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琴的脸色不太好看，冷冷地盯着刘若玲。
    刘若玲莫名有点心慌，问道：“大伯娘有事吗？”
    “我有话跟你说。”
    杜云琴走进房来，刘学军也想跟着进来，杜云琴转过身，一把把他推了出去。
    “你凑什么热闹，该干嘛干嘛去。”
    她不理会刘学军的抗议，用力把门关上。
    刘若玲顿觉不妙，勉强扯出个笑：“大伯娘，我有点困了，想睡觉。”
    杜云琴直接走到书桌前，扯出椅子坐下来，紧盯着她：“不着急，说完了再睡，你先坐下。”
    一副要长谈的模样。
    刘若玲只得坐到床边看着她。
    杜云琴也不废话，直接问：“你换了冯小小的药？”
    刘若玲眉毛一下竖起来了，不悦地道：“大伯娘，你......”
    杜云琴点点头，没有一点心虚。
    “没错，我听了你的电话，开始并不是有意，当时我想把电话挂上，正好听到你在电话里面大吼大叫，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哪知道继续听下去，才知道你竟然去换冯小小的药，被徐主任找到家里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老老实实，从头给我说一遍。”
    刘若玲哪肯承认，辩解道：“没这回事，是他们冤枉我......”
    “你别跟我扯，你是我一手养大的，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老实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真出了什么纰漏，我们好想办法解决。”
    见刘若玲咬着唇，眼神闪烁，杜云琴又道：“你要是不说，我只有亲自到医院去打听。”
    刘若玲一听，慌了神。
    真去打听，那不就相当于不打自招了吗？
    她低下头，紧张地揉着衣角，斟酌着道：“昨天晚上不是下大雨吗？罗爱兰她姐摔了一跤，冯小小送她去了医院。结果感冒了，也没多大点事，她偏要跑去输液，弄得大家都在夸她，说她舍己救人。她现在可风光了，成了见义勇为的英雄。”
    “所以你看不惯，就去换她的药？”杜云琴皱紧眉，很是无语。
    “哪能呢。罗爱兰带着她爸妈和姐夫今天都去医院看她，出来罗爱兰就不理我了，她妈更是把我当瘟神，生怕我粘到她了，我就猜是不是冯小小说了我什么坏话，我很生气，就想问问她，结果她和她旁边床的病人一块说话挤兑我，还说什么，我以后找不到好男人，得了病只会一个人在病床上等死。”
    刘若玲扁起嘴，眼里泪光盈盈，看着特别可怜。
    “你知道我的，只会自己生气，不会和人吵架，我就冲出门，正好看见她们的药在药房，我当时气昏了头，一心想教训他们，我冲进去把她们两人的药给换了，我知道药性，不会有生命危险，就是想让她们受点罪。”
    她说着，懊恼地低下头。
    “我出了医院大门就后悔了，想回去换回来，又不敢，只希望护士能细心点，别把药弄错，大伯娘，我真的没有坏心，只是一时气愤啊，你没听见她们当时说的话，太恶毒了，我真的受不了......”
    刘若玲的眼泪流了下来，哭得呜呜咽咽，“我还没处对象，她们就这么咒我.......”
    杜云琴听完后，简直是痛心疾首。
    “你这么大个人了，看着聪聪明明，做事怎么这么糊涂啊，别人说你几句有什么关系，你走开就是，要去干这种蠢事！你要搞清楚，你的行为不止代表你一个人，还代表你大伯，这事儿可大可小，如果科室重视，找保卫部的来调查，你以为你能跑得掉？不止是你要遭，你大伯都要被影响，他那么辛苦才走到这样位置，多少双眼睛看着他，就等着他犯错，结果他从来没有出一点问题，现在就因为你的一时之气，就要被你连累，你对得起他吗？”
    刘若玲也很后悔，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害到冯小小，就不该去做，她确实太意气用事了。
    她噘起嘴，有点不服气，“大伯娘，你不是也讨厌冯小小吗？我这么做也算是替你出气。”
    杜云琴冷哼一声：“我才懒得讨厌她。她一个乡下人，爱人不过是小小的连长，你大伯是什么？是军长，一个军有几个连长，有几个军长？她这样的人，不配我去费神。”
    因为冯小小和刘学军的两次过节，杜云琴就特别讨厌她。
    不过她想清楚了，没必要和冯小小一般见识。
    两人起争执，她输了，名誉受损，赢了也不光彩。
    她希望刘若玲也能看清这一点。
    “你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是军长的侄女，整个军区又有几个军长的侄女？你干嘛要把自己摆在跟她相同的位置？和她斗气，有失你的身份，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离冯小小远一点，因为她，影响了名声，不值得。”
    “可是我气不过啊......”
    “有什么气不过的。难道说狗咬了你一口，你还要咬回去吗？”
    杜云琴想到冯小小也是一肚子气，话说得越发刻薄，“改天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家里有背景，本人不错，以后你一样有机会当军长爱人，你老是和她比干什么？”
    “这件事怎么办？万一查出来是我怎么办？”刘若玲听到这个就心烦，忙岔开话。
    “应该不会查，徐主任打电话过来，那就是她把这事儿摆平了，要让你记她的情，必要的时候帮帮她，你说你能帮她什么，还不是你大伯出面。”
    杜云琴叹口气，“为了这么个人欠人情，多不值啊。”
    “我还想找大伯帮忙，给她爱人寻个错处，让他降成排长什么的......”
    “做梦！”杜云琴瞪她一眼，打断她，“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国民党军阀？一个人说了算？再说了，你大伯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你真去找他，这事办不成，倒有可能把你从医院直接调到你爸妈那去，他们那可是又落后又艰苦，我看你怎么受得了！你把这些小心思收起来，要是影响了你大伯，我是不会饶过你的。”
    一想到自己那么多手段，都没法令冯小小受苦，刘若玲很是不甘。
    杜云琴看着她，冷冷道：“你还有心思算计别人，我告诉你，本来我在帮你争取护士长的位置，现在只能算了。”
    “啊？”刘若玲一听，瞪大眼，不敢相信，“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