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这才微笑接过了银票。
“既然陈家主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带你去见侯爷吧!不过,咱们话可得说在前头。
我只负责带你去见侯爷,别的事情我可不负责。”
陈荣赶紧点头。
阮青这才带着陈荣来见刘安。
刘安此时正坐在船舱里喝茶。阮玲儿站在刘安身后,温柔地帮他捶着背。
刘安故意让阮玲儿在这时候给他捶背,就是做给陈荣看的。陈荣只要不是傻子,看到阮玲儿替刘安捶背,自然就会马上明白,阮玲儿是他刘安的女人。
陈荣自然也就会明白,这次猴子他们是刘安故意派去炸他们家船厂的。
刘安就是要让陈荣看得明明白白,却还拿不到他一点证据。
陈荣确实都看懂了,但他却拿刘安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进船舱,陈荣便马上向刘安下跪。
“小人陈荣,见过侯爷。”
刘安故意装出意外的样子。
“陈家主,你怎么来了?刚刚我让阮三叔去请你,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没办法出门的嘛?”
陈荣此时已经顾不上尴尬了。
“侯爷,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人一家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不卖你的面子,也保证不敢再打阮帮主的主意了!”
刘安故意装傻,好叫这老小子长点记性,也让别人看看,跟他刘安为敌的下场。
“陈家主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明白?”
陈荣虽然心急,却也拿刘安没办法。
“侯爷,您手下有位叫刘贵的百户,带着一伙人,炸了我们家的造船厂,还扬言要将我们家造船厂**。
这可是我们陈家的祖业,是我们陈家吃饭的饭碗呀!”
陈荣说到这儿,再也止不住眼泪。
他现在只恨自己太轻信了魏良安的话,小看了刘安。
刘安见陈荣这副样子,决定不再耍他了。
刘安脸色一冷。
“既然你知道错了。那我来问你,你让阮青悄悄替你造一条蒸汽船,是准备自己研究,还是为别人买的?”
陈荣不敢再隐瞒。
“是为别人买的。前几天侯爷您的后母柳氏派人找上我,让我替她买一条蒸汽船。
柳氏还许诺我,如果这事办成了,等她回到南阳,便升我做县令。”
刘安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这事果然又是柳氏在背后搞鬼。”
见陈荣一脸着急,刘安站起身。
“既然你说了实话,也认识到了错误,那我也不多为难你了。我现在跟你去看看,是哪个没规矩的家伙,连你们陈家的造船厂也敢炸。”
说着,刘安下船,跟着陈荣来到造船厂。
来到造船厂,刘安马上向猴子几人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刘安不怕陈荣知道,这事就是他故意让猴子干的。但是当着这么多百姓和船工的面,刘安还是要做做样子。
猴子马上道:“侯爷,这事真不能怪我们。我早就跟陈家人讲了,我们要进去搜捕元家余党。
结果陈荣他儿子不仅不让进,还对侯爷出言不逊。
我们只好用手雷了。”
刘安故意问周围看热闹的百姓。
“是这样吗?”
百姓们纷纷点头。
“这位小将军没说谎,确实是这样。”
刘安跟猴子做戏,要的便是民心。见大家都认可猴子的说法,刘安故意板起脸。
“虽然陈家是咎由自取,但你也不能炸这么狠呀!”
“这事,你也有错。我罚你一年俸禄,你没意见吧?”
猴子一年的俸禄不过几百两。刚才下船时,刘安便已经提前给了他一千两银票。猴子自然不会有意见。
“属下愿意受罚!”
刘安这才转向陈荣。
“陈家主,你看我这样处理这事,你没意见吧?”
陈荣心说,你这分明就是偏袒。我就是有意见,我也不敢讲呀!
陈荣只能忍着一肚子的气,向刘安陪着笑脸。
“罚俸就不必了吧!”
说着,陈荣赶紧掏出张一千两的银票,悄悄递给猴子。
这一回,陈荣是真的怕了!
陈荣原以为,刘安以后还要仰仗他们陈家造船,再加上他背后还有巡漕御史魏公公做靠山,刘安应该不会为难他。
现在看到刘安让猴子以追捕元家余党为借口,把他家的造船厂炸掉了大半。陈荣也终于明白,刘安根本不在乎他们家的船,也不在乎魏公公这个巡漕御史。
从青石镇离开,刘安没有再回大河镇,而是直接回了南阳城。
虽然他收拾了陈荣,替阮玲儿出了气,但他并没打算就此罢手。
刘安虽然不能直接干掉这个魏公公,但他却必须要将这位魏公公收拾服帖,让他不敢再跟自己耍小心机。
否则,等刘安离开南阳,这个魏公公说不定就会在南阳搞事,让他后院不稳。
刘安回到南阳城,马上便将李宜年叫了过来,向他打听这位魏公公的情况。
李宜年听刘安问起魏良安,忙向刘安道:“这个魏良安虽然是阉党的人,但他跟柳氏的哥哥柳通关系并不好,两人暗中经常相互拆台。
到咱们这边上任几个月,魏良安表现得也一直还算老实。
这次咱们跟柳氏的争夺,他也没有参与。
侯爷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刘安摇头。
“这个魏良安绝不像表面这样老实。我这次去四海帮,了解蒸汽船的情况时,发现魏良安暗中拉拢替我们造船的陈家。
而且,陈家还想替柳氏购买咱们的蒸汽船。
这就足以说明,这个魏良安只是表面与柳氏兄妹不和。实际上,他们还是蛇鼠一窝。”
李宜年不由得眉头紧锁。
“那咱们该怎么处理这个魏良安?
他是阉党的重要成员,他干爹是阉党派中排名第二的黄敬。这个黄敬在阉党派中的影响力,比柳氏的哥哥柳通更大。
如果咱们直接杀了魏良安,必然会引来阉党派的报复和打压。
以阉党派的实力,如果他们要全力对付咱们,就算咱们能扛得住,也必然会十损八九。
到时候,别说发展商洛,就算这南阳府,咱们也不可能守得住。
但是只要咱们不杀魏良安,便不算与阉党派正式翻脸,他们也不会全力对付我们。
毕竟,我们现在的的实力,对他们的威胁还不大。
阉党派最大的敌人,仍然是朝中的权臣派。阉党派肯定也不希望因为我们,损耗实力,最后被权臣派坐收渔人之利。”
李宜年到底是官场老狐狸,对于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看得十分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