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惗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商家两姐弟说话,现在她好像是个大麻烦了。
不过,这不是她关心的,她关心的是寅丘。
是皇金洲研发汽车的那个寅丘庄园吗?
她想起来管迁那天在申海刑侦局门口和她一起吃早饭时,开的那辆车就是寅丘的。她还挺喜欢那辆车的,听说是限量版。
既然寅丘庄主一会儿要来,不如她趁此机会也和那庄主谈谈,看看能不能搞到一辆。
宋以惗正这么想着,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男人大步进来,脸上扬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以惗。”直接推门而进的人正是管迁。
他本是来印煌谈事情的,一到印煌,就感觉身体有了变化,阴沉了一天一夜的脸瞬间明朗起来,顺着宋以惗的感应就找到了这里。
宋以惗侧身回头,见是管迁,笑着点头回应他。
商锦宜大吃一惊,这是又来了一个同伙?如此光明正大是进来抢人吗?
于是,把宋以惗往身后一拉,自己则挡在宋以惗前面,放话:“光天化日,你们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管迁不明情况,见宋以惗朝他使眼色,让他不用担心,就没拿商锦宜怎么样,等着配合宋以惗行动。
“庄主。”圣开慢了两步进来,心想他还没说是哪个包间,管迁就精准进来了。
又见商锦宜和商锦宵也在门内站着,便礼貌打招呼,“商总,商小姐,这是……”
他刚准备介绍管迁是寅丘庄园庄主,才发现商锦宜身后还站了一个人,正是宋以惗。
“宋小姐?”他有些惊讶。管迁打了一天一夜电话都没找到宋以惗人,没想到竟然在这儿见到了本人。
圣开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在门口站着,更弄不明白宋以惗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的谈判现场。原本想介绍的话一时噎在口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管迁今天是以寅丘庄主身份来广庭的,圣开拿捏不清这层身份能不能向宋以惗透露。
他看看管迁,又看看宋以惗,一咬牙,说了出来,“商总,商小姐,这就是我们寅丘庄园庄主……谛寅庄主。”
气氛很安静,管迁眼里只有宋以惗,宋以惗好像挺……高兴。
率先开口打破这份宁静的是商锦宵。
“谛寅庄主,真是不好意思!”他这姐,怎么惹到庄主本尊身上了?“请进请进。”然后一把把商锦宜拉开,笑哈哈邀请宋以惗:“宋小姐,您请您请。”
他可不敢低估眼前这位女子在寅丘庄主心中的分量,毕竟谛寅见了宋以惗比见了他高兴多了,连手下都对宋以惗毕恭毕敬。
商锦宜想说什么,直接被商锦宵一巴掌拍断了。她甩着被打红的手,乖乖地跟了上去。
圣开挠挠头,总觉得进来时候的气氛很微妙。他是根据商锦宵预定的房间号过来的,虽然没有见过商锦宵和商锦宜,但除了管迁和宋以惗,剩下两个也不可能是别人了。
只是宋以惗的出现的确在他意料之外。
“我姓……”管迁坐定,就在“管”字即将脱口而出时,转头看向宋以惗,改口道:“宋。”
宋以惗扭头,两人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管迁之前宽慰宋以惗的话在今天变成了现实,他真的跟宋以惗姓了。
圣开在旁边差点儿惊掉下巴,摇头叹息:迁爷在宋小姐面前越来越没有原则了。
“宋庄主,宋小姐,真是抱歉!”商锦宵连连赔罪,同时后悔带商锦宜出来。
管迁没有急着接受,而是问宋以惗:“怎么回事?”
他松不松口主要看宋以惗原不原谅。
“是我在路上被人偷了钱包,后来发现她跟那个小偷是一伙的。”商锦宜抢先说出了半个实情。
旁边的商锦宵只感觉到窒息,他想掐死商锦宜。
宋以惗倒不生气,她自始至终都挺高兴的,觉得商锦宜很好玩。
她没有反驳商锦宜的“控诉”,只是凑近管迁,低声说道:“是飞星,我让他去逍遥游了。”
商锦宜听到了,“你看,我就说他们认识,是同伙。”
管迁沉思了一会儿。
飞星……叶飞星?
原来是之前在临杭被宋以惗抓到过一次的那个小偷,这次又被宋以惗给抓到了吧。
但是,飞星飞星,怎么叫得这么亲切?
不过,既然宋以惗把人送到了逍遥游,那他以后慢慢管就是了。
商锦宵心里一咯噔,赶忙拉住商锦宜打圆场,“都是误会,误会……”
商锦宜不屑道:“还逍遥游,你知道逍遥游是什么地方吗?”
宋以惗说:“监狱啊。”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逍遥游的本质,因为逍遥游就是她创建的。
商锦宵被这话转移了注意力,满脸问号。
逍遥游可是江南第一酒楼,什么时候变成监狱了?难道他记错了?
管迁附和道:“嗯,是监狱。”
圣开:“……”
商锦宵:“???”
商锦宜:“???”
商锦宵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宋庄主,你看我们能不能……”先谈谈合作?
宋以惗起身,“你们谈。”
她没兴趣听,在旁边坐着反而影响管迁工作,就自己在包间闲逛起来。
这是个高级雅间,墙上悬挂着字画,桌椅陈设都是红实木的,古典风格,低调奢华。
商锦宜虽然仍坐在正厅茶桌前,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宋以惗身上。她得看着人,不能让人溜走了。
别说,这女人长得真好看!人畜无害,让人不禁想上前贴贴……
商锦宜摇摇头,赶紧甩掉了这个邪恶的想法。
宋以惗停在一幅山水古画前打量了许久。这幅画是巨然的《万壑松风图》,千岩万壑,烟岚松涛,是世外桃源,但也有人间烟火。
巨然的点苔法宋以惗曾经临摹过很多次,但总是形似,没有神韵,所以后来就搁置了那本画稿,没有再续画过。
不过,她现在不是在欣赏这幅画,也没有那闲情雅致,而是她突然发现焚飒之前重金拍卖回来的那幅《万壑松风图》可能是赝品,连卷轴上刻的生产批号和墙上这幅都一样,还是同一批上市的。
“这个焚飒,真是气死我了。”宋以惗面壁思过,她怎么就认了这么一个徒弟?真是想揍他一顿。
这个败家徒弟,拿着她的卡满世界乱刷,肆无忌惮,不知道被坑了多少次。
“呵!还说自己有一双慧眼,买赝品回来还敢说自己有慧眼?”
但宋以惗现在更心疼她的钱,只能在心里痛哭:“啊啊啊,我的钱啊!我的血汗钱啊!我那么多钱啊!”
管迁看向不远处宋以惗气呼呼的背影,又见宋以惗扶墙、拍墙、撞墙……看着这一系列迷惑行为,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商锦宵看不见背后的宋以惗,以为管迁皱眉是不满意他提出的价格,就降低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