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飒便换回了两人之前的话题,“赌约算你赢,但我还想验证一件事。”
“什么?”
“信任!”
燊飏曾说要赌这世间的情与爱,信任与陪伴。现在情爱和陪伴都已经得到验证,唯独少了信任。
不过,他已经承认是燊飏赢了,只是还想再验证一下罢了。
“如何验证?”
这世间情爱皆可一眼看破,可这信任,确实难测。
焚飒不言,勾起了唇角。风掀翻了他头顶的发丝,给这份潇洒平添了几分不羁。
烟花从空中散落,两道身影也转瞬消失在空中。
临杭。
宋以惗吃晚饭时就觉得心中十分慌乱,现在已经十点,心还是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眼皮也开始跳动。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是右眼。
完了完了,到底是什么事儿?难道……
满脑子都是卫听筹被迫害的画面,可那只是她的一个梦。难道这梦要成真了?
她做梦向来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保险起见,还是得去确认一下。
但是临杭距东南部那么远的路程,到了恐怕也只能给卫听筹收尸了。更何况,她不知道“毒蛇”现在的据点,东南部那么大,她去哪儿找人?找不到一切白费。
宋以惗在二楼露台来回踱步,她那美丽而苍白的脸庞此刻被紧张和不安所笼罩着。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思索,眼神不时望向远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但又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嘲笑她。她的脚步越来越快,但无论怎么走,都无法摆脱心头的重压。
她不敢拿卫听筹冒险,她已经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师父。
唐烛只有卫听筹了。
既然她知道了,就不能袖手旁观。
“姐,怎么了?”宋以慎刚从医院回来,在院子就看见宋以惗在楼上徘徊,好像在担心什么。他上来之后,喊了宋以惗两声,宋以惗都没听到。
“啊?”宋以惗迟疑道:“没事,没事,睡你觉去吧。”
“那你……”宋以慎没动。她看起来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给给给,以恪班主任打来的电话。”正好张慧林打来电话,宋以惗及时反应过来,走过去把手机塞到了宋以慎手里,“已经吵过两次架了,这次你来接。”说完立马走了,逃似的。
宋以慎没有起疑,真当宋以惗是因为和张慧林吵了架才有的脾气。
“喂,张老师……”然后他就接了张慧林的电话,还得替宋以惗道个歉,解释一下,唉。
宋以惗回到房间,突然一个激灵,从床上弹坐起来。
她想到一个可以救卫听筹的人了。
就是来无影去无踪,还能飞的焚飒,她的徒弟。
这么牛的人,不用白不用。
不过,这徒弟最近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过来看她了?
现在就联系。
诶?手机呢?宋以惗一摸兜,空的,又在房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又扔哪儿去了?关键时刻总是找不到。”宋以惗自言自语道。
“师父,是找我吗?”
宋以惗被突然从窗户外面掀帘进来的焚飒吓得后退两步,“哎呀,该出现的不出现,不该……”
她找手机不就是为了联系焚飒吗?所以焚飒才是最该出现的。
于是,宋以惗立马改口:“好徒弟,你出现得太及时了。”
“嗯?有急事儿?”
宋以惗笑得不怀好意,“我的好徒弟,几天不见又变帅了。还有这个头发……换发型了?”怎么都翘起来了?
“风吹的。”焚飒回答得漫不经心。他现在就静静地看着宋以惗表演。
宋以惗一脚踩上沙发,轻轻抚摸着焚飒的头顶,给他把翘毛按了下去,夹起的声音说道:“但是更帅气了呢,尤其是这个披风,披在你身上,简直是太帅了……”
焚飒无语,他这师父又在唱哪一出?他听腻了,干脆把宋以惗从沙发上提下来,说:“师父,可以换个词吗?”除了帅,就没其他夸赞词了吗?
“呃,这个,你知道的,为师……文化水平不高。”辍学那天焚飒还把他掳走了呢。
焚飒冷冰冰开口:“那你就直接说事吧。”
无故献殷勤?宋以惗可不是这种人。
“嗯?”怎么还黑脸了?“注意你的态度啊。”宋以惗抱臂站在焚飒面前,故作严肃地训斥道。
好歹她也是师父。虽然身手不如焚飒,但拿这个身份压一压他还是够的。
焚飒摇头叹息,随即正经起来,抱拳恭敬道:“不知师父有何指教,但请吩咐。”
还是这个味儿比较对。
宋以惗摆摆手,“指教不敢当。”毕竟她处处不如楚飒,“吩咐嘛,确实想让你帮个忙。”
“师父请讲。”
“你去东南部帮我找个人。”
“找到之后呢?”
“守着他。”宋以惗不能确定卫听筹是否已经暴露身份,便补充道:“如果真出事,就把他带回来吧。不论是死是活。”
焚飒心里清楚,能让宋以惗聊到生死的人,必然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那他是……”
“哦。”宋以惗反应过来,说道:“我一会儿把照片发给你。”不过话说出来,手机到底跑哪儿去了?
宋以惗把食指抵在下巴处作思考状,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
焚飒不走,眨巴着双眼看她。
“嗯?”宋以惗恍惚,这徒弟怎么还没走?“还有事儿?”
“此去路途遥远,山高水长。”
“那祝你一路顺风。”
焚飒轻喘叹气,这师父好像没有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宋以惗已经在摆手送别焚飒了。
焚飒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得不开口:“师父,山高路远,需要……经费。”
闻言,宋以惗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原来是要钱的,但是,“我上个星期不是刚给你一张卡吗?以前一张卡还能顶一个月的,真是,气死我了。”
于是宋以惗开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找卡,“养徒弟太费钱了,我养三个弟弟都花不完一张卡,这师父当得……简直是个大冤种……烦死了……”
焚飒无动于衷,仰头欣赏起宋以惗卧室的天花板。
他花宋以惗钱花得得心应手,刷宋以惗卡刷得心安理得。
“给!”宋以惗终于翻出来一张余额不算大的储蓄卡。
她算是摸清焚飒花钱的套路了,以卡为计量单位,一个月一张卡。五千可以过一个月,五千万也可以一个月花光。
但考虑到焚飒这次是出远门,而且还是替她办事,就心软给了他五百万。
焚飒抽不动宋以惗手中捏着的银行卡。
难道师父不舍得了?
“这个月,”宋以惗咬牙道:“不许再问我要钱了。”
焚飒收好卡,转身翩然离开,丝毫不被宋以惗的话语所扰。
只是在一脚踏上阳台时,突然侧过身来,有意无意地说道:“听说东南部有许多玉石古玩生意。”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半空,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不许去!”去了这张卡又白费了,“给我好好办事,听见没有?”
她这个徒弟之所以费钱,就是因为喜欢买一些书画古玩收藏,关键是买回来的都是一些赝品。浪费钱,真是气死她了。
焚飒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空,留下宋以惗双手叉腰对着阳台横眉怒目。
就是故意的!
这徒弟,就是故意气她的,偏偏她又拿他没办法。
唉,只能宠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