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绵软一片，楚渊身体僵硬着，也不自觉自己紧张得屏息凝神，只清楚地察觉任何时候都能保持清明的头脑此刻是一片空白。
    一动也不敢动，如此近的距离，一不小心就会碰着不应该碰到的。
    孟挽也能感觉到楚渊身体的僵硬，知晓他一时半会还不适应，但总要适应，两人总不能一辈子相敬如宾。
    虽是夫妻在床榻上能做的事情还有许多，要教楚渊的也有许多，但也知晓要循序渐进，不能急切，毕竟如今楚渊只是抱着她都觉得不适应，更别说其他。
    被窝里边多了一个人，到底是比她一个人躺着时热乎了许多。虽说暖意上来容易让人困乏，但不知为何此时孟挽却是头脑清醒。
    索性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也就拉着楚渊说话，“你怎么就回来了?”
    楚渊默了默，“刚巧顺道路过，便回来瞧瞧你。”
    孟挽觉得这大晚上的，顺道路过回来瞧她什么的，她是有点不相信的。
    不过却也没多说，想了想又问，“对了，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毕竟两人是夫妻，也没有什么顾忌。
    话落就能瞧见微弱烛光下，楚渊的耳根又红了，忍不住眯眼偷笑，不得不说的是，楚渊的脸皮是真的薄。便是这么一个夫妻之间寻常又普通的问题，都能让他面红耳赤的。
    楚渊根本没想到孟挽突然问那么一句话，也从来没想过生儿育女的问题。
    虽是觉得面红耳赤，但也是认认真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
    京城的人大多是喜欢儿子，觉得儿子是继承香火，延续后代的。可他却是喜欢女儿，儿子娃娃大多都是调皮捣蛋，他瞧见的许多男孩都是一日不打上房揭瓦的。而女儿则大多都是父母的小棉袄，乖巧娴静，娇憨可爱。
    若是可以的话，他想与孟挽有个女儿。
    若是儿子的话，太过于调皮，他日后那是要领兵打仗的，不能时时刻刻在家中，孟挽若是日日对着这日日上房揭瓦的混世魔王，那不得头疼得要命？
    女儿的话，温顺乖巧一些，孟挽看管起来也不会费那么多心力。
    也不由得深入去想，他与孟挽的女儿，不能如同京城那些闺阁小姐一般十指不沾阳春水，只能当被圈养的金丝雀，就应是如同孟挽一般，有棱有角，不会轻易被欺侮的性子。
    不过只是想，却是没有说出口。
    孟挽也知晓以楚渊的性子也不会回答，却还是自顾自地说着，“不管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我想晚些时候我们再考虑生儿育女这件事，最好目前不要考虑生儿育女。”
    觉得虽然楚渊脸皮薄，但还是要楚渊习惯的，毕竟两人是夫妻，夫妻怎么也不能光是躺在同一个床榻上盖着被褥什么都不做吧，日后不仅绕不开生儿育女这个话题，也绕不开生儿育女这件事。
    生儿育女的事先不急，毕竟这事情两人关系亲密之后也是水到渠成，那不过是三两日的事，但生儿育女这个话题还是要提前沟通好的。
    孟挽不想那么快与楚渊生儿育女，一是考虑自己这几年应是以打理家业为重，若是有孩子，难免被孩子束缚住什么都做不了。
    二是考虑到若是楚渊事成，那日后必定是有战乱的，战乱的时候太多苦难死伤，她不愿意孩子出生在战乱的年头，不仅日常吃穿用度得不到保障，就连起居也不能安稳。
    楚渊只是点了点头，依然是沉默不语。
    楚渊一直不吱声，孟挽也不知晓他是什么想法，只是将自己的想法尽数与楚渊说了，又见楚渊点头也同意她的想法，便安下心来。
    要说的话也说了，也算是松了口气，蜷缩在楚渊怀中，暖意融融，困意随即袭了过来，头脑很快昏沉了起来，也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
    孟挽睡了过去，楚渊却是没睡，看着孟挽安静的睡颜。
    说来，孟挽猜得没错，他回来也并不是顺道路过，而是放心不下孟挽特地回来瞧瞧，还是要连夜赶回去的。
    也知晓孟挽说得没错，两人最好目前不要考虑生儿育女这件事，只是想到孟挽不愿意与他生儿育女就觉得心中似是扎进了一根刺，让他觉得心中莫名不适。
    却又不知道为何不适，大抵是他还是想与孟挽生儿育女？想到这一点，又觉得身体下意识地僵了僵，不知道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最后也没动作，只僵直着身体将人抱着，等到怀中人睡沉了，楚渊才轻手轻脚将人放下。
    却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记得给暖炉加上炭火才离开。
    孟挽睡沉了也根本不知道楚渊离开，只是睡了一觉等日出三竿醒过来之后，瞧见床铺旁边空空荡荡的，也早就没有了温度，就知道楚渊大抵昨夜又是等到自己睡下了便起身悄悄离开了。
    头脑混沌，但还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暖炉，暖炉里面的炭火正烧得通红，这些炭火也不知道是楚渊离开时加上的，还是昨天夜里知秋进了房来加上的。
    大抵是楚渊加上的。正想着时，听到房间有动静，知秋端了洗漱的热水进了门来。
    进门便道：“少奶奶夜里是睡得晚么？奴婢半夜过来给暖炉加炭火的时候，发现暖炉里边的炭火还是不久才加上去的。”
    若是以往，知秋不必问都知晓那是大少爷给加的炭火，而如今大少爷不在了，知秋便自然而然以为，夜里孟挽睡得晚，半夜里加上了炭火才睡下的。
    确实是楚渊昨夜加了炭火才离开，可这事却是不能与知秋说起的，只点了点头，“昨夜睡不着，起来瞧了瞧账本，确实是晚睡了一些。”
    知秋听着都难过，虽然孟挽说得轻描淡写，但她知晓孟挽是因着大少爷才睡不着，可是却是无可奈何，再怎么难过，人死也不能复生。
    想想若是大少爷活着该多好，如今指不定与少奶奶两人恩恩爱爱的羡煞旁人。
    孟挽根本不知道她就简简单单一句话知秋就想了那么多，只如常洗漱梳妆，刚收拾完毕，就听得外边小厮匆匆来报。
    “少奶奶，王妃过来了。”
    常言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孟挽想了想，如今楚渊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李氏过来定是不可能因着楚渊的事。
    又想起昨日楚曦提起梁家那边要二十万聘金这一件事，觉得李氏很可能便是冲着这件事来的。
    很可能是又来打她银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