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峰,大殿。
殿内光线晦暗,只有几盏灯火闪烁。
在一片阴影之中,罗红和一名穿红袍的年轻男修士,在低声商议。
“娘,那个时镇还算识趣。他自觉的去了边缘地带,没有跟我们抢占剩下的几个灵脉之地。”
年轻修士看着罗红,微微皱眉的开口道:“只是安凤凰那个臭娘们,一直在拉拢他。若让她每个月稳定拿到一百枚黄龙丹,蛊派的实力肯定会提升不少。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罗红听到儿子的话,神色平静的看了他一眼。
“罗立,依你之见,我们应该做点什么?”
“先想办法,去拉拢时镇。若这名丹师,能为我们红鸾峰所用,那再好不过。若是不能,便杀了他,决不能让他帮助安凤凰!”红袍修士罗立,阴沉着脸说道。
似乎,他对安凤凰敌意很深。
罗红听了,先是微微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安凤凰这个家伙,误入邪道、贻害无穷。我们要尽快夺权,掌控这个豫南五毒教。但问题是,她背后有一名金丹期强者相助,咱们万一翻脸,恐非她的对手。因此,时镇即便拉拢不过来,最好也不要杀他。”
“娘,你怕什么?像这种散修出身的炼气期小辈,凭我的使毒手段,杀他易如反掌!”罗立轻哼一声。
“说得轻巧!”
罗红却瞟了他一眼:“时镇一旦被毒死,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肯定是我们红鸾峰动的手。到时候,就安凤凰那个天性凉薄的女人,岂会放过我们?”
“娘,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罗立问答。
“你不必担心,我早有了办法。”
罗红拢起袖子,阴鸷的目光朝着殿外看去,徐徐说道:“我见到时镇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这种人不会轻易给安凤凰卖命的,自然也不会因为一些蝇头小利,比如‘随便挑选伴侣’这种可笑条件,就轻易投靠安凤凰。”
“咱们最好还是拉拢他,让他为我们红鸾峰所用。”罗红说道。
罗立听了,眉头皱住。
“可是,这个时镇身边全是女人,一看就是个好色之徒。安凤凰应该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开出‘挑选伴侣’的条件,去拉拢他。倘若美人计,都无法奏效的话,我们红鸾峰又有什么条件,能让他为我们所用?”
“我已经有主意了。并且,只要我没看错人的话,这个时镇一旦听到我的条件,就一定会跟我们红鸾峰合作。但在此之前,还需要你去办一件事情。”罗红冷声说道。
罗立闻言大喜,连忙拍了拍胸膛:“娘,你尽管吩咐!”
“时镇这两天,应该会去藏经阁借阅功法。”
罗红双眸微微眯起,说道:“你截住他,狠狠教训他一顿。若见他心中不忿,试图复仇的时候,就让他来红鸾峰一趟。”
“这是何意?”
罗立一愣:“我们不是要拉拢他吗?为何要教训他?”
“这种人,若是心高气傲、宁死不屈,才值得我们拉拢他。若是无胆鼠辈、唾面自干,甚至去找安凤凰求救,那就算了。”
罗红深吸一口气,说道:“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让他无声无息的消失掉。”
“好!”
罗立重重点头,直接朝着殿外走去:“我这就去藏经阁。”
“儿,切记。”
罗红看着罗立背影,吩咐道:“教训一下即可,切不可伤他性命!”
“我自有分寸。”
罗立摆了摆手,便消失在了殿外。
……
五毒教,藏经阁。
时镇看着眼前的崎岖山路,忍不住皱住眉头。
五毒教的宗门驻地里,共有八座山峰,藏经阁单独占了一个。
时镇一路上山的时候,时不时就遇到巡逻放哨的五毒教弟子,还好时镇身上有一块客卿长老的腰牌,因此一路畅通无阻。
但是,山路难行,时镇又不是筑基期修士,无法凌空飞遁,因此只能老老实实的爬山。
从营地那边离开,到如今攀登山顶,时镇在山窝里已经走了半日之久。
好不容易,来到了山顶。眼前三层高楼的藏经阁,时镇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旁边就转出一名红袍修士,径直朝着时镇走来。
这红袍修士二十岁上下,低眉细眼、目光阴鸷,一走到面前,就上下不停的打量着时镇。
“你就是宗门新招进来的丹师,时镇?”
“正是时某,阁下有何指教?”
时镇闻言,也朝着他打量了一番,见此人拥有炼气期九层巅峰的修为之后,登时露出一丝客气之色,拱了拱手。
“我乃红鸾峰修士罗立,今日在这里,是特意等你!”
罗立见时镇拱手,也不还礼,而是抬起下巴冷哼一声。
“阁下等我作甚?”
时镇见他面色不善,登时眉头一皱。
因为时镇跟他素不相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招惹了此人。
就在时镇疑惑的时候,却听到罗立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听说你小子很狂妄,刚一进入宗门,就敢随意挑选我们五毒教的女修士,来当你的修炼伴侣!”
罗立朝旁边地面啐了一口,一脸不屑的道:“凭你一个小小的散修,也配玷污我们五毒教的漂亮女人?我气不过,因此要教训教训你!”
时镇听了,立时后退一步,朝着左右看了一眼。
却发现,原本戒备森严的山峰,偏偏藏经阁门口一个巡逻弟子都没有。
见到此幕,时镇心中一沉。
这个罗立,恐怕是有备而来。
曾听黄嫒如说过,五毒教以女为尊,基本都是清一色的女修士。可万一宗门里,出现了一名男修士,那么此人要么是天纵奇才,要么是某位宗门前辈的后裔。
此人名为罗立,又是红鸾峰修士,大概率就是红鸾峰筑基期修士罗红的亲族。
只是不知道,他今日堵截自己,真是因为吃醋,还是受了罗红的指使。
又或者,是安凤凰在背后针对自己?
一想到这里,时镇立刻摇头。
安凤凰对自己很是客气,甚至都有些屈尊降纡了,她没道理要针对自己。
想到这里,时镇心中稍安。
但眉头,依旧紧皱。
“我跟阁下并未谋面、素无冤仇,何必苦苦相逼?再者,时某挑选伴侣一事,也是掌门抬爱。似乎跟阁下,并无多大关系吧?”时镇试图相劝。
但一只手,早已经悄悄按在了腰间储物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