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沉默着，只是依然静静看着罗镜。
罗镜揉了揉下巴，有些若有所思：“说起来，金律之钟的确给了我不少魂晶作为奖励。”
“那么，”他看向身材娇小的少女：“你准备借多少？”
“二十万魂晶。”
罗镜眨了眨眼睛，说道：“二十万魂晶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当初他购买「星云审判」时，加上子弹也不过花了十万魂晶。
不客气的说，一名普通五阶的命都没二十万魂晶值钱。
不过……
罗镜身上还真有二十万魂晶。
当时猎杀血灵之神时，金律之钟悬赏价格是100万魂晶，而他的贡献一共是24％。
由于占了一部分贡献的妮可“失踪”了，所以他得到的魂晶数量总共大约在27万左右。
那么问题来了……
“我为什么要借给你呢？”罗镜喝着希可送上的免费冰水，问道。
伊莎犹豫片刻，说道：“你可以开很高的利息。”
“行啊，那你还我一百万。”
银色的眸子冷冷地看着罗镜，丝毫不掩饰其中的寒意。
罗镜摊了摊手，笑道：“开玩笑的。”
“这样好了……”他沉思了一下，说道：“开学之前，还我三十万。”
十万魂晶的利息，绝对算得上高利贷了。
然而，伊莎果断地说道：“成交。”
罗镜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反悔的打算：“行，签订契约吧。”
二人顺利签订契约，公证方自然是灰石学院。
随手将一个盒子放在桌上，罗镜将其推到伊莎面前。
伊莎略微查看后，便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只是转身时，有一道若有若无的低语回荡：“多谢。”
罗镜抬头看了看天空，即便有淡蓝色的魔能穹顶遮挡，灼热的阳光依然撒在空气中，让他眯了眯眼睛。
良久，他站起身，向一旁的希可和厨师打了个招呼，便朝着一处旅馆的方向走去。
……
是夜。
罗镜坐在床上，淡蓝色的法力不断在体内运转，随着冥想而不断凝练。
忽然，他睁开眼睛，一片皎洁的月光已然洒在面前，宛如一层薄薄的轻纱。
眼底闪过一丝幽邃光芒，罗镜默默取出灰石晶卡，轻轻把玩着。
放假？
换做平时，或许还有些可能。
但在这个时候，妮可刚死，学院就直接放假，明显是别有所图。
微微阖上双眼，再次睁开时，罗镜的眼神已然变得毫无感情波动，整个人忽然仿佛与整个环境融为一体。
「庸人之眼」，被完全展开。
罗镜就这样呆在床上，默默感受着。
良久，他才缓缓闭上眼睛。
窥探感，消失了。
从传送到葛兰市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仿佛来自天空中，又好像来自四周。
这手段很诡异，不像一般的监视手段，极为隐蔽，层次也很高。
有点像是作为感知系的明尼，直接从命运层面感知接下来事件发展的方式，却又仿佛有些不同。
不过，还是被庸人之眼察觉到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种探测应当来自「语命·赛科尔」。
自己的后裔被杀，怎么可能熟视无睹？
诺尔、莫卡、伊莎，都将是她的重点关注对象。
但是，诺尔的概率最低，因为他与灰石学院签订过契约，不可能做危害学院的事。
即便是，也因为他的特殊身份，不可能轻举妄动。
剩下两人，他和伊莎，将会被重点观察。
不过有趣的是，伊莎明显也察觉到了这种监测。
只不过比庸人之眼立刻发现慢了一段时间，直到抵达兰洛餐厅时才有所注意。
到这时候开始，二人的表现就已经带有了演戏的成分。
借钱？或许伊莎的确有这个需求，但最开始的目的绝不是这个。
只是察觉到来自学院的监视后，临时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无论她的目的是什么，显然跟狂兽世界有关，不然不会这么迫切地来找罗镜进行沟通。
但以当时的情况，只能暂且离开，另寻时机。
“……”
罗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灰石学院这种行为，真是谨慎得有点过分了。
又是在灰石晶卡里面搞手段，又是来一招欲擒故纵。
说白了，只是对自己的绝对实力不够自信，没把握通过直接手段解决问题。
如果这种事情放在黯星，首先第一步就是把所有回来的学员扔到狱中。
所有有嫌疑的对象，宁杀错，不放过。
灰石学院既想要名声，又想要结果，哪有那么容易。
就比如现在，把他们放出去，虽然的确有可能使他露出破绽，在与黯星联系的过程中暴露身份。
但，也平白增添了放虎归山的可能。
他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庸人之眼维持着半开启状态，罗镜再次沉入冥想当中。
莫卡这个身份暂时还不能扔掉，需要再维持一段时间，毕竟现在的黯星，还处于暗处。
……
接下来的几天，罗镜直接化身游客，随意在葛兰市中到处吃喝玩乐，享受着久违的平静。
虽说目的是为了逃脱学院的监视，不过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沉淀的过程。
他的超凡晋升过程太快了，从一个未就职者到五阶甚至还未超过一年，很多细节上的东西缺乏打磨。
当然，最大的麻烦依然是「契魂」职业的进阶问题。
由于没有临界点，他的智力属性遥遥领先于其他属性，导致很多时候受到掣肘。
他需要找到一些手段弥补这种劣势。
就比如说，他今天发现的这个有意思的东西。
“……”
身着白袍，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罗镜站在一道大门前，看着上方的招牌。
「妖精商会」。
摸了摸下巴，罗镜看向手中的传单。
“妖精商会成为首个入驻金魂世界的虚空大商会，将在本月中旬开展一次盛大的交易盛会，届时将会对所有售卖商品开启九九折特惠……”
虽然很像街边的三流广告，但罗镜多多少少还是对这个消息感到意外。
以前的妖精商会，只会派遣少数商人前往金魂世界几大势力进行交易，从未大规模入驻，没想到现在改变了相关策略。
短暂思索后，罗镜推门而入。
一进来，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