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日骤然降温,夏竹一整夜睡得不安稳,在早晨的缠绵里疯浪后,她的回笼觉竟然睡得很熟,是这半个多月来,唯一一次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夏竹睡到中午十二点半才醒来,在被窝里缓了许久,见到乱糟糟的被窝才确定这一切不是梦境,她的手放在小腹上,微微皱了皱眉,又不自觉回味那阵亲密。
她意外发现自己的手是暖和的,又在被窝里愣怔了一会儿,才从被窝爬出来。
季扶生正在厨房里忙活,她走到他旁边,倚着厨台看他。他又穿着黑色的连帽卫衣,目光正盯着炒菜锅看。
“醒啦。”季扶生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继续盯着锅里的虾看,手臂抬起锅轻轻晃了一下。
她很难不为这样的他心动,可她克制、理性。
“油烟太大了,你别过来。”
夏竹没有说话,看了一会儿,就走开了。
季扶生又翻炒了一下锅里的虾,拧掉炉灶的火。他抬高音量:“过来吃饭。”
夏竹从阳台走进屋内,关上了阳台的门,小黑跟在她的左右,又一起到厨房。
几乎,每次一同在家里的生活,季扶生保准能给她做出三菜一汤来。有时候他手痒了,会做出更多的菜来,吃不完的话,他也会和小黑包圆。
季扶生给她盛了一碗米饭,一碗汤,给她安排好一切餐具。
夏竹的目光老是不自觉落地在他的身上,是修长的手指,是有神的丹凤眼,或是他那有特殊诱惑力的脖子……
她极力克制住自己,咬着筷子低下了头。
可是,她又觉得男人的反应有些异常,她在想:难道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会变得粘人或是害羞吗?难不成,他和其他渣男一样,发生关系后,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情绪乱七八糟的,她用力踩了自己一脚后,借用疼痛转移注意力,接着埋头吃饭。
季扶生吃饭的动作也变了,整个人端起来了。不再是大口大口地吃,也没有再吃得满脸油光,而是斯文、优雅。上一次见到这样的他,还是在两人婚前一起去见夏美娟的时候。
“季扶生。”
“嗯?”他正在剥虾。
“今天早上,我们……”夏竹刚回头,就看到季扶生逐渐变红的耳朵轮廓。
他把剥好的虾放进夏竹碗里,强装镇定问:“怎么啦?”
“没什么。”
原来是,装的。
夏竹忍着欢喜,认真吃饭。
两人几乎没有交流,各自藏着心事。
良久之久,季扶生主动开口:“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有小长假。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度个蜜月?”
不是去旅游,不是去散心。
他说的是,度蜜月。
“你要是工作上没那么忙的话,就请个假,一起去。”
“去哪?”夏竹夹起碗里的一只虾,放进嘴里。
季扶生说:“都可以,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休息几天。”
“我得问问,不知道哈桑批不批假期?”
言毕,季扶生从卫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哈桑的电话,他放在两人中间的桌面上,摁下扩音键。
夏竹一脸茫然地凝视着他。
第一通电话,被哈桑掐断了,季扶生再次拨打过去。
他把碗里的米饭扒拉干净,又喝了一大口汤,顺了顺气。虽然面无表情,但可以感受到他的紧张和不安。他把夏竹的脸扭向一旁,等待哈桑接电话。
“吃饭。”
连续拨打了三个电话,电话才拨通。
哈桑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他说了一连串的英文,多数是脏话。他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夏竹非常清楚,在哈桑骂完之后,她说:“哈桑,是我。”
“kingsley,你找我干什么?”他很不耐烦。
季扶生开口:“是我要找你。”
“你们找我什么事情?”
季扶生说:“批个假,我要带夏竹去旅游。”
“不行,最近公司很忙。”
“噔”的一声,哈桑就挂断了电话。
季扶生皱眉,感到不可思议,他再次拨打哈桑的电话,这次,还没等哈桑开口,季扶生先说话:“哈桑,这个假你不批也得批,不然以后我不帮你了……”
正以为哈桑会很硬气拒绝时,没想到哈桑的语气软了下来,他嘿嘿一笑:“批,想去多久就去多久,但是记得带电脑去。”
夏竹惊讶地看着季扶生,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对方再次开口时,就挂断了电话。
她问:“你帮他做什么了?”
“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知道。”
“你们不会是……”夏竹笑得意味深长,可是转念一想又感到不对劲,立即变了脸。
季扶生放下筷子,揉乱她的头发,生气道:“你才……”
那几个字,实在是难以启齿。
“我喜欢女的!”季扶生一脸恨铁不成钢:“而且咱俩现在已经结婚了。”
“哦。”
午饭过后,季扶生收拾完碗筷,就把主卧的床单拆下来扔进洗衣机,又拿出新的被套换上,是夏竹喜欢的田园风格,不是他那乌漆嘛黑的爱好。
铺整好一切,他走到客厅,问躺在沙发上的夏竹:“想好去哪里了吗?”他坐在她的身边,很自然地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将她轻轻搂着。
“有几个地方挺想去的。”她把看好的地方,还有搜索出来的资料递给季扶生看。
他接过她的手机一看,都是国内有名的景点,还有几个他曾经去过。
夏竹指着手机屏幕,说:“其他几个地方相对比较远,只有五台山近一点,而且,我经常听人说五台山很灵。”
“你怎么总是信这些?”
“我也不信这些,就是有点好奇。”
她与他依偎在一起,两人的动作亲昵而自然;性的温存,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一些。
季扶生说:“去五台山吧。”
“好。”
他放下手机,将她抱起,放在自己大腿上坐着,他揽着她的腰,嘴角透露着痞气。
她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被他的动作惹得红了脸。她转移目光,看向在地板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黑:“小黑怎么办?一起去吗?”
“不让它去,就我们两个。出门的时候,路过保种中心,顺路把它丢在那里。”
“要是小黑生气了,怎么办?”
“不会。”他抬手捧住她的脸,袭上她的唇。
忘我地,亲吻着。
在陷入迷醉时,夏竹理性地推开了他,说:“我们等会儿还要出门。”
“明天早上再去。”
夏竹害羞地摇了摇头:“这样就耽误了半天。”
他注视着她,无奈又宠溺地点了点头,说:“休息一下,收拾好东西,就出门。”他把脸埋进她温热的脖颈里,呼吸变得深沉。
夏竹的手指梳着他的头发,他额前那一块白发,长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
他搂住她的腰,声音很轻:“能活下来,真好。”
她听闻他的话语,内心一惊,问他:“是不是在山里遇到什么了?”
他摇了摇头,接着抬头望她:“跟你待在一起,总觉得很舒心,就算什么都不干,内心也会很平静,不会焦虑,不会压抑,不知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魔力?”
夏竹开玩笑说:“说不定咱俩过去真见过,那时候的我一定是救世主,救你于万千水火之中。”
他盯着她,弯唇一笑:“真好,被你救了,我的女侠大人。”
话落,她主动亲吻他,随即绽放一抹娇羞的笑,声音低低的:“再来一次。”
“你想吗?”
夏竹害羞地点了点头。
“那我勉为其难配合你一下。”
那是一个迷人的禁区,尤其和心爱的人一起初尝过后,便会不自觉地上瘾。彼此之间,内心深处那点原始欲望和亲密爱意,会慢慢浮出表面。
这便是它的魅力所在。
他,有计划、有预谋地,在无声无息中闯进了她的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