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小梦端来了一盘杏仁饼和一盘瓜子，或许是怕等会讲的口渴，还先将茶水倒上了。
准备好这些，小梦才一屁股坐到我旁边，缓缓开口：“一切都得从大人还是人类时说起。”
“大人生来就长了四只手，倒也奇怪，她的母亲觉得自己生了个这样的儿子，很羞耻，便将他送到戏团子里面当个小杂役。”
小梦语气愤愤不平：“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母亲？怎么说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居然送到那地方地方去供人取乐！”
我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啊对啊。”
小梦见我这般附和，又继续道：“大人没有名字，他的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名十九，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在家中排行十九？”我答道。
那日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我就猜测他的名字的由来，虽说是我随口一猜，但李十九却承认了我猜对了。
结果，小梦摇摇头，否认了，她一脸心疼的表情道：“被卖进那戏团子时，大人只被卖了十九个铜板！所以他给自己取名李十九。”
我：“.......”
天杀的。
我猜错了.....那他还笑呵呵的问我我怎么知道？？还说了句我可真聪明.....
等等，他好像也没承认我猜对了啊.......
一股尴尬劲涌上心头...天杀的，感觉被耍了似的。
不过，被卖了十九个铜板.....确实也太便宜了吧......跟卖狗肉似的.........
“大人他因为他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的身体，走红了，但得到的是更异样的目光和更狠毒的嘲笑。”
“这时候，大人的爱人出现了。”
“那是一位奇女子，样貌出众且才华横溢，最重要的是，她会医术！”
“她花了很多钱，将大人赎了出来，说是....他生来就是个自由人，她要还他自由，还给了大人好些钱，让他好好去好好生活。”
“大人哪被人这样好的对待过？这不，就要跟在那女子身边，守着人家。”
“那女子带他看山看江河，还教他医术，渐渐的，大人也就对她更痴迷了。”
听到这，我不禁开始好奇，既然这女子这般善良，那当初为什么要让李十九毁容？还把他交给什么太医院做研究？
“那后来那女子为什么变心了？直接负了你家大人？”我好奇道。
小梦摆摆手，一脸唏嘘：“没有变心这一说，我估摸着，那女子就没爱过我家大人！”
“那女子后来进宫当了女医，我家大人没法陪在身边了，因为我家大人身上长了四只手，而宫里不愿意招收一个长了四只手的怪物！呸.....我怎么能说我大人是怪物呢......”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小梦立马给自己嘴巴来了两下。
我：“.......”
他又听不见，至于吗？
那么真心的仆人不多了。
小梦又继续道：“大人怕那女子在宫里过的不好，还天天跑到街上，表演杂技，赚来的钱全都差人送到宫里给那女子了！”
我嗑着瓜子，插了句嘴句：“嗯，就是那女的舔狗呗。”
小梦似乎不知道舔狗是什么意思，疑惑的问我：“什么是舔狗？”
哦，忘了，她这种人不上网，应该不知道这词的具体意思。
“嗯....就是.......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别人，自己什么都不是.....即使对方对自己不感兴趣，自己也会热脸贴冷屁股....为对方供奉真心.......这么说你懂吗....？”我眨巴眨巴眼睛，边嗑瓜子边给小梦解释道。
“这样啊....那大人还真就是个舔狗.......”小梦道。
噗......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舔狗’这个词是骂你家大人的呢。
没想到你能理解的透彻。
“继续说啊。”我催促道。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大人很久没见过那女子了，直到有一天，那女子突然出宫，找到了大人，说是什么，调了一个新药膏，给宫里妃子们用的，但是这个药膏刚研发出来，要找个人试用，就找上我家大人了。”
“结果！我家大人仅仅是涂抹了半张脸，那脸上便疼痛难忍，再后面......就是毁容了........”
我不禁吐槽道：“哎，你家大人那个时候那么傻的吗？知道疼也不即使处理掉？他不毁容谁毁容？”
“因为他相信那女子啊。”小梦道。
我：“.......”
得呗，信吧，这种恋爱脑啊，后面都是不得善果，除非那女的良心发现。
“大人毁容后，便更加惹人非议了，他因为外貌和那和别人不一样的身体在京城备受欺凌，到最后，便躲到城外去了，可是城外强盗土匪多啊，兜兜转转，他又回到城里东躲西藏了。”
“后来，那女子又找到大人，说是因为她自己让大人毁容了，心里很愧疚，所以特地和圣上请求，准他入宫，在在太医院里打杂，总比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的好。”
讲到这，我一拍桌子，把后面的事说了出来：“后来你家大人就被骗进了太医院，当了那些人的小白鼠，每日都活在痛苦之中，最后也是不得善终，痛苦离去，对吧？”
小梦诧异的看着我：“咦，你都知道了你还问我？”
我摆摆手笑道：“因为我吃瓜没吃全嘛......”
搞那么久，原来我的猜测里面也就只有不得善终是猜对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李十九变成这般的疯子，也不是没有道理。
一生都在不幸中度过。
好不容易有个精神支柱了，结果那人也是把他当猴耍。
他那一生明明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到头来也还不得有个善终。
换谁谁不疯？
小梦叹了口气，感叹道：“我知道的，你其实很不喜欢大人，但是我相信你也能感觉到，大人他对你也没什么亏待，只不过是把你绑到这断魂楼里罢了，你看，你这吃穿用度，比我们这些仆人还好呢.......”
我心里无奈。
是的，没错，但又怎样？
能抹掉他干的所有坏事的痕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