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连和神女解释了无数次他不是什么所谓的贵人,更不是天骨族流落在外的族人,但这个神女却充耳不闻,什么都听不进去,就只要求后日与她一起去参加族内祭祀。
许时愿无法,只得答应。
只能在当天出去看看才能得知阿星的状况。
见他答应下来,神女笑得更加美丽柔和,仿佛是真正的神女下凡,浑身散发着悯人的神性。
让人对她天生好感。
神女说:“那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说罢,又对他浅笑了一下才转身离去。
邬梨垭听到里面的动静后,在神女走出屋子的瞬间,急忙几步迅速闪身躲到最里的石墙后。
同时屏住了呼吸,紧紧捂着心脏怦怦直跳的胸口。
直到神女彻底离开回了自己的房子里。
邬梨垭紧绷的全身这才松懈下来,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坏事一样,有点懊恼,还有点莫名的兴奋。
想到屋内两人刚刚的对话,看来后天那小姑娘就能见到她的同伴少年了。
她要不要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呢?
邬梨垭想,跟她交流起来太困难了,即使自己告诉她,她也不一定能看得懂。
想着,她就又身影迅速地翻墙出了神女殿,脚步不停地往回赶。
而屋内的许时愿听到外面彻底消失的动静后,才闭上眼睛盘腿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蹙着双眉不知在想什么。
安静温暖的烛火映衬得他侧脸轮廓锋利如刀。
——
神女的房子内。
神女同样独自坐在床上,浅笑着看着手里的东西没有出声。
也不知在想什么。
而她手里拿着的,正是一把银黑色的长剑。
剑体细长,上面刻着密密麻麻古朴又繁复的花纹,距离剑柄之处的剑身上还有三个令人不易察觉的小字。
‘一二三’
李乐星如愿地见到了邬梨垭所说的那个会说他们外面语言的人。
是一个老人,说是邬梨垭的亲阿婆,年过花甲,穿着一身比起邬梨垭他们年轻人穿的颜色要偏深许多的皮毛长袄,类似于米黄色。
这种皮毛的袄子要更保暖,通常是给年纪大的老人穿的。
老人双手还插在一个皮毛柔软的手蒙子里,坐在椅子上,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上面还绑了青色的羽毛头饰。
她脸上皱纹很深,爬满了岁月的痕迹,双眼深凹,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李乐星许久。
才悠悠开口:“丫头今年多大了?”
许是太久没有说过普通话,老人的发音有些生涩,语调也不太对。但还是能听得懂。
李乐星十分乖巧地如实相告:“今年周岁十二了。”
阿婆点点头,又连续问了几个关于她自身的问题。
例如家住哪里,家中几口人这种的。
李乐星也都一一作答了。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随便聊了一会儿后,李乐星才问起了正事。
“阿婆为何会说我们外面的语言呢?您以前是去过外面吗?”
她还是挺好奇的,之前宫家主给她的那本记载着极北之地的书中也只简单说了一些有关极北之地的雪山上有隐居的古老部族的只言片语,别的也并未细述。
而李乐星基本也已确定她现在所在的这个部族应该就是书中记载的那个。
那这个部落既然在此隐居生存了好几百年,而且也有他们自己的语言。
又为何这里面还有人会说外面的普通话呢?
还有这能听懂她说话,却不会说她们的话这个奇怪的技能,又是怎么回事。
不管出于哪方目的,都让李乐星现在对这个部落充满了好奇。
邬梨垭的阿婆听了李乐星的疑问,微微笑了笑,使得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她摇头道:“我从出生到现在便只待在过这里,从未踏出过极北雪原半步,不但是我,就是我们族里的任何一人也都如此。”
这下李乐星便更加好奇了,现在正是她来这里的第二日晌午,邬梨垭出去弄吃的去了,这个石头小屋里只有她和阿婆两个人。
两人对话的声音也不大,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
李乐星追问道:“那您从未外出去过又是如何懂得外面的语言呢?”
老人闻言依旧淡笑,她对面前这个小姑娘的感观不错,可能也是因为她是在圣潭中出现的吧。
老人想了想,便悠悠地给李乐星讲述了他们部落之前的事情,他们拥有的天赋技能以及遭遇的迫害,又是如何逃到了这里,在这里生存了下来的一系列故事。
李乐星听得极其入神,双目一眨不眨地看着老人。
她没想到这修真界竟然还有这样一支神奇的部族。
他们是真正的神明后裔,在别的修士拼死拼活苦苦修炼妄图成仙之时,却不曾得知会有这样一类生来就是神的后代之人吧。
有人穷极一生都未曾到达过罗马,而有人却出生就在罗马。
可那又怎样呢?
生在罗马的人也有他们不为人知的无奈。
他们传承的神力愈加地微弱,纵使拥有再优秀的先天身份与条件,但终究因能力的缺失而惨遭差点被灭族的悲剧。
他们又是何其的不幸。
怀璧其罪。
你拥有的所谓光环如果不能让它持续发光发亮那么它就只能成为烧死自己的一把火,又是照亮你黄泉路上的一盏废灯罢了。
李乐星暗自唏嘘不已。
也难怪他们族中有会说普通话之人。
那是因为天骨族的祖上开始也一样是在外面生活的,只是后代与世隔绝了太久,才慢慢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