恩情，但绝对不是因为我对柳梅同志还有什么感情。”
    乔卿卿语气淡淡的，“可是柳梅同志似乎不这么想。如果将我做的事告诉了她，估计柳梅同志会以为我心里是渴望亲情渴望母爱的，万一她又觉得有希望让我接纳她，岂不是要天天来缠着我。”
    她的目光从四人面上缓慢地一扫而过。
    “你们要记住，人言可畏！不管你的父母对你做了什么，但只要他们表露出一点认错的迹象，稍微的扮一下可怜，那么群众就会站在他们的那一边，开始逼迫你，用孝道、道德来绑架你，逼你不得不接受他们的道歉，甚至是把他们接到家里来，像平时的儿女孝顺父母那样，去供养他们、孝顺他们。”
    “而这，是最可怕的事情，也是我不希望发生的。”
    乔卿卿深吸一口气。
    “他们生而不养，我可以理解，毕竟孩子被人交换了。但我无法原谅，他们为了那个养女放弃自己的亲生女儿，就算他们养出来的孩子千好万好，但是，他们将孩子带到世上就天然欠了孩子的——对，是父母欠了孩子的，因为做出这个决定的是父母，所以，父母对孩子有着抚养的责任和义务。而孩子之所以对父母有赡养义务，在我看来，是偿还父母养育的恩情。”
    “在父母和孩子的关系之中，是先有父母对孩子的付出，才有孩子对父母的孺慕之情。可是乔家，跳过了他们对我付出的那一步，就先指望我对他们有多深的感情，甚至是为了他们的开心，从而委屈自己，不分青红皂白要求我道歉、低头，这是什么样的道理？”
    乔卿卿说起来是放下了，但若是心里没有对乔家的怨，又怎么会恨不得乔家人倒霉透顶。
    她两世都很缺爱，只不过这一世比前世更幸运，遇上了陆家人。
    即便如此，也不能抹消掉乔家父母本身对她负有的责任。
    只是乔卿卿不想和乔家纠缠，索性一刀两断，乔家却始终不放过她，否则后面乔卫国和几个儿子又怎么会为了柳梅失踪的事，跑来她家门口叫嚣。
    这次柳梅的事情，乔卿卿既还了生母的生恩，又摆了乔家人一道。
    她心里很痛快。
    但是，这种情绪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否则会被骂心狠。
    也不符合她平日对外的形象。
    之所以肯在三人面前吐露部分心声，也是怕她们自以为自己缺乏亲情，想着为她好，从而把柳梅招来。
    果然，在乔卿卿说了这番话之后，三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心有余悸的眼神。
    还好听了小曼的，先来试探了当事人的想法。
    否则……
    章苗苗心里暗暗嘀咕，看来我这个孕妇还是老老实实地养胎吧，别管那些闲事了。
    姚小曼则是迅速转移了话题。
    乔卿卿也仿佛没有察觉她们的小表情，从善如流地接过话题：“你是说那些花？哦，那是陆珩栽的，听说好的环境对养胎也有好处，他就去后勤部讨要了几盆花拿回来种。”
    新的话题围绕着肚子里的孩子展开。
    然而就在这时，有人来了。
    “姚知青，公社里有你的电话！”
    是周建民。
    姚小曼一愣，下意识地问：“是哪里打来的？”
    “不知道，只说要你赶快去接电话，有急事。你快点吧！”
    一听这话，姚小曼就连忙往外走。
    “小曼，骑车去！”
    乔卿卿在后面提醒。
    姚小曼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有自行车可以用了。
    推着车，姚小曼风风火火地走了。
    “怎么这么急？”
    周兰芳皱起眉头，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乔卿卿沉默。
    她想，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一通电话，大概就是姚家通知女儿，父母出事的吧……
    想着小曼可能会听到不好的消息，为了安慰小曼，乔卿卿对周兰芳和章苗苗说了，中午就在她家吃饭。
    两人没有推辞。
    章苗苗还需要回家说一声，省得家里多做了她的饭。
    等陆珩从部队回来，就看到家里热热闹闹的。
    乔卿卿正指挥着周兰芳择菜洗菜。
    也不怪她要指使人，周兰芳太实在了，说她俩都是孕妇，不好意思让她们忙活，就把脏活累活都揽过来了。
    就和陆珩一个样儿，唯有炒菜的时候，得乔卿卿亲自出马。
    乔卿卿见了陆珩，用眼神询问，得到陆珩肯定的回答后，她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团长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上次乔卿卿和陆珩说了，故意把宁素香放走。
    现在宁家倒了，宁家二老和宁荣都被抓了，也就宁素香因为流产需要住院治疗，一直都没有抓起来。
    所以现在放人，宁素香一定会去搬救兵。
    不管去找谁，对陆珩他们破局都有帮助。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宁荣这样的人，惯会使用伎俩的，他一直在拖延时间，只怕会让背后的大鱼找到机会脱身。
    如今时间就是金钱。
    宁素香这一走，军方便派了人暗中监视着。
    虽然不是陆珩亲自出马，但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付营！
