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季扶生和夏竹离婚的消息正式被公布到网络上,是刘漂亮做的推手。
一时之间,被口诛笔伐的对象是季扶生,尹千惠转而是插足婚姻的心机女。
夏竹非常“干净”地脱离了这场争议满满的婚姻,又顺利隐身成为一个深受新婚丈夫背叛的好女人。
季扶生原本不打算把尹千惠牵扯进这场不顺利的婚姻,但刘漂亮私心纵欲,故意将夏竹打包得完美无瑕,让尹千惠成为讨人嫌的角色,这都是来源于她们过去的一些小恩怨。
看了一早上的新闻报道,季扶生确认没有人对夏竹造成人身攻击后,才出发去监察局。
刚走到门口,安保人员就拦住了他,问:“你是干什么的?”
季扶生指着里面:“找夏局长。”
“你等会儿。”
季扶生只好站在原地,疑惑地等待对方的盘问。
安保人员从亭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机器,对着季扶生的脸照了照,然后用手掌挡住太阳光,看着屏幕问:“你叫什么?”
“季扶生。”
“找夏局长干什么?”
“我是他的侄婿,找他有事儿。”
安保人员盯着他看,审视几秒后,就放他进去了。
季扶生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白发,他叹气道:“我有这么像坏人吗?”
走进大厅,他刚要转身走向直梯处,就被接待人员拦住。
那人问道:“欸,你干什么呢?”
季扶生指着楼上的方向:“找我舅舅。”
“谁?”
“夏正清局长。”
“你先过来。”
季扶生只好走过去,看着接待员指尖所指方向,他敲击着申请表格:“先填表。”
“我是夏局长的侄婿。”
“填表。”
季扶生见说不通,只好老老实实抓起笔填写表格,交表的时候,他千叮万嘱:“麻烦加急一下,可以吗?”
“知道了,先等着吧,会通知你的。”
之后,季扶生就被赶出了大厅。
季扶生蹲在一旁的花坛边,拔了一根小草,用手指捋了捋,放进嘴里咬着玩。
路过的人很多,有局里的工作人员,也有来办事的人民群众。他们像看吉祥物一样盯着季扶生看,发出一阵耐人寻味的笑来。
季扶生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工作人员的反馈,他抓着手机,等待通知的电话打来。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未接电话一栏里,一直都有季振礼的通话记录,自从上个月季扶生去参加舅公的葬礼后,季扶生到现在还没有给季振礼回电话。
季扶生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季振礼解释这一件事情,暂时还没到爷孙二人可以撕破脸皮的地步,他还想再为自己腾点时间,处理好自己的疑问后,才是大战的开始。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通知。季扶生只能在院子里转悠,还帮忙把花圃里的杂草拔掉,又将枯萎的植物折枝,简单做修剪。
他又走到大门入口处的花坛边,那里种着水仙花,还混着一些丁香,他刚要下手拔,就被门口的安保人员看见了。
安保人员立即过来阻止了他:“你在干什么?”
“拔花啊。”
“你这是在破坏公共物,别乱动。你要是没事干就赶紧回家去,不要在这里逗留。”
季扶生说:“我要等局长的传话。”
“等传话就回去等,不要在这里搞破坏。”
季扶生义正言辞:“我这是在帮你们,你看你们这么大一个监察局,连个管花花草草的人都没有。这么大一片水仙,为什么还非要在旁边种几棵丁香?丁香的香味会危害到水仙的……”
说罢,季扶生用力将丁香连根拔了起来,他在安保人员准备动手之前,就将自己曾经的工牌照片亮了出来,说道:“我是荔城保种中心的科员,丁香和水仙不能种在一起。”
季扶生指着大厅门口花坛的一片空位置:“我等会儿把它们种那去。”
安保人员没了辙,在一旁做监督。
把所有丁香苗拔出来后,季扶生开始整理水仙苗,整理好所有杂草,才捧起地上的丁香苗走到大厅门口。他四处搜寻工具,最后没办法,去垃圾桶里翻找出两根一次性筷子,又找了大门口的安保人员要来一瓢水,把拔下来的丁香苗重新种回到土里。
约莫等了有两个小时,季扶生在院子里干得正起劲,夏正清下了楼,走到院子找季扶生。
季扶生的脸上被沾到污泥,他几乎是用双手刨土的,这一块的土质太久没有浇水,很难挖坑,两根一次性筷子挖得特别慢。他只好一只手拿着筷子松土,另外一只手快速刨土。
夏正清走到他的旁边,看着他蹲在花坛上疑惑不已,问道:“你来干什么?”
