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当年白家老祖宗联合风水世家的高手，讨伐苗疆余孽，将他们逼退到西南边界，便失去了所有踪迹。
乾坤镜也下落不明。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永远也见不到那件法器了。
没想到今天还能听到这个名字……
声音隐隐激动，“在你手上？”
宋一心不急不缓，“我拿它当赌注，自然是在。”
白家家主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她继续，“如果云翊拿不到第一，我把乾坤镜送给你，如果他拿到了……”
“他不可能拿到！”
白家家主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打断她。
对上那双打量的眸子，似乎察觉到自己的企图太明显了，沉默了片刻，解释道，“不要低估我白家弟子的实力，上一届排行前三的，已经都快突破神化了。就是老夫对上，都不可能赢得轻而易举。除非你想暗中动手脚，帮他赢得比赛。”
宋一心勾唇轻笑，“这可是白家的地盘，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觉得我能作弊？”
白家家主，“……”
这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这是白家的地盘，要是有人作弊，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但相反——
他要作弊，就不一定有人能察觉了。
他转头，看着宋一心的视线，深邃幽冷，带着明目张胆的打量，“卜小姐赌注压这么大，你想要什么？”
宋一心轻轻勾唇，对他这么快上道很满意，清脆的嗓音说出自己的条件。
“我要一个人，和一个承诺。”
“……”
“经过我指点的人，不能再是白家的人，他得跟我走。还有，你不能再对巫师又偏见，并且说服风水师客观看待巫术。”
“……”
白家家主听到第一个条件，就有些犹豫。
这云翊天赋确实不错，是个好苗子，如果送出去的话，他还有几分不舍。
但是转念想到乾坤镜，又想到云翊这三年的进步……
就当他跟白家无缘吧。
思绪微转，他便明确的做出了取舍。
但是当宋一心说出第二个条件，他表情就变了，眼底染上讽刺。
“风水师跟巫师是宿敌，老夫作为风水第一大家的家主，要带头接受巫术？呵。”他冷笑一声，态度显而易见。
宋一心毫不意外，只是换了个说法，“你有结仇的巫师？”
白家家主微愣，“没有，但……”
“白家有结仇的巫师？”
“也没有，但……”
“没有结仇的巫师，也能被偏见的话，那还不如结点仇，来的偏见更让人心里畅快。”宋一心淡声下定义。
白家家主眸光微眯，“你在威胁我？”
宋一心摇头，“怎么会？我只是实事求是。打个比方，我没打你，你到处嚷嚷我打了你，那我锅都背了，不打你是不是说不过去？”
白家家主，“……”
他对上女孩子的澄澈的眸子。
分明什么情绪都没有，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像是天然的上位者，俯视众生，对一个冥顽不灵的人发出温和的警告。
要么归顺。
要么挨打。
白家家主心猛的一抖，为自己这种想法。
他不自然的移开眸子，不能接受自己被一个小女娃的气势碾压，冷哼了一声，“你这是强词夺理，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宋一心张了张嘴，突然点头，认可道，“你说的有道理。”
她确定，再争论下去也没有结果。
夏如槿曾经说过。
不要跟傻逼争论。
他会把你拉到他同样的等级，然后用他丰富的傻逼经验，打败你。
她能确定自己不会被愚蠢的人类打败，但不能确定，这愚蠢的人类能转变观念。
所以她只需要，抓住对方的弱点就好，“那不赌了？”
白家家主，“……”
“我们苗疆有的法器太多了，他们也不太稀罕这个乾坤镜。你不想要，自然有人想要。我朋友跟师家关系似乎不错，拿给她当人情也无妨。”
“……”
听到‘师家’，白家家主顿时就炸了。
“论资历，论能力，师家都是下等，怎么有资格接受这等法器！”
“给他了，就不只是下等了。”
女孩子声音轻缓温和。
分明只是叙述，却无端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白家家主不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不是看不清这小丫头片子的企图，但听到这话，心底深处的慌乱和恐惧被拨动。
几乎是不假思索，下意识开口，“我跟你赌！”
宋一心幽幽眉眼含笑，声音得逞，“早同意不久好了，绕这么多圈子。”
白家家主脸色不自然，但还要嘴硬，“我相信他不可能赢，所以这个赌注没有意义，你还不如直接将东西给我！”
“那怎么能一样？”
宋一心纠正，“赌注就是赌注，是把未知的一切交给上天。协议一经达成，双方都要遵守。对了，”
她说着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张对折的纸，展开推到他面前。
“这是纸质协议，你签一下字。”
“……”
白家家主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拿起那张纸。
内容很简单，就是刚刚他们说的那些，赌局，赌注，双方姓名。
他微微拧眉，抬眸看她，“你早就准备好了？是料定我会跟你赌？换句话来说，你早就调查过我白家的弟子？”
说到最后那句话，他声音沉了下去。
捏紧手上的纸张，一双犀利的鹰眸，死死的锁着面前的女孩子。
宋一心，“……”
这倒是尴尬了。
她还真没什么准备，只是临时决定。
担心这老东西出尔反尔，准备让他签一封协议，今后再提起来，手上也有凭证。
因为跟神签订的协议，出尔反尔的代价可不轻松。
但这一招，确实有提前准备好，然后套路他的嫌疑。
“你知道，能力高于神化之后，有些东西不需要刻意准备的吧？”
“……”
白家家主定定的看着她，犀利的眸子敌意不减。
宋一心抱歉的笑笑，“忘了，你不知道的。你才刚踏入神化，很多能力别说熟练掌握，可能听都没听说过。”
说着话，她随手一挥。
下一秒，白家家主手上的协议凭空消失。
然后在对方错愕的注视下，宋一心变戏法儿一样又掏出一封协议，递到他手上。
声音清幽冷肃，“还想看的话，我可以随时拿出更多。”
白家家主，“……”
他看着手上的协议。
面上镇定，心里却翻江倒海般震撼。
这小女娃的能力，竟然已经达到了高于神化的境界。
那是什么？
难道真的是——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