    而就在昨天，部队里传来了好消息，说是有了新进展。
    因而今天一早陆珩便去了海岛。
    出发前，两口子就在讨论，是不是宁素香去市里了。
    此刻陆珩给了她这个肯定的眼神，那就说明，宁素香确实如他们所想的，去求助她腹中孩子的父亲了。
    最开始，肯定是不可能见到对方的，尤其是眼下风声正紧的节骨眼上。
    不过这好歹是一条线。
    再搭配上之前乔卿卿提供的那条“情妇线”，相信这条大鱼是跑不掉了。
    如此好消息传来，乔卿卿也为陆珩高兴。
    这可又是一桩大功呢！
    碍于有别人在场，乔卿卿也不好和陆珩交谈。
    陆珩不方便与两个“外女”挤在一个空间，所以没跟着进厨房，而是挑着水桶出去了。
    等姚小曼回来，乔卿卿看到她红红的眼眶，还有那一下子憔悴的脸色，心里不由得叹息一声。
    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
    现在时局动荡，任何人都有可能被拉下马，姚小曼家也无非是像陆家这般，被不小心波及罢了。
    乔卿卿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先抱了抱她。
    姚小曼在她怀里渐渐哭出来。
    “卿卿姐……我爸妈和大哥一家，也被下放了！”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为姚小曼感到难过。
    但也想不到话来安慰她。
    只好询问，她的家人都被下放到什么地方。
    “我爸妈去北方，我哥一家去了中部……”小曼沙哑地说道，“我妈的身体不好，她最怕疼了，可是现在却要去北方……”
    乔卿卿沉默半晌，轻声道：“我们明天去县城，多买点棉花，给你爸妈做两件棉袄，再做一床厚棉被，你寄过去给他们吧。”
    姚小曼瞬间泪如泉涌。
    她太难过了，她以为自己下乡了，除了能给挣前程，还能给家人换来一个好名声，她一直在信里对家人说，再过一两年她就回去了。
    但是谁也没想到，天变得这么快！
    上次家里来信一切都还好好的，才多久啊，她家就被查了！
    周兰芳却是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家人。
    她和姚小曼的家世差不多，又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这也是为什么两人感情最好。
    这也意味着，姚家都能出事的话，她家不一定能逃得掉。
    一想到此，周兰芳就如坐针毡。
    看得出大家心情不是很好，乔卿卿也不多话，让大家赶紧吃。
    姚小曼吃着吃着，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了。
    “我运气好，下乡到异地他乡，还能结交好朋友，吃上这么好吃的饭菜，可是我爸妈他们，去了北方只能吃馒头，每天都要吹冷风，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乔卿卿一听，低声安慰：“叔叔阿姨吉人天相，会没事的。”
    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毕竟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陆珩虽然在部队，但也是一个小小的排长，自己的处境都不妙，怎么可能伸那么长的手去管别人。
    送走了姚小曼等人，乔卿卿摇头叹气地回了屋。
    陆珩跟了进来。
    “当初家里下放的时候，卿卿你怕吗？”
    乔卿卿看他一眼，“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们要下放到和渔村，我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十多年，去京市前也报名下乡到红升大队了，所以我只觉得这是天命，命中注定我要和陆家人绑在一起，因此后来我才会那样坚定地与陆家并肩作战。”
    陆珩笑：“你怎么不诓我，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
    乔卿卿撇撇嘴：“做什么美梦，那会儿我跟你又不熟。”
    陆珩：……
    次日，陆珩骑车载着乔卿卿，姚小曼、周兰芳乘坐大队的牛车，几人一块儿进城了。
    这次不是她们为了私事借用大队的牛车，而是周建斌要去送海产品了。
    自打春耕过后，大队的捕鱼队又开始每日出海。
    基本上每隔一天，周建斌都要拉着海产品进城。
    乔卿卿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廖经理和饭店的大师傅了。
    他们不是没问过乔卿卿，但是周建斌在乔卿卿的指导下，也学会了偷偷给他们塞好处。
    所以现在，周建斌和他们也混熟了。
    到了供销社，周建斌去后面送货，乔卿卿两口子，和姚小曼二人在门口排队。
    棉花票是她们三个人凑的，主要是乔卿卿出了大头。
    姚小曼也知道为自己欠了她很多，可这次是为了给爹妈保命，由不得她矫情，她只能在心中发誓，以后一定要报答卿卿姐。
    开春了，棉花就不是什么紧俏货了，所以她们运气很好，顺利买到了足量的棉花。
