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从旁边走过,扭头看热闹,脚步却是没有停留的离开了。
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车,宋以惗盘腿坐4在后面,双臂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发生在沈曼媞身上的这一切。
她也是路过,恰巧看到沈曼媞,正思考着要不要告诉她卫听筹的事情,就见一对夫妻气势汹汹地去找沈曼媞麻烦。
不如先看看,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惗姐,这俩丑八怪是谁啊?”圣开无聊地趴在方向盘上。
宋以惗打个哈欠,不回答。
“哟!有点儿厉害,要上手了。”
嘀嘀——
卢翠花那母老虎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沈曼媞的嘴脸吓得圣开不禁往后缩,胳膊肘杵着方向盘往下放,蹭得喇叭直响。
“嘶——”
吓人!
“哦——”圣开扬着音调,大概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针见血道:“吸血的父母,畜生!”
“惗姐?”圣开只觉得车里很安静,身后的宋以惗更是安静。
他看看后视镜。
嗯?惗姐入定了?
再扭头看看宋以惗。
嗯!没有被发现他在偷看。
“惗姐,我们报警吧!”
再打下去,沈曼媞都要受伤了。
“这沈小姐吓傻了?怎么也不逃,也不动啊?”
“惗姐,要不,我下去救人吧!”
能不能救啊?也不给个准话。
“惗姐,你的计划是什么?”
他这样贸然下去会不会打乱了宋以惗的计划?
“惗姐……诶?”他再转头去看宋以惗时,发现宋以惗突然也气势汹汹地下车,朝沈曼媞走去。
他叹道:“就知道惗姐不会不管的。”
沈光柱和卢翠花两人骂街似的,沸反盈天,刺耳无比。
宋以惗越是靠近,眉心拧得越深,边走边从身后摸出把手铐,毫无征兆地拷住了沈曼媞。
圣开:“???”
惗姐,你确定没有抓错人?
惗姐的计划果然非比寻常,还好他刚刚没有私自行动。
沈光柱和卢翠花的吵闹声戛然而止。
宋以惗掏出证件,随意地在空中展示了一番,说道:“沈曼媞是吧?你涉嫌挪用公款和金融诈骗,跟我回去接受调查!”
沈曼媞看了看被铐住的手腕,又抬眸看向宋以惗,冰冷的神情渐渐温和。虽然不知道宋以惗想用何种方法帮她解围,此刻她却只有感激。
卢翠花大惊,嘴巴哆嗦着,道:“警察……啊,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妮子,就给我们三瓜俩枣的,哪有那么多钱?”
沈光柱瞬间如呆立不动的死鸭子一样,畏畏缩缩地躲在卢翠花身后,大气不敢喘一个。
“哦?”宋以惗冷冷地瞥卢翠花一眼,却问的是沈曼媞:“原来你把钱都非法转到他们手里了。”
“什么非法?”卢翠花害怕牵连到自己,“这是她给我们的赡养费,天经地义!”
“主动要的?”
“可不是!不然等这死妮子给,我们早就饿死了。”
“那就是主动参与犯罪了!”宋以惗顺着卢翠花的话,一锤子给她定了大罪。
“啊!”卢翠花被吓得顿时哑口无言。
她一个乡野村妇,第一次来大城市心里本就有点怯懦,沈光柱什么德行她一清二楚,肯定是指望不上的。他要是有胆子现在也不会躲在她身后。
还害怕到处碰壁找不到沈曼媞的住处去要钱,没想到刚一下车没走多远就看见了沈曼媞。真是老天都在帮她!
但是,钱还没要到,怎么就来了个警察?
任凭卢翠花再泼辣、再凶悍,在警察面前她就如纸糊的老虎,立马没了气势。她只是个有脾气没见识的村妇而已。
她听不懂什么金融,什么公款,反正都是犯罪,搞不好还要连累到她身上。
“这个死妮子,背地里干了什么坏事。”卢翠花低声啐骂着,抬头对上宋以惗冰冷的脸时,却立马变得笑呵呵的,“那个,警察小姑娘,你说的那什么诈骗啊,金融啊,我们乡下人都不懂,都是这小妮子一个人干的!你说说,我们好吃好喝把她养这么大,她可倒好,一年半载不往家里寄生活费,这不是逼我们吗?”
“我们命苦啊!怎么生了这么个不孝女?”说着说着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假模假样地。
“切!”圣开翻了一个朝天大白眼,要不是亲眼见过这恶毒妇女虐待沈曼媞的嘴脸,说得好像还真是个可怜人一样。
沈曼媞冷冷地扯扯嘴角,看向别处。
这种无理取闹的戏码,呵!她熟视无睹惯了。
卢翠花假装的悲伤瞬间化为乌有,她狠狠地说道:“这钱,我们一分都没有拿到!都是她一个人干的!我们刚到帝京,什么都不知道。你抓她!抓她坐牢去!我们孩子还在家,先走了,走了。”
她胳膊用力地甩在沈光柱身上,啪一声脆响,提醒他赶紧走。
心里早就咒骂了沈曼媞八百遍。钱没拿到,反而还差点儿害她坐牢。
沈光柱和卢翠花逃似的离开,两脚倒腾得能有多快就有多快。
宋以惗的目光落在两人的背影上,朝圣开喊道:“他们是嫌疑人,抓回警局审问!”
“是!”圣开丢掉从地上捡起的树枝,拔腿就朝那两人追去。
卢翠花和沈光柱闻声,吓得拔腿就跑。
圣开不慌不忙地在后面追,那两人却跑得越来越快,生怕被抓住。
“啊!”沈光柱被卢翠花推了一把,摔进一旁的灌木丛。
“走这边,小路……”卢翠花薅了一把沈光柱,两个人钻进了旁边的绿化带。
圣开得意地扬着嘴角,说:“做戏嘛,当然得做全套。”
然后,就朝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喊道:“你们等着,我已经通知了全帝京的警察!”
就是要让卢翠花和沈光柱知道,帝京他们以后是来不了了。
玩弄了两个不要脸的老家伙,圣开心里暗爽,一脸期待地走到宋以惗跟前,问道:“惗姐,我刚刚配合得好不好?我们是不是很有默契?你没看到,我那一嗓子,那俩老登立马被吓得屁滚尿流……”
“多谢!”沈曼媞淡淡道。
宋以惗收起手铐,什么都没有说。
沈曼媞张了张口,似乎有话想问。可宋以惗避不看她,好像真的不打算告诉她卫听筹的消息一样。
“沈小姐,上车吧。”
“哦。”沈曼媞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转身朝车走去。
宋以惗弯腰捡起地上的检查单,目光迅速在上面扫过,“淋巴瘤……”
她想沈曼媞的病可能和父母的长期逼迫和卫听筹的离开有关,压抑在心里久了总会出问题的。
她手腕一抬,本来是想把这张纸随手扔掉,忽然想起来,圣开说她不能乱丢垃圾。
好吧。
她团巴团巴,把检查单子揉成一团塞进了自己兜里,踩着地上乱糟糟的东西就上了车。
手里的垃圾她可以不扔,但地上的垃圾她可就不管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