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不是圈里人。”谢御卿坦然道。
    言尽于此，李姐也明白了。
    他不希望别人来打扰，更不希望以后有人用对方的性别来攻讦他们，虽然这种情况圈里并不少见。
    电话挂断，玉琦有些迫不及待道：“这事会对你有影响？”
    “有一点，但不会很多，现在能影响我最深的，就在我怀里。”
    玉琦定定地看着他。
    “真的，圈里不少咖位比我大的都公开同性伴侣、结婚，不也好好的在工作？”谢御卿继续柔声宽慰。
    玉琦搜寻了系统资料，确定他不是在粉饰太平，才软了身子靠在他肩上，轻轻“嗯”了一声。
    这副软乎乎的样子，让谢御卿心中一动：“我们……”
    “你该背台词了。”玉琦迅速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沓剧本。
    见谢御卿又要说话，他抢白道：“背完赶紧睡觉，明天要早起。”
    天天早出晚归，半夜还不好好睡觉，年轻也不能这么折腾！
    “好。”谢御卿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老老实实地看起剧本。
    很快便投入进去，一边背词，一边自顾自演了起来。
    玉琦看着他动作，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剧组新景在三十公里外的一处山洞。
    拍摄定在下午阳光好的时候，众人睡了个小懒觉，半上午才出发。
    徐导看起来心情颇好。
    玉琦和谢御卿观察了一圈，果然没见小王在随行队伍里。
    不用问也知道，人被弄走了。
    可偏偏天公不作美，刚到山脚下，原本晴朗的天就阴沉了下去。
    “这也连不上戏啊，”徐导脸上笑容没了，看着剧本和通告单，“啧”了一声，半晌拍板决定，“先拍阿青出山洞那场！”
    妆造组忙给谢御卿化妆。
    后者也赶紧把这场戏的剧本拿过来，抓紧背台词。
    道具组布景完毕，他的妆造也基本结束了。
    见造型师端了一盆水来，一旁的玉琦眉头微皱。
    “哗”的一下，谢御卿被淋成了落汤鸡。
    “放肆！”玉琦忍不住出口，抬手就要用神力给谢御卿烘干。
    【琦琦，这场戏需要表现我刚从水里出来。】
    谢御卿忙抓过旁边的手机，匆忙打字道。
    “天凉，你会生病。”玉琦眉头并未松开。
    【我身体好不好，你还不知道吗？】
    谢御卿状做无意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充满戏谑。
    玉琦：……
    大白天说这个，不害臊？
    当即飘远，不再看他。
    谢御卿说得轻松，可他自己也没料到，这场戏会拍得这么艰难。
    不是不入戏，而是太入戏了。
    “阿青，你走吧。”
    谢御卿摇头，在小小的山洞里再次翻找起来：“一定还有办法的！”
    “虽然我还没想起生前的事，可既然我已经是这样的状态了，说明命运注定我不该活着。”小莫微微勾起唇角，笑得淡然。
    谢御卿愣住。
    眼前的虚拟人物，和玉琦太像。
    尤其是增强了现实感之后，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他面前。
    脸上是玉琦不曾展露过的笑容。
    可这笑意味着永别，他无法接受！
    不能接受！
    “不要，不要……”谢御卿浑身颤栗，不停呢喃。
    监视器前的徐导一愣，这不是剧本上的台词。
    “谢御卿，你怎么了？”玉琦率先发现了他身上浓重的恐惧和悲伤，匆忙飘过去，“不要想了，我在，什么都能解决的，谢御卿！”
    “琦琦，别走……”谢御卿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忘了避忌其他人，朝玉琦伸手。
    “你别哭！”看到他眼底的泪，玉琦心底一慌。
    【大人，主神大人哭了，快快快，眼泪！】
    小四在识海里一通蹦跶。
    “你闭嘴！”玉琦哪还顾得上那些，当即准备设下神域迷惑众人，好点通灵香安抚一下谢御卿。
    只这一瞬间的耽误，徐导也发现了不对劲。
    匆忙喊了“卡”，拿起喇叭：“御卿，你怎么了？”
    声音过大，倒让谢御卿恢复了几分神智。
    “我没事。”他扬起声调，眸子却是看向玉琦的。
    玉琦抿唇。
    这副满脸苍白的样子，哪像没事？
    “御卿，你还好吧，是不是太冷了？”不明所以的助理疾步过来，把毛毯裹在谢御卿身上。
    保温杯也递了过去。
    冷热交替，原本不冷的人也打了个激灵。
    玉琦眉头皱得更紧，抬手把神力覆了上去。
    湿哒哒的衣服慢慢变得半干，谢御卿看着他，眼中情绪复杂。
    “御卿，你状态不好，去房车里休息一下，我们先拍别的镜头。”徐导道。
    谢御卿却是摇头：“今天计划已经打乱了，我就更不能耽误大家的进度了。”
    他说的不无道理，徐导略一迟疑。
    “没事的，您还不放心我吗？”谢御卿勉强扯出一点笑容。
    徐导并没有马上点头，飘在一旁的玉琦也目光炯炯地瞪着他。
    谢御卿心中一动，长叹一声：“那我先休息十分钟。”
    所谓休息，也不过是把助理留在外面，他和玉琦上了房车。
    通灵香甫一点燃，他就迫不及待地将玉琦抱在怀里，细细地嗅着玉琦的颈窝。
    “琦琦，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我还是想说，”足有一分钟，谢御卿才开口，“答应我，不要离开，求你……”
    “别求。”玉琦微微用力，把他按在肩上。
    而后手也不离开，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后脑勺：“放宽心，我不是小莫，不会离开你的。”
    过了一分钟，谢御卿才开口：“琦琦，等我。”
    “等你什么？”玉琦面色一变。
    这人不会要自我了断，和他一起变成鬼吧？
    “等我拍完这部戏，去找个大师，把你复活。”谢御卿的语气平静无波。
    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晚的午餐，而非生死大事。
    玉琦暗暗松了口气。
    不是想不开就行。
    “你好好拍戏，这个愿望就会实现。”他轻吻着谢御卿的眉心。
    “好。”后者一笑。
    玉琦抿唇。
    那什么表情？不信？
    “真的！”见谢御卿还是那副表情，玉琦气得牙痒痒，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嘶！”谢御卿佯装疼痛，“琦琦轻点儿，一会儿化妆师来补妆，会看到的。”
    玉琦这才放过他。
    一丁点的通灵香很快就熄灭了，谢御卿补好妆，再次进入工作状态。
    玉琦跟在他身后，眸光沉沉地看着他。
    或者说，是在看他身上那若有若无的不安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