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五年十一月初十清晨。
徐子建一家今日前来拜访盛家。
盛家作为徐子建未来的岳家,同时还有徐家长辈理因上门。
徐子建安排了两辆马车出行。
徐子建和表弟以及各自的书童,乘坐一辆相对小点两驾马车。
徐氏和徐家的几个姐儿还有随行伺候的丫鬟,乘坐那辆四轮三驾马车。
两辆马车后面跟着二十多名配刀护卫,以及十几个抬着礼物的下人。
徐家人首次登盛府门算是走亲戚,于是带了不少礼物,礼物倒是不是非常贵重。
大周人走亲戚一般会送一些茶、点心,以及水果。
另外若是拜访文人亲戚,会送纸、墨,像徽墨就很有名,还有精美的毛笔等。
同时生活用品也可作为礼物,比如上好的布料,用于制作衣服;或是精美的瓷器。
徐家的礼物一共八个箱子。
其中有两箱是徐子建名下店铺卖的高档散茶、两箱是刚刚从岭南运过来的荔枝、两箱是江南路的精品绸缎、另外两箱分别是笔墨纸砚等文化用品以及一箱梁山酒楼的糕点。
盛宏带着一家人在盛宅大门口迎接徐家一行人的到来。
王大娘子和盛宏稍微靠近站着,不过中间却有一条明显的缝隙,很明显因为王大娘子和康王氏和好的事情,最近两人关系不怎么融洽。
长柏和长枫站在盛宏身后等着,长柏表情宁静,而弟弟长枫则稍微显急躁。
长枫已经从顾二口中得知,徐子建认识汴京四大会所的老板,很希望从徐子手里获得一张四大会所的vip卡。
盛华兰带着三个妹妹在王大娘子身后站做一排,目光不时看向右前方。
自从上个月从济州回来后,华兰就没有见过徐子建,对于徐家今日上门拜访心里有几分期待。
相比之下,华兰身边的墨兰心里就有些不耐烦了!
自从见到了齐国公府的小公爷,墨兰心里就喜欢上了他。
齐衡的谈吐,才学、外貌、家世都十分符合墨兰的对未来夫婿的要求。
因为大部分少女也是这么想得…
她现在只想回去再写两首诗,回头让她的元若哥哥过目,好利用才学打动他。
“徐家哥哥来了!
我看到他们家的大马车了!”
如兰激动地说道。
正在最后面偷偷打瞌睡的明兰,被自己丫鬟小桃叫醒了。
明兰身为现代人回到古代最难受的事就是没法睡懒觉。
“见过,两位表亲!”
徐氏作为客人首先打招呼!
“这位就是徐老夫人啊!
徐老夫人气质真是出众!
难怪可以教出徐表侄这么优秀的小郎君!”
王大娘子热情地回应道。
要知道女儿华兰以后可是要在这位徐氏手下讨生活。
王大娘子可不敢怠慢,连忙示意华兰带着几个妹妹见礼。
“华兰,见过徐表姨!”
“墨兰,见过徐表姨!”
“如兰,见过徐表姨!”
“明兰,见过徐表姨!”
徐氏礼貌地看向盛家的几个姑娘微笑着夸奖道:
“王大娘子家的几位姑娘端庄漂亮!
徐氏摸了摸小女儿的脑袋对徐家的几个姐儿说道:
“你们几个,还不快给您盛家的叔母行礼?”
“徐兆儿,见过盛家叔母!”
“徐凤,见过盛家叔母!”
“徐晴儿,见过盛家叔母!”
王大娘子语气夸张地夸赞道:“徐娘子,教女有方!我看徐家几位姑娘都是顶好的!”
另外一边,徐子建带着表弟率先向盛宏和王大娘子行礼。
“徐子建,见过表叔、表叔母、华兰表姐……”
“徐达,见过表叔、表叔母、华兰表姐……”
……
门口寒暄过后,徐家一行人来到前厅。
盛老夫人听说徐家人要来早早就在前厅主座上等候。
到了前厅徐家人先是一同去拜见了表姑祖母盛老夫人。
“徐婉清,见过表姑!”
“徐子建,见过姑祖母!”
……
“徐晴儿,见过姑祖母!”
盛老夫人虽已年迈,但精神矍铄,见到徐家人来,眼中满是慈爱,拉着徐氏的手,笑着说:
“好啊!表侄女!
你们能来,真是让这宅子都热闹了几分啊。
老婆子今日很开心!”
盛老夫人自从和勇毅侯府因为盛宏婚事闹僵就断绝来往。
如今看到这么多徐氏族人,不由得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姑祖母,别哭!
