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笑看着桌上的地图。
    “超前的观点理念，只会受到当时之人的谩骂质疑，甚至被深恶痛绝。”
    “你怎么知道，到秦朝大统一之时，世人对他就是完全的赞美感激？”
    小明疑惑：“为什么不是？”
    “因为秦朝只存在了14年。”
    “！！！只有14年？！”
    小明整个身体都闪了一下，足以见得其震惊。
    “拥有横扫六国的实力，怎么可能只存在14年？！”
    它翻遍了脑中的传承记忆，依旧找不出相似的只言片语。
    叶知沉吟片刻。
    “这个嘛，还要说回商鞅之死。”
    “首先你要明白，这是一个不存在精灵，矮人，神明和魔物的世界。”
    “只有一群没有魔法天赋的普通人类。”
    小明不满的反对：
    “怎么可能，没有魔法，人类连壮硕一些的牛羊都打不过！”
    “你先听我说完。”
    叶知将它按回去。
    “反正，这些人安安稳稳活了上万年，自行发展出了文明。”
    不顾激动得呜呜叫的小明，他继续说道。
    “因为不存在个体伟力，这个世界的群体力量是极大的。”
    “商鞅只懂变法，不通政治，严苛的连坐制度惹得民间怨声载道。”
    “法律对贵族不存在包庇，又惹来了贵族的怨恨。”
    “贵族、平民两边都不讨好，当唯一支持他的秦王死后，自然被墙倒众人推。”
    “他的死亡是必然，并且在严苛法律存在期间，都不会得到世人的感激。”
    小明本想反驳人类没有神明启蒙，却能发展文明的天真思想。
    却不知不觉中被故事带了进去。
    它忍不住催促。
    “然后呢？明明当时的秦王在大力支持商鞅，说明他也能看懂商鞅的苦心。”
    “他死之前不该留好后路，保护商鞅的变法继续推行吗？”
    商鞅死前，变法其实并没完全实现。
    如果能让商鞅一直活到老死，跟进变法。
    以他先进的思想和长远的目光，或许就能改变秦朝14年灭亡的结局。
    “保护？”叶知哑然失笑。
    “比起保护，商鞅的死，或许还是他一手促成的。”
    在小明呆愣的视线中，叶知继续说道：
    “乱世用重典，变法想要成功，初期一定要下猛药，这样必然会激起各方怨恨。”
    “当时的秦王将主要仇恨都集中在自己和商鞅身上。”
    “但这样的情况并不健康，所以下一任秦王必须是仁君，用来稳定民心。”
    “商鞅便是他留给自己儿子，用来树立仁君形象的最好靶子。”
    “商鞅不仅要死，还要死得够惨！够凄凉！”
    小明：“！！！”
    从没接触过政治的小明惊呆了。
    “没有神明保护的世界，原来如此残暴不公吗？”
    难怪如今的各族布局如此凄惨。
    被无法长途跋涉的魔物，逼得节节败退。
    叶知嗤笑：“难道神明纪元时，就没有不公存在？”
    “一群宁愿看三百年斗蛐蛐的无聊高维生物，还会管信徒的悲凉处境？”
    小明被说得不知怎么回话。
    叶知自顾自继续：
    “秦朝灭亡的原因差不多，商鞅死了，确实平复了很大一部分民愤，缓和了上层势力之间的关系。”
    “但随着时间推移，变法一日不除，新的矛盾便会慢慢滋生。”
    “之前七国并存，外部矛盾暂且掩盖了一切。”
    “后来始皇帝一统六国，又想自己承担暴君的角色。”
    “可惜原本计划好修订变法的仁君人选——扶苏，意外去世。”
    “于是，镇压整个时代的始皇帝一去世，世道便乱了，秦，二世而亡！”
    话落后。
    小明沉默了许久。
    “没有办法改变吗？”
    “当然有！”
    叶知很快接话。
    “坚不可摧的联盟往往自内部瓦解，只要外部还不存在压力，内部矛盾就能被掩盖下去。”
    小明恍然大悟，顺着叶知的引导接了下去。
    “所以，秦朝灭亡的根本原因，是没有足够的外部敌人！”
    “正是如此！”
    叶知满意地点头，满脸孺子可教的慈祥。
    “你说我是世上唯一可能成神的人，如果世界上只存在一位神明，祂真能永生吗？”
    小明条件反射点头，随后愣住。
    “嗯……啊？”
    他们不是在聊没有神明存在的故事吗？
    叶知接着说：
    “众所周知，亡灵是邪恶、残忍、黑暗的代名词，妥妥的精神病人！”
    “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成神，万一我心理扭曲，抑郁自杀了怎么办？”
    “我必须要找一个与我层级相同的存在，作为外部威胁。这样，我才有活着的动力！”
    小明愣愣点头。
    “好像……是这个道理。”
    他在众神之地一个人待了不到百年，就孤寂得快疯了！
    宁愿损耗大量神力下来，找所谓的成神之法。
    尽管这样很可能导致它提前死亡，但当时的它还是照做了。
    叶知循循善诱。
    “你身为诞生意识的神格，也是最接近神的存在。”
    “不正是作为外部威胁的最好人选？”
    “我需要能够与我匹敌的对手，怎么可能阻碍你收集信徒呢？”
    小明茅塞顿开。
    “原来如此！难怪你给我安排了一个，能接近所有不死族的工作！”
    “没错！”
    叶知毫不犹豫地应下。
    “虽然玩家的思想过于坚定，但这种人，一旦被收为己用，就不会轻易改变信仰。”
    “妥妥的高质量信徒啊！”
    “是我，我都心动了！”
    小明被说得激动不已。
    是啊，它每被拒绝一次，就说明一次不死族忠于亡灵的心有多坚定！
    它怎么能被眼前短暂的困难击倒呢？
    它可是被对方认定，能成为对手的人！
    呃，会有人将掌控在手的力量放走吗？
    这个疑惑只是一瞬间就被小明抛诸脑后。
    刚才的故事太真实了，就像真的发生过的一样。
    可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没有神明的文明，所以这就是对方的真实想法！
    小明坚定地站了起来（虽然它站不站，高度都没什么区别）。
    用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亡灵。
    “我一定会尽快长成与你匹敌的对手！”
    说着，它飞了起来。
    “我先回去看看教堂！”
    叶知笑着挥手：“再见，工作愉快~”
    希望这个故事能让小明多坚持几天。
    毕竟他可是将1000个名额，全都派发了出去。
    今天上线的100个萌新玩家，只是个开始！
    小明的背影莫名透出一股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魄。
    它大喊道：“放心吧！”
    临走时，它甚至礼貌地将撞开的门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