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琦迅速浏览过系统资料，见房间里没有不利于谢御卿的东西，就穿墙去了客厅。
    冷静下来的小鬼褪去了青面獠牙，看起来死时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
    也就是电视柜上那张合影里的男孩儿。
    玉琦抬手解了他的禁言咒。
    “大鬼，我刚才是不小心，才差点误伤你主人的，你别跟我计较了，好不好？”少年鬼很识时务，开口就是求饶道歉。
    玉琦瞪着他，心道：主人？谢御卿不是我主人，他是我……
    打住，不能想了。
    见他不说话，少年鬼继续求道：“我保证，我想吓的不是他，你把我放开吧，求你了！”
    “蒋峰。”玉琦开口叫了一个名字。
    少年鬼瞪大眼睛：“大鬼，你认识我？”
    “你要吓屋里那个，你弟弟。”玉琦说的是蒋涵。
    “不是，他是个野种！”蒋峰变了脸。
    “那天我约的同学先走了，我自己玩也没意思，就提前回家，结果刚进门就看到他们在沙发上……”
    事情过去十几年了，可对枉死鬼而言，死前见过的画面会时常在脑海回荡，犹如昨日发生。
    “要不是那个女人，我不会死，我妈妈也不会死！”
    蒋峰双目赤红，翻涌的怨气若不是被锁魂咒镇着，怕是能溢出这栋楼。
    玉琦弹出一个净化咒。
    半晌，蒋峰才又平静下来。
    “所以，蒋萱让你来弄死那女人的儿子？”玉琦指了指房间。
    他说的是蒋涵。
    蒋峰却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妹妹？”
    蒋萱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就是刚刚照片里的小女孩。
    她知道当年的全部真相，但非常聪明地没声张。
    甚至还跟着父亲、后妈搬走，平静地生活了二十多年。
    几年前，她拜师学习了一些通灵术，成功找到了蒋峰的魂魄。
    这次把老房子借给剧组，还提前把蒋峰放在这里，就是因为她提早得知蒋涵会参加节目。
    在这里，蒋峰会杀了蒋涵，然后借尸还魂。
    蒋峰乞求道：“大鬼，求你别伤害妹妹，她是无辜的！”
    “蒋涵不无辜？”
    “那女人坏！她生的孩子当然也不是好东西！”蒋峰辩驳道。
    “蒋涵今年二十岁。”玉琦不太明白蒋峰的逻辑。
    “什么意思？”蒋峰一脸茫然。
    玉琦闭了闭眼。
    和小孩子说话，太费劲了！
    他解释道：“蒋涵不知道那些。”
    蒋涵出生时，蒋父和小鹿老师已经成了合法夫妻。
    他们都不可能对孩子提起当年的事，蒋涵当然一无所知。
    “我不管！”蒋峰瞪大眼睛，强辩着，“他是那女人生的，就应该去死！”
    这副没理也要辩三分的样子，彻底耗尽了玉琦仅存的耐心。
    他微微抬手。
    “干什么？你要杀我吗？”蒋峰动不了，只能惊慌失措地瞪大眼，“你和蒋涵是一伙儿的！”
    若不是鬼魂没有眼泪，他能当场哭个泪流成河。
    “你已经死了。”玉琦平静道。
    都已经是鬼了，还怎么再被杀一次？
    神力一动，锁魂咒被解开。
    蒋峰察觉到自己能动了，迅速飘向侧卧，想趁玉琦不备先下手为强。
    只是，他的速度无论如何也快不过玉琦的神咒。
    又一道咒术瞬间落下。
    玉琦吐出两个字：“回来。”
    话音刚落，蒋峰应声又飘回了刚刚的位置。
    “大鬼，你又对我做了什么？”蒋峰脸上惊惧更甚，“我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
    “不听话，这个咒就下给蒋萱。”玉琦威胁道。
    蒋峰吼道：“你不讲理！”
    “嗯。”玉琦点头。
    他从来也没说自己是讲理的神。
    【大人，您这样不是更激起蒋峰的怨气嘛？】
    小四同情地看着蒋峰憋屈的脸。
    “他的怨不该对蒋涵。”玉琦道。
    当年的事情，蒋父和小鹿老师才是罪魁祸首。
    况且，他又不会真的对蒋萱施咒。
    使役咒只能作用在死魂身上。
    【哎……小兄妹俩，也怪可怜的。】
    【大人，任务完成之后，就不要追究蒋萱驱使死魂杀人的事了吧？】
    小四难得同情心泛滥。
    玉琦没再答话，因为谢御卿他们已经回到客厅了。
    刚刚又经过了一次惊吓，颜子元脸色更苍白了，死死地抓着蒋涵的衣摆。
    这副样子，自然没有精力再动脑了。
    让他坐在沙发上帮忙举着手电筒，谢御卿和蒋涵两人开始拼照片。
    12寸的照片不算小，但好在撕得不算太碎。
    几分钟就拼完整了。
    照片上是一家四口，一对年轻的夫妻带着一双儿女。
    两个小孩儿就是蒋峰和蒋萱，只是比先前那张照片里，更年幼三四岁。
    “诶？这人和我爸年轻的时候长得挺像啊！”蒋涵指着照片上的男人，惊奇道。
    蒋峰也在一边看自己的全家福，闻言怒道：“你说谎！你怎么可能认不出亲爹？”
    “可惜不让带手机，不然就给你们看看了，”毫不知情的蒋涵还在遗憾，“真的很像，就是我爸看起来比这位大哥凶一点，也老一点。”
    其实，蒋涵没有说谎。
    他的父母结婚时，蒋父就已经四十岁了。
    日渐年老，再加上人生经历，让他的面相发生了改变。
    蒋涵也未曾见过他年轻时的照片，当然会认不出。
    “不过，这一家子……”蒋涵仔细看了看画面上的人，继续道，“看起来不太和谐啊！”
    “怎么说？”谢御卿反问道。
    能看到蒋峰、听到他说话，自然也知道有问题。
    只是，他能也不会把这个说出去。
    “全家人都在笑，但是这男的，”蒋涵指着照片上年轻的蒋父，“眼角没有一点笑纹，只有嘴角上翘，说明是在假笑。”
    顿了顿，蒋涵继续道：“而且，他妻子抱着他胳臂、头倚在他肩上，他就算不把头也靠过去，也不该这么抗拒。”
    “哪里抗拒了？”沉默半天的颜子元终于缓过来了，“不是挺正常的？”
    “他在刻意塌肩膀，这是典型的躲避。”谢御卿点了点蒋父被妻子靠着的肩膀。
    他手指继续下移：“除了这条胳膊，他全身其他部位都没和妻子、孩子接触到。”
    “对对对！”蒋涵疯狂点头，“谢前辈也研究微动作、微表情？”
    谢御卿淡淡一笑：“这是专业演员的必备素养。”
    同样是演员的颜子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