晴儿给您吃糖!”
徐晴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盛老夫人被徐晴儿逗乐了,一把抱过她将手里的一个宝石手镯戴到徐晴儿手里。
“好,姑祖母不哭!
姑祖母吃了你的糖,送你一个礼物!”
“还不快快谢过你姑祖母!”
徐氏盯着自己的小女儿说道。
“谢谢,姑祖母!”
徐晴儿可爱的样子把房中女眷都逗笑了!
……
随后,按照礼数,男女分开,在不同的厅室聊天。徐子建、徐达随着盛家的仆人来到了隔着屏风的前厅。
盛家家主盛宏、嫡长子盛长柏、庶子盛长枫早已在此等候。
厅中茶香袅袅,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更是增添了几分高雅。
众人寒暄过后,话题不知怎地就聊到了王安石的书法之精妙。
盛宏对书法爱之甚深,眼中闪着光,笑着提议:“今日难得,几位少年郎,不如每人写一个‘安’字,让老夫看看。”
众人皆点头应下。
徐达率先上前,他铺好纸,蘸饱墨,神色专注,用楷书书写起来,一笔一划,尽显阔达大气。
一旁的盛长柏也不慌不忙,同样以楷书书写,字体规矩圆润,透着一股沉稳。
徐子建微微一笑,挥毫写下一个“安”字。
他用的是赵孟頫的行书,那字灵动飘逸,似有自己的神韵。长枫最后动笔,行草书写,字虽有型,却少了几分神韵。
盛宏看着几人的字,不住点头,开始评价起来。
他指着徐达的字,对众人说道:“徐达表侄这字,笔画之间尽显阔达大气,日后定有一番作为。”
又看向长柏的字,“柏儿这字规矩圆润,如同你的为人,稳重可靠。”
盛宏的目光落在徐子建的字上,不禁赞叹:
“子建这行书已然自成一家,表叔都自叹不如啊。
上次你送我的《陋室铭》行书我已经让人装裱好!
我的同僚看了都十分眼热!
再加上你那天下无双的瘦金体!
徐表侄你的字算是登堂入室,自成一家了!”
徐子建谦虚地笑道:
“盛叔父谬赞了!
小子还差得远呢!
听欧阳学士说您的字都得到官家的夸奖!”
盛宏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向徐子建的目光愈发满意。
这个女婿才学高绝,说话又好听!
说到长枫的字时,盛宏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看向长枫,语重心长地说:“长枫,你的行草虽有型,却无神。书法之道,不可只追求表面,更要用心。你万不可好高骛远,还需脚踏实地啊。”
长枫听了,面露羞愧之色,低声道:“父亲,孩儿知道了,日后定当勤勉练习。”
徐子建也在一旁说道:“盛叔叔说得极是,书法如人生,都需一步一个脚印。”
盛宏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少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笑容中满是对他们的期许。
厅中的氛围,因这书法之缘,愈发融洽起来。
“贤侄,听说你明年就要下场参考会试!
不知可有把握?
学习之事可勿要懈怠!
这一届嘉佑六年的会试可是人才济济!
章惇、徐坤、张载乃是国子监三杰,听说嘉佑三年就有中榜实力,为了考进前三甲特意推迟了一届。
苏轼、苏辙两兄弟同样也是这两年名声在外的大才子。
程颢、程颐兄弟则是应天书院最出色的两名学子,被成为二程!”
盛宏突然问道。
徐子建点了点头谦虚道:
“叔父所言极是,我回去一定好好准备!
对了,我听说前两日官家让欧阳学士在城西金明池,上元节的时候组织一场灯谜文会,与民同乐。
据说四大会馆的头牌行首都会登台表演。
不知盛叔父和两位表弟,是否要一起去今明池看下热闹?”
徐子建说罢从袖袋里掏出一份请柬放在桌上。
“欧阳学士的文会,我们盛家子弟可以参加的话自然是必须去的!
如此多谢贤侄了!”
盛宏小心地将请柬收好!
这欧阳学士组织的文会盛宏自然听过,请柬十分抢手。
学子中只有在汴京有才名的,才会得到邀请。
亦或是有权势的勋贵清流才有收到请柬。
他一个初到汴京的六品小官,根本弄不到请柬。
没想到,自己的女婿居然有如此人脉!
欧阳学士身为礼部侍郎深受嘉佑帝看重,明年三月的春闱的主考官很大概率就是他了。
十月份进京赴考的学子们基本到位了,对于这个文会自然是趋之若鹜。
盛家子弟能够参加的话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