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家谁还不知道许慕余,司机不理解莞春草为什么这么问。
莞春草摆摆手:“也没啥,就是上次俺们一家人吃了个饭,他爸爸劝他多出去走走。俺就想,要是没个熟路的人送送,他一个人也不知道去哪。”
她还说:“俺也没别的意思,俺就是看叔你好相处。你看,俺来的时候是你接来的,俺现在回去了也是你送的,说明你跟俺们有缘,没准还是给俺们牵姻缘线的月老呢。”
这话可把人抬得不能更高了,司机受宠若惊,也多少能猜到莞春草的意思。
他当即表示:“莞小姐可不敢这样说,都是我的工作,下次要是小许先生需要车,你们就联系我,我送你们。”
送谁都是送,开车也是他的工作。
再说了口头答应的事,到时候许慕余需不需要车还不一定。
莞春草也不客气,掏出手机就记下司机的电话号码。
司机说出了他的联系方式。
记完电话号码,莞春草也不直接问司机怎么称呼,就说:“叔你的名字咋拼写的?俺看看是哪几个字。”
司机也说明了。
莞春草记下了,再开口就是:“那孙叔,下回俺们出去玩,可要麻烦你送送了。”
孙叔忙说都是小事,都是小事。
说完后知后觉,莞春草和他不熟,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她并不直接问他叫什么,而是换了个方式得知了他的姓名。
很醒目的女孩子。
得到司机的联系方式,他们又聊了会,多是聊些家常。
聊孙叔的家里有几个人,给许治工作了多少年等等。
莞春草也主动说起了许慕余的双腿,话里话外还说了不少他出行的不便。
直到下了高速,进入乡下小道,路况不算熟悉,要专心开车,他们才没再聊下去。
莞春草也得以继续看向窗外,继续想许慕余。
许慕余总有一天是要回去工作的,他既然想,她就不可能就这么看着,哪怕一个司机她也得替他先注意了。
司机在许家开了那么多年的车,知道的事必然不少。
就算以后没机会让他当许慕余的司机,也能借接送出游的名义旁敲侧击出一些东西。
旁敲侧击的东西或许不多,可对于许慕余这样一个半道进入公司的人来说极为需要,也让他多一个渠道了解到他可利用的资源和人脉。
莞春草猜想,许治不会让许慕余像许一诚一样从最底层做起。
作为一个好面子的老父亲,他不会自打脸让腿部有问题的亲儿子去底层。
可有于秀在,就算许治对许慕余再心怀愧疚,枕边风一吹,再加上他自带的有色眼镜,和其它的原因,许慕余顶多会入职一个看似荣耀但没有实权的职位。
许慕余想要把一切都收回来,那就不能在公司里没有实权。
要让许慕余得到一个有实权也有话语权的职位,就看莞春草怎么继续卖惨了。
于秀的枕边风能吹,那莞春草怎么就不能接着卖惨,就看到时候谁的嘴更麻利点就是了。
不过那时候于秀应该抽不出身去管了,毕竟莞春草都通过关白舒拿到了林太太的联系方式。
只要在富太太圈里稍一搞事,于秀就更没心思去计较许慕余最后能拿到什么职位。
就是许一诚有点难搞。
不过道德绑架也不规定只有一个人能用。
日子还长,许慕余总会得到他想得到的。
莞春草头靠在椅背上,思绪万千。
但想的最多就是许慕余。
满脑子也只有许慕余。
才分开了一会,怎么就这么想他了……
大概是昨晚没怎么睡,莞春草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再醒来,车都快到村里了。
莞春草擦擦脸好歹没擦出口水来,她不好意思地跟孙叔道歉:“俺昨晚没睡好,叫叔你看笑话了。”
孙叔开着车,抽空对她笑说没事。
以前接她来时,她也是那么睡的。
只不过今天的呼噜声,不像来的那天那么响,也不像个拖拉机了。
莞春草摸摸脖子又嘿嘿笑了两声。
又开了大约十分钟,车才终于在村口停下。
还是在上次停车的地方,只不过地上早没有铺了满地的红炮纸。
车停稳了,莞春草从车上下来,正想着是先叫人来把礼品搬回去,还是她自己搬,就听见身后什么东西啪嗒落地的声音。
随后就是一阵惊喜的吼叫。
“啊!!妈!!!!”
“爸!!!!!”
“我姐回来了!!!!”
那小姑娘刚吼完,霎时间一群人从门内涌出来。
原本还算安静的村子,顿时嘈杂起来。
人挤人的,喊人的小姑娘还跑掉了一只鞋子。
她身边的中年男人提着一只被抹了一半脖子的鸡,也匆忙站了起来。
莞春草看着站在家门口的那群人,尤其在看到那个小姑娘和她身边的中年男人后,脸上的笑容更盛。
她对他们招手:“回来了!”
手抬起都还没放下,那个跑掉鞋的小姑娘就蹬上鞋子一溜烟地跑过来了。
还边跑边高声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喊声里还夹着点哭声。
她刚跑,那个提鸡的中年男人一时间更忙了,手里的鸡放下来也不是,继续杀也不是,就只能心急地望着莞春草的方向。
身后的亲戚们一个个的,都跟着小姑娘都走了过来。
孙叔刚下车,正准备打开车门帮莞春草拿礼品。
就见一群人往他们的方向来,让人吓了好大一跳,他脚下差点一拐就要跑路。
莞春草跟他说没事,都是家里人。
转身就有人撞过来,抱住她的腰,拼命拱人:“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莞春草没被撞到,提着她的脖子让她淡定点:“莞落落,我是不是说过要稳重一点。”
然后就和莞落身后跟过来的七大姑八大姨叔伯打招呼:“六姑奶,大娘,小娘,三婶,二婶,姑婆,大姑小姑,小姨,二姨,四叔小叔二弟我回来了。”
“春草回来啦!”
“草啊回来就好!”
“瞧瞧俺们草这小脸,都瘦了!”
“瞎说,去享福的哪能瘦了,那叫减肥维持身材,城里人都兴这样!”
“哎哟甭管是不是城里人都兴的,看俺们草这张脸都瘦白了!是不是坐车坐的,晕车了?”
“快快快,先回家吃饭,吃了饭就不晕了。饭就快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开饭了。”
“你爸还说五只鸡不够吃的,又杀了一只,快,先回家先吃饭。”
这一声招呼打得,这群人就更吵了,简直要炸开了锅。
一个个的嘴都没停过,孙叔听得耳朵嗡嗡作响。
莞春草身边的莞落,抱着莞春草的胳膊就没再放开过,一个劲地撒娇:“姐,你看你都瘦了,姐你看你的脸白了,皮肤也变好了,腰也更细了,是不是过得好是不是过得不好?”
想要说的话太多,一张嘴赶不上趟了,话都说得颠三倒四的。
莞春草弹弹她脑门说:“先搬东西。”
也跟这些亲戚们说:“饭做好了,那就快回家吃饭吧。我带回来两瓶酒,咱们试试好不好喝。”
这些亲戚闻言都自动帮莞春草去拿车里她带回来的礼品。
你拿一个我提两个,你一嘴我一嘴的,就跟菜市场买菜一样,最后司机孙叔也被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