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潜含笑行了一礼:“要再次麻烦鸿楚大师了。”
鸿楚大师回了一礼,笑道:
“裴施主客气,令尊仁心。
刚给护国寺捐赠了二十万钱香火。
并承诺再出八十万钱赈济灾民。
所求只是一枚小小的辟邪法器,一片爱母之心,令人动容。”
鸿楚大师说着,脸上露出感动之色,又低头念了一声佛号。
时景:……
好家伙,没记错的话当初那枚玉牌可不是这个价。
翻了两倍还是三倍来着?
百万钱换一条命。
偏裴潜脸上一点儿被宰的不悦都没有,反而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多谢鸿楚大师愿意出手相救。”
薛仁川也跟着行礼:“多谢鸿楚大师!”
鸿楚大师摆摆手,随后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玉牌,起身朝裴潜走去。
“裴施主,这枚玉佩可保你十年不受鬼怪侵扰。
还有你的体质,我需要再给你封起来。
裴施主可准备好了?”
裴潜赶忙站起身,双手接过那枚玉佩:“准备好了。”
“那我们就开始吧!”
鸿楚大师说完,便飞快出手,在裴潜身上连点。
薛仁川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裴潜身上已经布满了淡金色的佛光光点。
随着鸿楚大师最后一下点下,那些光点瞬间光芒大盛,组成一张光网。
亮了几下后就倏地收紧,缩进了裴潜身体里。
裴潜连哼都来得及没哼一声,就眼一翻,晕了过去。
“子渊!”
薛仁川一个跨步上前,将裴潜接了个正着。
“大师,他怎么了?”
鸿楚大师理了理衣袖,道:
“无碍,我在他体内设了个阵。
那阵正在驱逐他体内的邪气。
正邪之气相撞,他一时受不了,就晕过去了。
薛施主带他去客房休息吧,睡一觉就好了。”
“好!”
薛仁川来不及多想,弯腰抄起裴潜的腿弯,就将人整个打横抱了起来。
随后跟在一个小沙弥后面朝客房走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了,行云喝了一口茶道:
“你这敛财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黑了。”
“助人为乐,济世救民的事儿怎么能说敛财呢!”
鸿楚大师面带笑容,从容不迫的走到桌边坐下。
行云鼻子中喷出一个“哼”。
这人就是会装,哄得那些达官贵人心甘情愿的给他送钱。
不像他,只会实实在在的给人算命,挣点卦资。
“行云道友可是鼻子不舒服。
我这里有味神药,见效特别快。”
鸿楚关心的问道。
“哼!用不着!”
行云又从鼻子中喷出一口气,然后转头不再搭理某个装模作样的老和尚。
鸿楚大师也不再逗他,转头看向时景,目光在他光秃秃的脑壳上划过:
“小友难不成真想入我佛门?”
时景笑笑:
“让大师见笑了。不知大师从何处知道,我欲借您师弟身份一用?”
鸿楚大师莞尔:“贫僧自认人缘还不错,朋友还是有些的。”
哦~懂了。
时景想了一下,就相出了那位最“可疑”的人选:
“是清扬前辈告诉您的?”
鸿楚大师含笑颔首:
“明光教的底,不只是你,我们佛门和道门也一直想探一探。
还有弥月殿和冥神宫。
这三个教派看似互相敌对,但根据我们多年来的观察。
他们那一套理论似乎都是相通的,且与我们的传承格格不入。
就好像自成一个世界一般。”
这种论调,时景已经听过一次,所以并没有太过惊讶,他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如果他们真是外来者,大师和诸位前辈准备怎么做?”
鸿楚大师抬起头,温润的琉璃色双眸中闪过寒霜之色:
“他们若只想在此界老老实实生活,那自有他们一处容身之地。
但若是有其他目的......
出家人虽以慈悲为怀,但亦有怒目金刚。
我等必不会放任他们为祸此界。”
行云也一脸正色的点头:
“不错,他们近段时日的动作越发频繁。
我们在天下行走的弟子已发现多处有邪修、魔修作乱的痕迹。
顺着痕迹追查下去,多有三教的影子。
无论这三教是不是来自其他世界,但他们行事确实透着股邪性。
我们道门认为,不能再放任他们继续下去了。
所以,此次我随几个小辈前来,也是想代表道门跟佛门商谈一下,要如何遏制这三教的发展。”
时长卿点点头,也开口道:
“我们神医谷也是这个意思,希望众玄门中人能联合起来,彻底查探清楚这三教的底细。
如若为邪,则尽早诛之!”
时景有些诧异的看向两人。
这......他们之前也没跟他说啊。
还以为只是单纯的来陪他走一趟呢。
肿么回事?
突然有种自己是工具人的感觉!
鸿楚大师手捻着佛珠,又恢复成慈眉善目的模样,道:
“斩魔驱邪,佛门自是义不容辞。”
接下来,三人就如何探查清楚三教底细,然后一举连根拔起做了“友好”的磋商。
时景和容衍对视一眼,“眉目传情”。
时景:你师父的打算,你知道吗?
容衍:不造啊!
时景:他是不是特意去辽国等着我们的?
此时,时景真的很怀疑,行云老道就是专门去辽国。
看他如何探明光教的底的。
或许,还会来一出“声东击西”。
他负责声东,行云负责击西。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突然顿悟晋升,放弃了以“风如景”的身份潜入明光教。
所以,行云也不得不随之改变他的计划。
容衍:......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他?
这个他真不造啊!
天色将黑的时候,三人终于讨论出来一个章程。
“......所以,如风......如风?”
时长卿转头,就见时景和容衍正闭目打着坐。
时长卿有一瞬间的无语,这俩孩子是不是心太大了些?
时景其实并没有完全入定,一心两用。
一边听着三人说话,一边研究自己体内新多出来的那几条经脉。
很神奇,雷击之后,在丹田下方极隐秘之处竟然又生出了几条经脉。
这几条经脉极为纤细,却也极为坚韧,能容纳自身十倍粗细的灵气经过。
只可惜都是没头没脑的断脉,形不成循环。
自然也就不能纳入行气路线。
最近这段时日,他一直在尝试着找出它们究竟是从哪里生出来的。
只可惜,神识一旦强行探入那些经脉的“根部”,神魂便会钻心的疼痛。
听到时长卿的呼唤,时景睁开眼:“长卿前辈?”
时长卿:“我们商量过了,这次你在明,我们在暗,一起探一下明光教的底。”
“好。”
时景毫不犹豫的同意。
能团伙作案,谁愿意单打独斗啊。
“该怎么做?”
......
七月,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件全天下都在关注着的大事。
述律太后和耶律兀欲经耶律屋质调和,最终达成一致。
述律太后承认耶律兀欲的皇位,耶律兀欲入主上京,正式登基。
史称“横渡之约”。
随着权力交替的大戏落幕,上京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
皓日法王从皇宫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客栈找“风如景”。
他已经在皇宫中,将“风如景”的事告知了明尊。
明尊表示对此很感兴趣。
只可惜,等他兴冲冲的赶去客栈,却被告知,“风如景”早就在半月前被人掳走了。
皓日法王登时大怒。
这客栈本就是他们明光教的地盘儿。
竟然让人在他的地盘将人抢走了,这不是在打他们明光教的脸吗?
他当即命人去查,最终,重重线索都指向了冥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