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一个身穿米黄色军甲的军士看着走进村子的白衣青年,怒喝了一声。
唐忘身形如同鬼魅,一闪即逝,以掌为刀切在对方握刀的右臂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整条手臂掉落在地。
唐忘用脚尖轻轻一挑地上的战刀,再顺势三刀落下,军士的四肢便如落叶般散开,只留下凄厉的惨叫声,在血色的村庄中回荡。
“杀!”
“怎么回事?”
“有敌人!”
伴随着各种喊叫声,数十名士兵从四周涌出,其中还有三个武师级的将领,迅速将唐忘围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竟敢和我们灭神军作对?”为首的将领阴冷地说道。
唐忘没有理会,只是向离他最近的一名士兵撞去。他的速度太快,刀法更快,仅仅刹那之间,对方的四肢便如断线的风筝般高高飞起,只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彘在地上哀嚎。
紧接着,唐忘就如收割生命的死神,不停地如法炮制。等到三名武师将领终于觉察到情况不妙,纷纷冲入战团时,地上已经有十个人彘在痛苦地翻滚。
对于唐忘来说,这三个武师与那些普通的士兵并无太大的分别,除非他们能够组成一个严密的战阵,否则根本无法对他产生任何威胁。
经历过无面怪物的残酷考验,唐忘完全不在乎这些人的围攻。
而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燃烧:以牙还牙,以暴制暴。
何况,在他眼里,这些身穿米黄色军的家伙根本不配为人,只是一群畜生,甚至就是那些无面怪物。
每当他的刀锋闪过,就会传来一声惨叫声,但他心中没有丝毫波动,只有无尽的仇恨和决绝。
地上的残肢断臂越积越多,沙砾都被浸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无论是躺在地上的,还是仍在拼死围杀的,每个人眼里都写满了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三个武师级将领中,已有两人倒在了血泊中,其中一个更是因为不甘受辱,竟用真元炸开了自己的心脏。
剩下的十余人,面对如此血腥的的杀戮,被吓得无所适从。
只有当同样的暴虐降临到自己身上时,他们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绝望。
有两人,无法忍受周遭的惨嚎,干脆掉转刀锋自己了断;还有几人,跌坐在地,惊恐之余,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失禁;更有几人,试图转身逃离这梦魇之地,可是怎么可能快得过能与风媲美的唐忘?
当只剩下最后一个带头的将领时,他惨然地望着唐忘,“你到底是谁?为何要虐杀我的士兵?”
唐忘没有表情地指了一下那挂在墙上的红色男童,然后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报应!”
将领的脸上扭曲着狰狞的表情,口中开始催念着咒语,“以身侍主,唯有荣光,无疼无惧,死亦何妨,凡此颂辞,悉归吾主……”
随着咒语的念诵,一道白色的光晕从他身上散出,竟然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圣洁之意,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黑暗和血腥全部洗涤。
唐忘嗤笑一声,心中更是烦闷,“如此卑劣的人渣,还能召唤出这般神圣之力,真是岂有此理。”
战斗一开始就躲在附近矮墙上的小普,看着这一幕却不停地眨巴着眼睛,这一幕似乎非常熟悉,可惜它的记忆太过残缺,只能恼怒地抓了抓墙头的泥。
然而,这股白色的光晕似乎拥有一种奇特的净化意境,唐忘凌厉的刀气一旦被光晕包裹,就会迅速被湮灭。
将领的身体也开始逐渐瓦解,脸上却露出了虔诚而满足的笑容,仿佛即将迎来某种崇高的解脱。
这笑容彻底刺痛了唐忘,作下如此大恶者,还想死得如此安逸和平静,若是天道如此,那他就逆天而行。
他的刀锋猛然一转,一朵红艳得令人失神落魄的花朵,落在了那个将领的头顶,与那圣洁无瑕的白光交织在一起。
同一瞬间,一座险窄的拱形石桥在将领脚下显现,桥下之水皆为血。血河里虫蛇满布,波涛翻滚,腥风扑面。
白色光晕沾染了飞溅而上的污秽血水,开始迅速收缩。将领的脸色惊恐万分,他的魂灵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向血河处扯去。
“这是什么?”
他所信奉的灭神教,号称“湮灭所有伪神,信主就能灵魂飞升”。在其教义中,所有不愿信奉灭神教的都是敌人。在将领的认知中,敌人杀得越多,功德就越大。
因此,他一直以来都是肆意杀戮,从未畏惧过死亡,因为他亲眼见证过无数教友“飞升”的场景,那种圣洁总能让他顶礼膜拜。
然而,那原本圣洁无瑕的光晕正在急速萎缩,腥秽的血水已经将将领的魂灵包围,将其拖向无尽的深渊。他似乎想起了在一座被他亲手焚毁的寺庙中,有一幅描述眼前这个情景的壁画:这是黄泉,其下是永无光明的地狱。
“不!”
一声绝望的叫声在空中回荡,却什么都已无法改变。
唐忘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往生诀”的杀势丝毫未减,反而借助那黄泉之力,将周围所有军士都笼罩其中,让他们的魂灵全部湮没无踪。
胸前月环之中的九连盏灯上,那朵幽暗的火苗似乎壮大了一些。
唐忘走向挂在石屋墙上的红衣男童,拔掉了穿透他身体的长枪,小心翼翼地将他破烂不堪的身体平放在地上。
男童早已没有了气息,空洞的双眼直视天空,红色的衣袍被鲜血浸得更加鲜红。
唐忘坐在男童身旁,眼神恍惚。他不知道这个刀灵究竟死没死,也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这里的气氛实在太过悲戚!
沉思片刻后,唐忘决定先把那些无辜村民的尸体归置在一起,入土为安。
一道绿色的身影悄然出现,她默默走向红衣男童,一指点在他的额头上。接着,她向远处的唐忘凌空一抓,一道淡淡的血光迅速飘出,融入到了男童的体内。
男童身上的伤口快速愈合,红衣上的血迹也在逐渐消褪,一直瞪着天空的双眼终于慢慢合上,体内的气息也重新归位,进入了一种酣睡的状态。
正在忙着收殓的唐忘,猝不及防下,被脊柱的疼痛压得弯下了腰,他瞄了一眼那绿色的身影,口中忍不住蹦出了,三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