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刘云非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口中抑制不住地喷出一股猩红的鲜血,仿佛一朵盛开的血色花朵在空中绽放。
他艰难地用颤抖的双手支撑着身体,试图换个稍微舒适些的姿势。
最后只能勉强平躺着,缓缓地将头转向了弓箭射来的方向。
此时铁牛卫的将士们终于看清了来者究竟何人。
只见同样是一匹雄健无比,带着锋利牛角的高头大马上,端坐着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他身上所穿的铁牛卫铠甲与其他人款式相似,但却更显威武不凡。
男子腰间悬挂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弯刀,右手则紧握着一把巨大的弓箭,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威严气息。
这威风凛凛的中年男子先是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如同猛虎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
随后微微弯腰,轻而易举地将那支深深插入地面的利箭拔出,放入马鞍旁边的箭筒之中。
做完这些动作之后,他才将视线移向了正躺在地上的刘云非,微微皱起了眉头:“刘统领?”
没有等到刘云非回答,一旁的陈小飞倒是先一步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他若无其事地将自己的手掌随意地在衣袍上搓了搓,语气平淡得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情绪波动:“放心吧,他还死不了。不过嘛……你也是来找场子的?”
说完陈小飞抬起双眸,直直地迎上了中年男子的目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之意。
听到陈小飞的话,男人微微松了一口气:“本将军陈楚,奉王爷的命令,前来接你去王府。”
说着朝着铁牛卫挥了挥手,顿时出来好几人,从马上下来,将虚弱的刘云非扛起来,快速的带回到队伍中后,又迅速分出一队人带着刘云非朝着西州主城狂奔。
“来接我的?”陈小飞挑眉,听到这句话也没有阻止他们救治刘云非。
陈楚看着刘云非被扛着远去,这才重新看回到陈小飞,沉声说道:“你小子下手倒是挺狠,刘统领这伤势即使能够痊愈,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恐怕也不行。而且就算能痊愈,也应该会有一点后遗症吧······”
陈小飞微微一笑,倒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自己的罡气哪有这么好处理的?打进刘云非身体里的就算只有这么一丝,也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承受住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留点后遗症总比丢掉性命好吧。
“你是来接我的?”陈小飞朝着刘云非离开的方向抬了抬头,“那他是来干嘛的?”
陈楚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他也是来接你的。”
“哦?”陈小飞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他是来找死的呢。”
“额······”陈楚可能也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成这样,一时间也噎住了,摇着头开始解释,“刘统领其实没有什么心思,他这一辈子谁也不认,只认西北王府。所以当他从王府那里得知你是世子殿下的结拜兄弟后,生怕你是借着世子殿下向往武林生活的心思趁机接近西北王府,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特别是你名头太大,所以做事激进了一点······”
“这是激进?”陈小飞听到这个原因也是头大,“这是眉毛中间没长东西。”
陈楚也明显不想在议论自己同僚的话题上再继续下去,而是赶紧转移话题:“王爷想见你,我们还是赶紧前往王府吧。”
陈小飞也没有拒绝,反正自己就是来找牛三的,也是要去西北王府,就跟着他们走呗,要是有不对的地方,跑路应该还是做的到的。
在西州,牛三总不能还保护不了自己的结拜大哥吧。
“你们早就知道我来了?”陈小飞开口问道。
“在西北的地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王爷不知道的,当你在甘州出现的时候王爷就已经知道了。”陈楚表情很严肃,“包括后来你们在金川洞发生的事情,还有公孙家这么大张旗鼓的在甘州找人,王爷都知道。”
“你们也知道我们在找些什么?”陈小飞赶紧开口问道,这件事情也很重要。
“自然知道,而且王爷也同样已经在找了。”
陈小飞点头,那就好。
在西北的地界上,只要西北王想找什么东西肯定比公孙家效率要高的多。
既然如此就可以进城了,陈小飞回头找起夏芸。
原来还热闹非凡的酒摊,此时也早已经一片狼藉,一片废墟中只有夏芸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其中,静静的看着前方场地发生的一切。
就是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保护下了一盘瓜子,现在正吃的津津有味。
“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酒摊。”陈小飞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可惜的,这本来就是王府的产业。”看到陈小飞将惊讶的目光转回来看向自己,陈楚接着继续解释,“不然怎么能有人将摊子开在城门口,而且就他这么一家。明天天亮之前,就会有一家一模一样的酒摊重新开起来。”
牛逼······这西北王也是有东西,什么钱都想赚。
怪不得一壶酒都要这么多钱······
“别吃瓜了,走了,进城了。”陈小飞朝着夏芸摆手。
“来咯。”
夏芸将剩下的瓜子塞进怀中,乐呵呵的从地上站起来。
好在两人的马拴的还算牢固,不然刚刚打斗的时候这么大的动静,要是没有拴紧,恐怕这两匹马早就要丢了。
两人骑马并排和陈楚走在最前面,身后铁牛卫井然有序的跟上。
“这不是铁牛卫的副总兵宁远将军陈楚大人吗?和他并排在一起的这两个人是谁啊,怎么没有见过啊?”
“穿的这么好,圣都来的大人物吧。”
沿途有看到陈小飞的西州百姓指着队伍议论纷纷。
副总兵,边上这个将军才是个西北的大人物啊。
陈小飞好奇的朝陈楚问道:“我看西州百姓好像一点都不怕你们啊?而且我看他们也都认识你们是谁。”
陈楚自信的笑了一声,语气中全是自豪:“王爷治下,我们军民本就亲如一家,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又谈的上什么怕不怕的?更何况我们把身上这件铠甲脱掉,不也是一个普通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