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休静静地望着那边的场景,眼中若有所思,却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思绪。
“.......综上所述,除了那七人,其余的人就是一群垃圾,不知道天高地厚,恬不知耻的迈入这神圣的大门”
“感谢吧,学院的恩赐,能让你们这些人今后有幸在余生炫耀,自己还曾进入过那里”
“当然,说起来都让我反胃,真希望你们快些滚,离开我的视线尽头——”
汤宪冷笑着不断嘲讽落榜的众人,气氛越发沉重。
不少考生低垂着头,眼眶发红,就连家境优越的考生亦是面色难堪,却不敢出声质疑对方,因为他们是失败者。
宫守诚面色凝重,眼中闪过思索。
据他了解,对方并非如此刻薄之人,按照他的了解,对方应该会温声鼓励落榜考生,宣扬自己的宽宏仁慈,而不是一昧的指责。
这样下去,势必引起反抗!
“.....”
“......”
“少瞧不起人了!”一道嗓音有些沙哑的男声高昂的响起。
众考生迷茫地抬头看向一处。
那是一个衣着简朴的普通青年,他面色涨得通红,双目如同含着火焰,直勾勾地盯着台上。
他高昂着,不甘着,充满悲伤的口吻从他嘴中吐露。
“你们啊!为何任由他人指责,我们不该活得这么卑微吧!”
“多年的苦读,无数日夜的努力,就这样被他人随意的践踏!为什么不觉得不甘心!”
他转过目光,悲伤地看着众考生,却无人直视他。
“我很悲伤啊,不甘心,你们应该也是,请不要这么世俗啊.....
不要自己封上我们的口.....
你们的心会停止跳动的.....”
宛如沉默的木偶剧,只有一人独舞,是戏台上的小丑,用滑稽的表演宣泄着自身。
“噗呲,哈哈,不得说,笑到我了”汤宪哈哈大笑,就像看到有意思的戏剧。
少年呼气,不再看去逃避目光的众人。
“好笑吗。”
“非常好笑!”
一问一答,如同排练一般,只是前者郑重,后者不屑。
“好笑在哪?”少年像是不懂一般的问着台上之人。
“全部,呵呵”
“你的独角戏只是感动了自己,想想吧,这个世界可没有那么天真,你的感动在他人眼中只是一份嘈杂的声音”
“看看你周围的人吧,那可不是期待,而是.....呵呵”
汤宪大笑着,却也不失风度的讲出自己的理由。
少年侧头不断看向众人,原本心中的满腔期待化作深深的失望。
那是看待麻烦的眼神。
憎恶,觉得少年是在独自出风头的眼神。
以及无动于衷,毫不关注的眼神。
“....啊,这样啊....”少年低声自语。
“周成”
“周全的周,成功的成,这代表我对自己的期望,考试周全,万事成功”
周成仰着头,眼神中毫无迷茫,声音越来越大。
“曾十年苦读,三年奋发,今日失败,我才知道自己错了”
“错不在苦读,也不再努力,而是报以无谓的天真,相信自己努力会有回报”
“这是一份前往成功的经验,我很高兴”
“汤宪,我谢谢你,让我如此真切地明白.....”
“你们....是靠不住的,你们贪婪,肆意妄为,我却无能为力,只能在旁苟同,真是丑陋!”
少年声音虽高,却正如他所说,话语中很是高兴。
汤宪神情越发变冷,表情如同千年的寒冰,冰寒刺人。
“十年饮冰,霜刃久拭,三年日夜,久昧不眠”
“提笔而挥刀,无往而犹乐”
“太平盛世,背道而驰”
“故吾自此非独夫!”
“这学不上也罢!”
少年吟唱,作诗以附志,而后,头也不回,向外离去。
齐休脸色平淡的看待这一幕,目光毫无动摇,心中甚至还有些嗤笑。
周成发声时,他就快速浏览了一遍榜单,对方赫然是榜上无名,无论他说的再激昂,不能改变他无能的事实。
就连那份说辞也说不定是引人注目之举,想通过这份大胆的举动吸引投资者。
所以那些豪门众人大多都带着看热闹的眼神,只有一部分神情改变,有些向往的看着对方。
平民阶层更是不屑一顾,觉得对方就是脑子不清楚,少了几分毒打。
所以即使有人确实看好他,也不会当众表现出来。
因为这是同众人意愿违背的事,绝不会有人不理智的反抗这份氛围。
齐休虽然不在乎,也不会为对方做出这种事,毫无价值。
他看着对方还没走出几步,就被身边的护卫队员抓住,一把按倒在地,虽然不断挣扎,但也无济于事。
一方是成年人,一方只是还未成熟的少年。
汤宪表面冷笑着,眼底却松了一口气,不枉它演这么多戏,吩咐众队员将其压到台前。
宫守诚叹了口气,正想出面解决。
“嘈嘈什么,不知道这里是学院门口吗?!”愤怒的女高音传来。
众人望去,却见学院处走出一列人群,穿着黑白相间,有些执法队感觉的服饰。
汤宪眉头微皱,竟然是学生会的风纪队,这可与他计划的不一样。
风纪队的人迎面走来,为首者指向高台,其余人则驱赶路上的考生。
“请让一下,谢谢”风纪队的人话语中不失风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众考生连忙散开,眼带羡慕的看着他们。
“那是学生会的风纪队,我听我哥哥讲过”
“什么!竟然是学生会的人!”在家世优越的人群中响起了窃窃私语,齐休自然也能听到。
他眼角余光望向那边,一脸带雀斑的男子正得意的对一相貌清秀的女子对话。
“学生会,只有最优越的学生才能加入,下属经济科,执法者,风纪队管理学院的大小事务”
“就连导师们的升免都可以判决,唯有最高端的博士们地位稳固不变”
“护卫队主外,维护学生安全,学生会主内,统领学院秩序”
“那这么说,学生会权力很大喽,能压过护卫队一筹?”清秀女子好奇地问着。
“这个,还是要看掌权的人手腕如何,不过,近几届都是豪腕领袖,想必不在话下”
雀斑男子有些迟疑,还是坚定站在学生会这边,毕竟他的哥哥也是其中一员。
风纪队们迈着庄严的步伐,神情冷峻,一直到站台位置,这才停下。
噔噔,右脚抬起,皮鞋向下一跺,声音整齐。
身体左右旋转,列成两排,神情热枕,视线看向他们的指挥者。
为首女子满意的点点头,仰起头颅,神情高傲,目不斜视的从中走过。
身后跟着几个男女,其中苦笑的男子,神色清淡的女子,目露崇拜的女子三者仅次其后,余下才是其他的人。
“那是严市长之子——严无道!”
“还有梁家贵女——梁白莲!”
“那人!竟然是过去的白家之女——白依依!”
“什么!不是说白家已经接近消亡了吗?”
“你也不看看前面的那人是谁,有那人担保,白家至少能保住自己不被吞没”
“孔家继承人,跨越数州的豪商之女——孔乐铃!”
为首粉色双马尾少女,毫不在意他人说辞,神态大方的走向高台。
齐休漫不经心的神情一变,他发现一个眼熟的人。
“原来在这里,怪不得他在外面一点线索也找不到”
“白衣少女,白依依吗.....”
“就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吧!”齐休嘴角勾起笑容,眼中散发着浓重的兴趣。
甚至就连白依依也有所察觉,顿时眼神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