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之后,孟挽倒也觉得没必要因为这种渣滓生气伤身。气大伤身,根本不值得。
而且,想了想,这一世到如今孟姝也没受什么大罪,只不过是花了点钱财而已,钱财是身外之物,就当施舍乞丐一样施舍给周家了。
主要是孟姝若是因此能摆脱前世的命运,重新有自己的天地,也算得上是好事一桩。
这样一想,心里也就明朗起来。
毕竟孟姝与楚渊并不熟稔,归根到底,也只是她母家那边的事,孟挽倒是没在此事多话,只冲着楚渊嗯了一声,“我知道了,谢谢。”
孟挽没在此事上多话,楚渊也不再多话,虽是唾弃周怀恒宠妾灭妻,却也只是停留在唾弃的份上,依然是置身事外的态度,除了将这事告知孟挽之外,不可能还有闲暇去理会再多。
毕竟孟姝怎么样与他并无关系,让墨安彻查周怀恒养小妾之事,也是因着孟挽的关系。
只是看着孟挽道了谢之后,并无其他举动,心里不知道为何有些惆怅,还冒出一个莫名的念头来:她一句话,他便遣了墨安彻查此事,此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也应该得到应有的奖赏吧?
可如今,只一句平平无奇,简单寻常的“谢谢”就将他给打发了,过后就什么都没了?
孟挽倒是不知晓楚渊的想法,若是平日关了门关了窗,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兴许还会想着如何与楚渊深入培养感情,而如今,尽管有这天时地利,但是无奈她如今满脑子只想着赶紧将周怀恒与那小妾的事情告诉孟姝,也根本没注意到身边男子看着她满眼期盼的模样。
孟挽本来因着此事心急得连午膳都不想吃,可后来思索了下,如今正是用午膳的时间,记得周怀恒是闲职,午间还时不时回府一趟,若是去了,赶巧碰上周怀恒也是碍眼。
也是因此,按捺着心思用完午膳,看着天色差不多了,就匆匆忙忙去了周府。
周府就在楚王府隔壁,两座府邸不过几步之遥,又因着孟挽之前时不时过来看孟姝,守门的小厮对她也是脸熟,故而不到一盏茶功夫,孟挽便在小厮的带领下到了孟姝的院子。
孟挽到的时候,孟姝正在账房核对账目。
自她进府那日,周母就忙不迭将主母这个烂摊子交给她,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如今近了月底,她也是一大堆事务要操心。
府中的中公又不够了,府中下人的工钱也要结算了,下个月给每个院里的例银也要准备上了,府中的围墙,地面,屋顶什么的还要修葺,还有过几日有个宫宴,过过几日,还有某个亲戚女儿要行及笄礼,这些与她无关,但是她却是需要给参加这些宴会的公婆置办相应的衣服。
衣服无论料子以及款式都要是上好的,可不能让公婆在宫宴上丢了颜面,不然轻则就是她这个当主母的不是,重则就是她不孝顺公婆。
若是周母这个婆母好伺候,倒也是没有什么,但周母就是个难伺候的,每回参加这种宴席,不仅仅要上好的衣服,还要新的头面首饰,每每孟姝都觉得周母难伺候。
明明知晓这府中中公不足,还诸多要求,可尽管这般,孟姝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这般的日子,孟姝已经是过了足足两年有余,要是问她有怨气么,那定然是有怨气的,这般的日子过久了又有哪个女子没有怨气。
只不过周围的女子大多都是如她一样,虽然有怨气,但也只能将那怨气徐徐咽下,毕竟出嫁便是顺从夫家,顺从公婆。
说来,她比起周围许多女子都要好了,那些女子不仅仅要主持中馈,还需要日日与丈夫的妾室勾心斗角,而她的丈夫,起码没有立妾。周怀恒也经常跟她说她已经比许多女子都要好上许多,让她要知足。
思及这些,孟姝都不免叹口气,再抬头,便是见到孟挽进了门来。
还有些诧异,“你怎地有空闲来了?”
在孟姝想来,孟挽此时应是无闲暇过来寻她才是。记得她刚进周府那段时日,便是各种打点关系,挨着给周母,给她的大姑子,小姑子,上下左右地打点关系,若是不面面俱到的话,还会有人在背地里嚼舌根。
虽然她寻孟挽的时候并没细问孟挽在楚王府中情况,但觉得与她初入周府那时应是差之不多。
孟挽笑道,“逮住了空闲,就过来寻大姐说些私房话。”
孟姝也是个聪明的,听到孟挽道是私房话,便将下人都遣退了,拉着孟挽进了房间,这才问道:“挽挽,你要与我说什么私房话?”
孟挽将门关上,这才开口道:“大姐,你的妹夫方才跟我说是在街上见到了姐夫与一个青楼花魁结伴而行,还听说是姐夫为那青楼花魁一掷万金,给那花魁赎了身子,还在西市为其购置了府邸,下人等等。你可知此事?”
闻言,孟姝如遭雷击。
片刻之后才摇了摇头,惊疑不定道,“我不知有此事,说来你的姐夫俸禄不高,哪来的那么多银钱?妹夫可是认错人了?”
孟姝有些不敢相信,记得周怀恒俸禄不高,应该是不会有万金给青楼花魁赎身,购置府邸。
“我觉得楚渊应是不会认错人的,而且姐夫没有那么多银钱,倒是不代表他的爹娘没有,周家官至兵部侍郎,瞧着也并不是清廉之人,而周怀恒是周家独子,周家两老溺爱他,给他银钱养外室也再寻常不过。”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大姐你还是留点心眼,最好让身边的心腹去西市那边打听一下,查一查此事是否属实,若是姐夫真的在外边养了外室,你早些知晓,不管是日后早些为自己日后做打算还是怎么样,也心中有数。不要等姐夫有朝一日将那小妾领进门了,才手忙脚乱。”
孟挽将话挑得很明白,若不是考虑到孟姝很难相信重生这些玄乎之事,她都想将前世所有尽数悉数告知孟姝。
她是经历过一世的,知晓这小妾进门之后,孟姝便是受尽委屈。心中自然是希望,孟姝能趁着此事与周怀恒和离,脱离周家。
只是毕竟此事归根到底也是孟姝的家事,她虽然心急,却不能左右孟姝的思想,也并不能替孟姝做决定。
孟姝日后如何抉择,也在孟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