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暖香死了。
    逸王府都不敢给孙暖香办后事，孙暖香只能以庶人的身份抬出去安葬。
    朱祁钰和朱见澹再也不用纠结孙暖香葬入妃园陵的事。
    也不用上香了。
    宫中上下，再没有人提孙暖香这个孙庶人。
    但孙家又遭殃了。
    之前看在孙暖香的份上，把孙家流放了。
    朱祁钰又下了一道旨意问罪孙家，直接赐死。
    包括孙女官的弟媳和侄子。
    像孙女官弟媳和侄子这样的情况，在孙小国舅这里并不是特例。
    孙小国舅好人妻，还四处留种。
    这次一查，不得了了。
    查出了不少私生子，奸生子，牵扯了不少家庭，好多都是从前和孙家有交集的。
    朱祁钰全一锅端了。
    杀的死，贬的贬，流放的注放。
    常德公主一病不起，在十王府养病，都没 法回凤阳了。
    驸马也陪着，两人相顾无言，感情也回不去了。
    钱王妃在心里把孙暖香骂千八百遍，人是死了，可留下的后遗症不少。
    对逸王府影响很大的。
    毕竟逸王府是孙暖香的儿孙，有这样的品德不堪的长辈，钱王妃深居简出还好，朱见深和朱见潾出府都很难不被议论。
    他们都快自闭了，门都不敢出。
    襄王现在连整个逸王府都不待见了。
    朱见澹倒没把孙暖香的账算到朱见深兄弟俩头上，毕竟真算起来，他也有责任。
    孙暖香可谓是给了朱见澹这个先帝还是襄王都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襄王妃对于孙暖香害张太皇太后之事不可置信，甚至是愤怒。
    但孙暖香被废为庶人，死永不入妃园陵，永不享祭祀，还是让她痛快了许多。
    这么多年来，被孙暖香膈应的心总算消散了。
    后宫中，孙嫔瑟瑟发抖，自己把自己吓出病来了。
    易昭仪和严婕妤、许才人、李美人她们也是惶恐不已。
    即便朱祁钰没有动她们，她们也过的提心吊胆的。
    李嫦曦自然不会给她们任何的承诺，只要她们安分，她和朱祁钰自然不会容不下她们。
    还不至于对她们赶尽杀绝。
    杭惠妃看着求上门的易昭仪几个，一时无语，求她不如去求皇后娘娘。
    不过她也知道这几个人如果去救皇后娘娘，引起皇上的不满，可能弄巧成拙。
    “你们都回去吧，安份待在自己宫里，就算去御花园走走也无妨。皇后娘娘是大度之人，只要你们安分不生事，无人会为难你们。”
    杭惠妃如今早就看开了。
    对李嫦曦也有几分的了解，只要不犯到李嫦曦这里，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再说，如今皇上独宠皇后，她们都是无宠弃妃，也碍不了皇后娘娘的眼。
    坤宁宫
    “娘娘，太子殿下去上林苑练兵了。”
    “去吧”
    李嫦曦知道朱见澹这阵子不好受，去上林苑散散心也好。
    “襄王也去了。”
    “哦”
    襄王去也不奇怪。
    倒是襄王妃经常进宫找吴太后聊天。
    两人相处的也越来越融洽。
    襄王妃还和吴太后一起养花种草，到了这个年纪，有更多共同的话题。
    对于吴太后，襄王妃是很佩服的。
    都已经当了太后，儿子地位也稳固了，可吴太后的生活除了养两个孙女，还有养花种草之外，和从前没有太多的变化。
    甚至一直住在哕鸾宫里，没有搬进仁寿宫的迹象。
    “孙嫔病了，易昭仪她们去求杭惠妃，被杭惠妃劝回去了。”
    “惠妃越来越聪明了。”
    李嫦曦对于后宫的现状很满意，杭惠妃安分，其它嫔妃也不敢不安分。
    李嫦曦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琉璃方子。
    待朱祁钰过来后，就把方子给朱祁钰。
    “皇上，这是臣妾昨夜突然梦到的，能否做出来，还需要工匠去试验一番。”
    琉璃方子！
    朱祁钰一愣。
    琉璃始于西周末年，之后的每个朝代都有。
    只是叫法不同，而且两千多年，这项技术一直在进步。
    只是朱祁钰没有想到，李嫦曦竟然能写出琉璃方子。
    “嫦曦是想交给工部，还是私建琉璃厂？”
    朱祁钰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皇上，不如先建私厂吧。”
    李嫦曦继续道：“臣妾也不知道这个方子做出来的琉璃会不会成功，成果如何。臣妾想皇上让人私建琉璃厂，做出的琉璃，可以开铺子售卖，还可以销往异族海外。”
    若是交给国库，工部这么多官员，这个方子瞒不住人，到时候赚的钱就有限了。
    李嫦曦更想用此方子赚天下贵族和富人的钱，还可以通销海外。
    让人出海的时候，琉璃瓷器布匹茶叶等都是最好的敲门砖。
    “你舅舅如何了？”
    朱祁钰突然提起了陆绍辉，李嫦曦一愣，“舅舅在河南种地，这次干旱，娘要接舅舅和两个表弟回京，舅舅没有同意。”
    李嫦曦把前舅母袁氏跑了的事说出来。
    朱祁钰皱了皱眉，本来想着这琉璃方子交给李嫦曦的舅舅来搞。
    毕竟是李嫦曦拿出来的，交给李嫦曦的舅舅最合适。
    但现在看来有些不合适了。
    李嫦曦的舅舅就不说了，两个表弟谁知道是什么心态。
    朱祁钰又想到了李嫦曦的几个兄弟。
    除了李长霆，今年院试，李氏一族出了几个童生，但依旧没有出一个秀才。
    所以八月秋闱，自然也无李家人应试。
    李嫦曦的嫡亲二哥李长晟就是童生，可不是倒在府试，就是倒在院试。
    朱祁钰原本还想着是不是有人卡着这个舅兄，但拿到卷子后，发现这个舅兄数算挺强的，还主修易经，但也倒在易经上面。
    八股文磨练还是不足。
    “不如这琉璃方子交给二舅兄？”
    朱祁钰这话一出，李嫦曦一怔，“交给二哥，臣妾要问问娘和二哥才行，从前二哥想过和娘还有舅舅一样经商的。但祖父和父亲不允许，更希望李家子弟走科举之路。”
    士农工商，商排在末位。
    李家不会看不起商人，却只想家中的子弟都考取功名。
    做不做官是一回事，但至少也要考个秀才功名。
    可这一代也只有李长霆顺利通过了层层的科举考试，成为李家第一个进士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