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冯小小的赞扬，许秀芬冲她得意地点点头。
    这才哪到哪啊，这女的再敢胡言乱语，看我怎么收拾她！
    其实许秀芬来了一会儿，听到冯小小在和人谈事，本来打算先回去，等会儿再来。
    哪知道何姐说的话刚好飘到她的耳朵里，让她皱起了眉，心里很是不爽。
    是你上门请人，摆出这副自以为是的嘴脸干嘛！
    想到冯小小现在改变了许多，平时说话都软软甜甜的，脾气很好，她怕冯小小吃亏，便站在走廊上，竖起耳朵听她们怎么谈。
    听到那苛刻的条件，许秀芬就有点压不住火，要是照她的脾气，早就闹起来，把何老师撵出屋了，难为冯小小还在温温柔柔跟她讲道理。
    再听到何老师说冯小小是乡下来的，许秀芬再忍耐不住，冲到门口就朝着何老师破口大骂。
    “你嫌弃谁是乡下来的？没有乡下人种地，你吃啥？吃空气啊！我看你一天天饿得走路都没有力气，还开学校，开个屁！”
    何老师自诩文化人，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脸上下不去，“霍”地起身，涨红着脸回击：“你谁啊？我好好地和小冯谈事情，要你在这插嘴，说话这么粗鲁，一点没有素质。”
    冯小小立刻接过话头，支持许秀芬。
    “你有素质？你有素质会跑到我家来羞辱我？不过是空有斯文外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这样的人最虚伪，我不会去你们学校，不会和你这样的人合作。”
    她把许秀芬拉进屋来，冷冰冰地看着何老师：“你看不起我们劳动人民，我同样看不起你，快走吧，别再啰嗦。”
    “哪家疯人院墙塌了，跑出来个疯婆子来恶心人。”许秀芬的话就不客气多了。
    何老师被两人一唱一和抢白，再忍不住，转身就往屋外走，到了门口气不过，扭头指着两人道：“你们才是疯婆子，我好心好意给你工作机会，你们竟敢骂我！”
    “我不止要骂你，我还要打你，你知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军区大院！是你能随便撒野的？”许秀芬忍不住了，摩拳擦掌就要冲上去。
    何老师见她身材高壮，杀气腾腾，旁边还有个同样高壮，跃跃欲试的冯小小，哪里敢恋战，一把将合同塞进包里，踩着高跟鞋“噔噔”冲上了走廊。
    她一边冲一边回过头骂骂咧咧：“没文化的乡下人，脚上的黄泥都没有洗净，就敢到城里来耍泼，哼，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就算跪着求我，我也不会理你。”
    \"不用以后，我今天就让你跪着求我。”
    许秀芬一眼看见冯小小放在门边的扫把，抡在手里就要追上去。
    何老师吓得惊叫一声：“野蛮人！”
    猛踩着高跟鞋，一溜烟跑走了。
    许秀芬手上的扫把耍得呼呼起风，对着何老师的背影，怒骂：“死婆娘，要敢再来，我这个乡下人打得你找不到门在哪！”
    冯小小在旁边直拍掌，大声夸奖：“许嫂子厉害！你这扫把耍得好啊！”
    许秀芬一扬头，得意地道：“那是，天天上班都要打扫卫生，扫把耍得不好能行吗？”
    她们在这里争执，惊动了同层的住户，有人站到走廊上，朝着楼梯处张望，又转头问许秀芬。
    “老许，怎么了，你这是要打谁！”
    许秀芬停住手，往楼下探出头，用扫把头指着楼下急急离开的何老师。
    “喏，就那个穿红衣服的死婆娘，说是上门请小冯去她的学校上课，那条件开得，我的妈，从早上九点开始，要上到晚上九点，不能请假，就算生病都得自己想法克服，必须上课，要不就要赔偿学校损失，你听听，这还是人吗？这是周扒皮吧！”
    邻居们惊住了：“可不是嘛，太狠毒了，应该去举报她，压榨我们劳动人民！”
    冯小小站出来，委屈道：“可不是嘛，我不答应，她就说我是乡下来的，啥都不懂，你听她刚才说的话，什么我脚上的泥都没有洗干净，太欺负人了！”
    “可不是，她是城里人有什么了不起，往上数三代，还不一样是农民，竟然敢瞧不起我们农民。”
    部队的家属有一大半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就算不是，父母也是农村人，听了这话都愤怒谴责何老师。
    “她那是什么学校？有这样品德败坏的老师，怎么能教学生！”
    “艺美音乐培训学校！”冯小小想了想，记起了那学校的全名，“就在前面的区少年宫。”
    “得记住了，不能再让家长带孩子去上课，别把孩子带坏了。”许秀芬气哼哼地道。
    大家在走廊商量着，要怎么把这事传扬开去。
    “都去传传，少年宫又不止她这一家培训学校，别在她那上课了。”
    “对，她看不起农民，就让她吃不上饭！”
    大家一块谴责何老师，又提了些建议，才各自回家。
    许秀芬提着扫把和冯小小一块回了屋。
    她把扫把放到地上，很是遗憾：“可惜没派上用场。”
    冯小小让她进屋里坐，看她脸红红的，额头都冒出了汗，赶快给她倒水，又把风扇对着她吹。
    “也不错，至少吓到她了，快喝点水，消消气。”
    许秀芬接过水一饮而尽，“叭”的一声将杯子放在桌上，气哼哼地道：“小冯，你现在脾气又太好了点，要是我，早就大耳巴子呼她脸上了。”
    “行，下次她再敢来，我二话不说，先给她一个大耳刮子。”冯小小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道。
    她发现今天许秀芬的情绪不太对，似乎窝了满肚子火，何老师也是正好撞她枪口上了。
    冯小小上下打量她，发现许秀芬又换回了以前的大衬衣粗布裤，才烫过的头发也是乱糟糟蓬在脸旁，显得很没有精神。
    不像刚烫头那几天，每天打理得整整齐齐，还要喷上发胶定型，配上新做的套裙，整天意气风发，精神抖擞，像变了个人。
    这才几天，就打回原形了？
    “你怎么又穿这衣服了？不是说做菜才穿吗？头发也不梳梳？”
    冯小小现在和她很熟悉，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问道。
    许秀芬眼神闪烁，没有答话，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