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虽被三宝如意击,然道心坚如磐石,恰似巍峨山岳,任那梵音如何澎湃,她自稳如泰山。
云霄双目紧闭,手握仙剑,周身仙力涌动,构筑起一层坚固的罡罩,将自己与赵公明护在其中。
她的神识沉稳地探寻着阵法的破绽,丝毫不受外界干扰。
而赵公明这边,只觉那梵音仿若一道无形的魔手,轻轻拂过他的神识。
刹那间,心中便是一阵恍惚,往昔种种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战场上,喊杀声震得耳膜生疼,法宝光芒交错纵横。
他手持神兵,周身灵力澎湃,所过之处,阐教弟子惨叫连连,鲜血四溅,仿若一朵朵狰狞的血花绽放在荒芜之地。
每一道伤口、每一声悲嚎,此刻都被无限放大,如同重锤狠狠敲击着他的良知。
赵公明只感觉自己罪孽深重,此番遭遇,分明是天道降下的责罚,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而如今,还连累了一心护他的云霄妹子,让她深陷险境。
愧疚与悔恨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那沉重的负罪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随着梵音的持续侵蚀,他灵台的清明渐渐褪去。
迷茫之色愈发浓郁,仿若陷入了无尽的泥沼,难以自拔。
身躯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似要在这度化之力下,大彻大悟,只觉的西方净土才是解脱之道。
就在赵公明即将沉沦之时,云霄猛地睁开双眼,手中仙剑一挥,一道凛冽剑气直冲向那梵音来源之处,强行切断了部分音波侵袭。
“兄长,莫要被这妖法乱了心智。”
云霄急切喊道。
赵公明眼神有些迷离,艰难回道:“妹子,我杀戮太重,此乃天罚,也许放下才是正途。”
云霄冷哼一声,柳眉倒竖,凤目圆睁,赶忙出言呵斥:“兄长,抱守元一,坚守灵体!你乃截教豪杰,往昔虽有错事,然此刻正是悔过自新、挣脱枷锁之时,怎能轻易迷失!”
言罢,她莲步轻移,迅速靠近赵公明,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念诵起金灵此前所授静心诀。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
心宜气静,望我独神。
……”
刹那间,静心诀的经文仿若化作一道道有形的灵音,带着净化与守护之力,悠悠传入赵公明的耳中。
那灵音初入之时,仿若一阵清风,轻轻吹散了些许萦绕在赵公明心头的迷雾;
继而又如潺潺溪流,流淌过他混乱的神识,抚平那些因罪孽和梵音勾起的汹涌波澜;
再之后,灵音渐强,化作洪钟大吕之声。
在他脑海中轰然鸣响,以磅礴之势,抵御着梵音的步步紧逼。
欲要唤醒赵公明已然沉沦的本心,助他重回清醒,挣脱这西方教可怖迷障。
赵公明被这灵音一震,逐渐清醒了过来,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急忙默念云霄传授的静心诀,与那梵音相抗衡。
在静心诀的护持下,赵公明逐渐稳住了心神,抵挡住了梵音的侵蚀。
赵公明虽在摆脱了梵音,但也能感知到周围的危险并未消散。
他睁开双眼,虽目不能视,却以神识与云霄交流:“妹子,此阵似是要将我等困死在此,你可有良策?”
云霄微微摇头:“兄长,此阵极为棘手,我虽尝试破阵,却毫无进展。这金莲花与菩提树仿佛有着无穷的生命力,每次攻击都会让它们变得更强。
而那梵音,更是在不断侵蚀我们的神识,若不能尽快找到阵眼,我等危矣。”
此时二人身陷阵中,难以脱身,而大阵亦无法即刻将二人制服,局面就此僵持不下。
且金灵这边,情势却有些不妙。
为了护住云霄二人,生生收了三宝玉如意一击。
当日那三宝如意,在南极仙翁的手中,裹挟着元始天尊的无上意志,周身绽出道道刺目光芒,直逼金灵而去。
金灵心下虽已有防备,然待那如意近身,方觉其中暗藏玄机。
那如意之中,有元始天尊留下了一道法力,怪不得南极那个小瘪三打完就跑。
饶是金灵修为高深,一身神通惊世骇俗,可面对这阐教重宝的全力一击,亦是难以全然抵御。
刹那间,体内灵力仿若惊涛骇浪般汹涌翻涌,紊乱不堪,周身经脉亦似被千万把利刃切割,痛苦万分。
更为棘手者,金灵正在运功调息,此番冲击竟引得她三尸中恶尸狂躁难驯,几近失控。
须知,修行之人欲臻至高境界,斩尸之路堪称艰难险阻,一步一重天。
每一阶段皆需历经漫长岁月磨砺,于无数机缘中寻得契合本心之道,方可成功斩去一尸,超脱凡俗,逐步迈向混元大罗金仙之境。
如今这恶尸异动,意味着她即将被迫斩尸,可时机全然不对,犹如逆水行舟,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的时刻,虚空之中陡然泛起一阵奇异的波动,恰似混沌初开、乾坤始奠之时的悸动。
一道伟岸身影破开无尽时空,携着无上威压与浩瀚仙威,缓缓现身。
来人正是截教至尊,通天教主。
其身着一袭玄黑道袍,袍上绣着的诸般神秘符文闪烁着幽微光芒,犹如周天星辰,发丝随意披散,却透着不羁与洒脱,双眸开合间,仿若蕴含着宇宙万象,举手投足尽显掌教至尊的风范。
通天教主见状,抬手一挥,指尖轻点,一道古朴神秘、散发着混沌气息的符印凭空而生,其上符文繁复,乃是天道铭文,蕴含着诸般世界的运转法则。
那符印带着雄浑之力,直直朝着金灵圣母体内的恶尸印去,伴随着一声低沉的“镇”字诀,恰似洪钟鸣响,镇住了那狂躁的恶尸。
刹那间,恶尸的异动平息,原本紊乱的气息也渐渐平稳,金灵得以从那凶险之境暂时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