“找你。”季扶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找我干什么?”
“谈事情。”季扶生两边都不肯放掉,他着急道,“舅舅,你先等我一会儿,还有最后几颗苗,现在得种下去,久了这苗不太好活,刚刚拔得比较用力,根系扯断了不少。”
夏正清站在一旁,看着他的行为,为他取下头发中的枯叶。
季扶生抱怨道:“舅舅,要见你一面可真难,都说了我是你的侄婿,他们还不让我进去。”
“你想找我谈什么?”
“这里不方便说。”
夏正清只好在一旁,等待季扶生,他几次想要上手帮忙,都被季扶生拒绝了。
季扶生种完了花,又来回奔波了几次,找来了水源,将花浇了一遍。搞定完这一切,他才跟着夏正清去了四楼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夏正清就给他递来湿纸巾:“把脸擦一擦。”
季扶生抓着纸巾往脸上擦了擦,低头看到自己的指甲缝里全是污泥,又拿着那张已经变灰的湿纸巾抠抠手指头。
夏正清微微蹙眉,给他递上更多的纸巾。
两人面对面坐着,夏正清开口问道:“你想跟我谈什么?”
季扶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说道:“这是王中新和丁孝莲他们的谈买卖违禁品的监控视频。”
“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
夏正清这一嗓子,把季扶生吓得直了腰背,他抓着湿纸巾,呆呆地看着夏正清,他支吾道:“别人给我的。”
夏正清面色肃穆,不怒自威:“这个事情你不要再管了,别整天瞎掺和。”
季扶生声音低低地说:“我跟夏竹已经离婚了,我不会连累她的,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夏正清被气得脸红:“你是认真的吗?”
“是她要跟我离的,又不是我想离婚!”季扶生委屈地嘟着嘴,他把湿纸巾叠成一个小方块,放在手心中,“不过也不是真离婚,只不过我会对外宣传我俩离婚了,让那些人不要再对她做过分的行为……”
“你这是儿戏。”
“我没办法啊,是她非要跟我离婚,我已经尽力挽回了。”
夏正清感到无奈,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季扶生一抬眼,发现夏正清此刻看他的眼神,和夏美娟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季扶生说:“先前,王中新去荔城找我和夏竹,他喝多了,一直说是夏竹爸爸撞死了我的父母,导致双方掉落坡底死亡的。”
“然后呢?”
“那天王阿姨的情绪有点反常,她一直说对不起夏竹。而且,年初二那晚去他家,她总是表现得很愧对夏竹。”季扶生试探问道,“王中新有没有可能是害死夏竹爸爸的凶手?”
夏正清一愣神,训斥道:“你不要再查了。”
季扶生不悦,嘀咕着:“岳母是这样,舅舅也是这样。”
说罢,季扶生又管夏正清要来夏竹爸爸的照片,夏正清犹豫了许久,还是将那合照给季扶生看。
季扶生拍下了照片,努力盯着照片上的面孔,可是脑袋空空。
“舅舅,王中新交易违禁品的事情,你们查得怎样了?”
“这是机关的事,你不要管。”
又是一阵苛责,季扶生只好闭上嘴巴。
谈话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季扶生早早离开了监察局。
他疑惑不已,总感觉夏正清和夏美娟二人对此事有隐瞒,他们一定是知道更多的事情,只不过目前还不能摆在明面上。
或许,是因为夏美娟所说的“权势”。
“有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