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婆子上前死死按住顾青鸢,不容她辩解挣扎。
“你们没有证据便擅自拿人,侯府没有这样的规矩!”
婆子冷笑,“规矩都是主子们定的,再说世子妃的屋子只有你一个外人进了,不是你拿的还有谁!”
婆子根本不理会她,粗鲁的将她押送至蒋蓉面前。
蒋蓉正在后院悠闲的赏着花,满园月季开得明艳绚烂,蒋蓉身边还坐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女。
她笑着道:“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求了上上签的贵人吗?今日怎么被人给押了过来的?”
蒋莹单手撑着石桌,凤眸微眯笑得张扬得意。
顾青鸢心中了然,原来是她给蒋蓉吹了耳边风,否则蒋蓉一心忙着与顾宝瑜斗,怕是早将她忘到了脑后。
不过一支签文,竟让蒋莹记恨到现在,甚至不惜要她性命。
蒋蓉落下手中的茶盏,红唇冷冷勾起,“莹儿说笑了,哪有什么贵人,不过一个贱婢罢了。”
她轻蔑的端详着顾青鸢,眼底一片冷意,“你是本世子妃见过最胆大的奴才,竟敢算计到我的头上。”
顾青鸢抬起眼眸,眸中无一丝惧意,语气清清冷冷,“世子妃说笑了,奴婢何事能算计到您头上?”
她认准芳碧那件事蒋蓉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下,就算明知吃亏也不敢把真相说出来。
毕竟张管家是永平侯的亲信,若让永平侯知道她敢将手伸到自己人身上,势必不会轻饶她。
蒋蓉脾气暴躁极易被激怒,她如同看一个死人般看着顾青鸢,“贱婢,我倒要看看你的命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样硬!”
“我是二夫人的婢女,纵然你是世子妃也没有权力对我用刑。”
“你偷了我阿姐的东西,我阿姐想罚你就罚你、想杀你便杀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蒋莹已经迫不及待收拾顾青鸢了,“阿姐,我看这贱婢嘴硬的很,怕是不肯说出宝物的下落,不如先打她三十板子再说!”
三十板子下去轻则腿脚瘫痪,重则性命不保。
顾青鸢眸光冷寒。
只因没有顺从她们的心意,她们便可以随意糟践人命。
权贵是人,她们便命如草芥。
凭何!
“世子妃。”
熟悉的声音让顾青鸢心口一窒,移眸望去便见顾宝瑜珊珊而来。
蒋蓉脸色一沉,冷冷道:“谁允许你来了?”
如今她一看见这小贱人便牙根痒痒,明明是清流人家出来的小姐,勾搭男人的手段却下作得很。
整日只知道装柔弱扮温良,偏生世子就吃这一套,被这小贱人迷得神魂颠倒。
蒋莹抬眸看过去,皱眉道:“这就是那爬床的狐狸精?我还以为何等姿色,不曾想姐夫眼瞎的很,就这种货色满大街都是。”
蒋蓉只是脾气大,但论嘴毒远不如蒋莹。
蒋莹此言一出,顾宝瑜顿时被心口生疼。
“姐姐的脾气还真是越来越好,若放在咱们侯府,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姨娘早就打死了。”蒋莹年纪最小,毒辣却甚。
“你……你凭何这般说我。”顾宝瑜当即委屈的眼圈红了。
“说你又如何?区区一个下三滥的姨娘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奴才不如的东东西!”
顾宝瑜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恶毒的女人,气得小脸发白身子直抖。
“姨娘,正事要紧。”雪梅走上前,在她耳边低语道。
顾宝瑜回神,压下了心中的怒意,露出楚楚可怜之姿。
她提起裙摆跪在蒋蓉脚边,将蒋蓉惊了一下。
曹玉怜惜顾宝瑜,允她不必跪拜任何人,此番又是作何姿态。
“婢妾斗胆求世子妃饶过青鸢一条性命。”顾宝瑜泪光盈盈,如同一朵纯善的小白花,“婢妾家破,如今身边只剩这一个妹妹了,求世子妃高抬贵手。”
“你们竟是姐妹!”蒋蓉先是诧然,旋即看着顾青鸢的眸光杀意更深。
这时曹玉也赶了来,她见顾宝瑜跪在地上,连忙心疼的搀她起来。
“又在闹什么呢!你就不能安生一些吗?”这些日子曹玉也被两人搅得心累,如今见这阵仗便以为蒋蓉又在欺负顾宝瑜。
蒋莹见自家姐姐受了委屈,当即不客气的道:“姐夫连事情都没问清楚就来怪我阿姐,莫非要宠妾灭妻吗?”
曹玉这才注意到蒋莹也在,他深知这小丫头口舌厉害,便赔笑道:“莹儿也来了。”
“我不来哪里知道阿姐在你永平侯府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姐夫这般做为,也不知能不能胜任兵部的差事。”
曹玉只有爵位并无官职,他一直想去兵部任职,而兵部尚书便是他的岳丈。
曹玉见她们又拿此事威胁他,心下不快,压着气问向身旁的下人,“到底出了何事?”
得知有婢女偷盗,曹玉轻描淡写的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奴婢手脚不干净打杀了便是,夫人何必动怒。”
“世子,不可啊。”顾宝瑜哭得梨花带雨,“青鸢是我亲妹妹,我怎忍心见她如此。”
曹玉见状怜惜不已,“你那妹妹冷血薄情的很,你又何必在意她呢?”
“纵使她品性卑劣有万般不是,可我既是她姐姐便不能放任她不管。”顾宝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曹玉心疼的揽住她,“你啊,永远都这般温善纯良,哪怕自己受了委屈也要去照拂别人。”
蒋蓉看着两人当着她的面亲亲我我,恨不得上前撕了顾宝瑜解恨。
看着蒋蓉愤怒的表情,顾宝瑜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
蒋蓉恨她入骨,正好可以借着蒋蓉的手除掉顾青鸢,她还能博了好名声。
她啜泣落泪,捂着心口心痛不已,“世子妃,青鸢犯下此过死不足惜,只求您怜悯婢妾饶她一条性命。”
她眼底闪过一抹狠绝,语气却放得极轻,“世子妃若不解气便砍了她的双手,让她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