    等姚小曼和周兰芳从供销社出来，乔卿卿就对两人说，她和陆珩要去找朋友。
    上回她拿了大队的干货去找朋友捎去外地卖，这么多天，对方也该回来了，所以乔卿卿得去问问。
    姚小曼和周兰芳就在这里等周会计。
    但到了孙忠家楼下，陆珩嘱咐了她几句，便骑车离开。
    陆珩进城是为了公务，约好了十二点来接她。
    乔卿卿看他消失在视线尽头，转身离开。
    她并没有去孙忠家，而是找了隐蔽的地方进入空间。
    今天走的早，鸡笼的蛋还没捡呢。
    乔卿卿捡了鸡蛋喂了鸡，又给菜地浇了水，便走进小木屋上床补觉。
    她实在太困了。
    乔卿卿总觉得，肚子里的孩子在吸她的“精气”！
    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怀孕后她好像睡不醒呢？
    每天不是睡觉就是犯困。
    而床上多了一个人，也让乔卿卿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地进入小木屋补觉，所以精气神大不如前。
    好在每天喝的都是灵泉水，乔卿卿除了困点也没别的不适。
    从小木屋醒来，乔卿卿又生龙活虎了。
    她不急着出去，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直到躺得无聊了才起床。
    一出小木屋，拿起放在一旁的手表，上面显示现在九点五十。
    供销社九点钟才开门，而从供销社到孙忠家，骑车要用十来分钟。
    而她步行一段时间后进入空间，忙活了也差不多半个小时。
    所以这个时间只代表了她进小木屋时的时间，事实上她在小木屋睡觉的时间，估计有三个小时。
    小木屋的时间静止功能，让乔卿卿多出了许多可以利用的时间。
    但没有人能在静止的时间里一直停留。
    那样会把人逼疯的。
    这也是为什么除了睡觉，乔卿卿基本上不会进入小木屋活动的原因。
    孙忠每天都会出门，为了不跑空，乔卿卿打算十一点再去。
    她这次来，是为了跟孙忠商量售卖金枪鱼。
    ——自从怀孕后，乔卿卿就没去海边诱捕过海鲜了。
    因为海水冷，泡久了海水对孕妇不好。
    她如今又不缺钱，没必要为了挣钱这么冒险。
    然而不捕鱼，空间的金枪鱼就没有食物，只能用灵泉水养着。
    这也意味着几十条金枪鱼在空间留的越久，消耗的灵泉水就越多。
    虽说前世乔卿卿到死都没发现灵泉水有干涸的迹象，但是这笔买卖不划算啊。
    只是，在那之前，乔卿卿打算先吃个饭。
    好久没在空间开小灶了。
    鱼虾蛏子鱿鱼肉，乔卿卿可以敞开了肚皮吃。
    这菜不比饭店里的香？
    吃饱喝足，乔卿卿又去看了看小牛犊子。
    为了养活这头牛，乔卿卿都开始给草地浇水了……
    隔段时间还要浇灵泉水。
    导致空间里的草越来越茂盛，都有她的小腿肚高了。
    好在空间不能凭空诞生动物，否则她还要担心草丛里会不会冒出一条蛇呢。
    小牛犊子长得很壮实，看它的个头，像是一岁的牛，一点也不像个牛崽子。
    而且大概是在空间成长的缘故，小牛对乔卿卿十分亲近，见她走来便主动上前，用头去轻轻地拱她的手。
    多亏了这头小牛的加入，竟让这里有了淡淡的生活气息。
    乔卿卿抚摸着温顺的小牛，若有所思：“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富贵，牛富贵，怎么样？”
    小牛：哞！
    “行，那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叫牛富贵。”乔卿卿很满意。
    虽然这个名字俗气，但是寓意好啊。
    和牛富贵聊了会儿，着重讲解它“牛富贵”的含义，旨在让牛富贵知晓自己的使命。
    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乔卿卿就出了空间。
    今天她拎着一篮子青菜，底下放着一条大鱼。
    黄文秀看到她的第一眼，便露出热情高兴的笑容。
    乔卿卿回以笑脸：“嫂子，又来你家打扰了，今天孙大哥在吗？”
    “在在在，正准备吃饭呢！”
    黄文秀说着，扭头就喊：“阿忠，大妹子来了！”
    卧室里，孙忠正在逗儿子，听到喊话忙爬起来。
    今天乔卿卿过来是带了好消息的，孙忠听说她又要出售金枪鱼，嘴角是压都压不住了。
    可这时，黄文秀担忧地提醒：“阿忠，你忘了最近那桩事了？”
    乔卿卿顿时来了兴趣，暗中关注两人的对话。
    只见孙忠的笑容淡了下来，但并没有害怕的神色，反而是冷笑起来。
    “他们倒霉他们的，跟我有什么干系？再说，我上次去市里也不止见了那位一人。”
    孙忠这话说得跟打谜语似的，乔卿卿心痒难耐。
    她索性赌一把：“孙哥，你和嫂子说的是宁家吗？”
    孙忠却很爽快地点头，对于她知道宁家的变故好像也不感到意外。
    “大妹子你也听说了吧，宁家卖国当间谍，现在全家都被抓了，只有宁荣的老婆和宁素香还在外逃窜。”
    乔卿卿微微抿唇，看孙忠这样子，却像是对宁家的遭遇早有预料？
    心里既然有了想法，乔卿卿便试探起来。
    “我也是听村里人说的，宁素香未婚先孕的事情也暴露了，她那夫家还找宁家要了好大一笔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