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别院也在那儿。
到时候还可以调派人手过去帮忙。
“行,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么?我送你过去吧!”
程雅睨了一下她的肚子,摇头道:“你别折腾了,赶紧回侯府歇着去吧。”
“……”
云卿考虑到自己太显眼,若陪她一块去的话,可能会引起各大世家的关注,这于程雅不利,便作了罢。
“好吧,你产期就在这两日,一发动就立马派人来侯府给我传信,听见没?”
“是!臣妇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
随程雅去正屋说服程夫人后,云卿折返回了侯府。
刚下马车,就看到帝王负手立在府门口。
她撑着腰走上台阶,笑问:“陛下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萧痕冷嗤了一声,从齿缝里挤出四个字,“明知故问。”
永乐去乾宁殿请旨和亲的消息,早就传遍盛京了,他就不信她没听说。
担心她在府中胡思乱想,应付完几个劝谏他收回成命的朝臣后匆匆赶来侯府,结果扑了个空。
真是白担心了!
云卿见他面色不善,赔着笑凑上前,主动牵起他的手朝府里走去。
“安国公与程统领在边关浴血奋战,本宫身为国母,代替他们去看望一下府中女眷不过分吧?”
“你还怀着身孕。”皇帝陛下一字一顿的提醒。
平日里她挺着肚子去院内走两圈,他都提心吊胆的,更遑论乘马车出行。
云卿有些好笑,永宁侯府与安国公府在一条街上,坐马车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他至于紧张成这样么?
皇后娘娘伸指在他手心轻挠了两下,用眼角余光观察他的神色。
见他依旧面无表情,又挠了挠。
指尖传来压迫感,某人猛地攥紧了她作乱的爪子。
“别诱朕!朕不想白日宣淫。”
皇后娘娘撇了撇嘴,这话说得他好像没白日瞎胡闹过似的。
“一回来就板着张龙脸,您还不如不来呢。”
声音不大,近似呢喃,却一字不漏的钻进了皇帝陛下的耳中。
他剑眉微扬,直接给气笑了。
“你再说一遍。”
小娘子咧咧嘴,急忙改口,“臣妾说陛下英明神武,体恤忠臣,
作为您的妻,我也应该多多照拂命妇贵女们,所谓夫唱妇随嘛。”
皇帝陛下刻意板起的脸瞬间崩塌,唇角有笑意蔓延开来。
特别是媳妇那句‘夫唱妇随’,叫他龙心甚悦。
两人绕过长廊来到后院,随意寻了个凉亭歇脚。
萧痕给她剥了一个从川南快马加鞭运过来的柑橘,黄澄澄的果肉饱满圆润,瞧着分外的有食欲。
云卿就着他递过来的姿势轻咬了一口,果汁四溢。
一个罢,她还想吃,某人却不让,说什么午膳时辰快到了,得食正餐。
她气恼的踢他,他攥住她的脚踝,将她禁锢在圆桌前。
两人就这样打闹了一番后,云卿喘息着靠在他怀里,压着声线问:“陛下真要送永乐去和亲吗?”
萧痕换了个姿势,让她靠得更舒适些。
“北境的战事不宜拖延,否则会有更多的将士与百姓伤亡,说服西越出兵攻打宿城势在必行,
而西越发兵的前提是,南萧必须答应联姻,然后送永乐去和亲。”
云卿听后微微敛眸,视线落在他绣着龙纹的衣襟上。
“非得联姻么?能不能用别的方式补偿他们?比如钱粮布匹,牛羊战马之类的。”
西越地处贫瘠的戈壁大漠,很多地方都寸草不生,布匹之类的对他们来说都是奢侈之物。
而钱粮,牛羊,战马这些,也是他们所需的。
这些东西要是给得足,他们没理由拒绝吧?
萧痕伸手抚了抚额,叹道:“咱们越是反对永乐去和亲,越说明她的分量重,
西越王不是傻子,得到一些钱粮布匹,哪有得到南萧皇室的金枝玉叶来得重要?”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也就是说永乐不和亲都不行,非得牺牲她才能让西越出兵?”
皇后娘娘的语气已经染上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萧痕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那就要看冥起那榆木疙瘩开不开窍,
若开窍,媳妇儿还是他的,别人抢不走,哪怕西越的大皇子都不行,
如果不开窍,即便朕不让永乐远嫁,她也会执意去和亲的。”
云卿微仰起头,蹙眉看着他,“我没听懂,你不是打算写国书送往西越,请西越王派大皇子来迎亲么?
既然敲定了婚事,木已成舟,哪还有咱们反悔的余地?”
“有的。”帝王漫不经心的开口,“哪怕西越大皇子来了南萧,只要冥起开窍,朕也有办法让他将永乐娶回去。”
云卿盯着他瞧了片刻,提醒,“你可千万别玩脱了,这可关系到你妹妹的终身大事。”
她不反对用非常手段逼一逼冥起那榆木疙瘩,可下手太狠的话,恐难以收场。
萧痕托着她的腰将她放到地上,而后起身牵着她朝屋内走去。
“朕有分寸!一切等西越的大皇子过来后再说吧,先去用膳,用完膳随朕一块回宫。”
一听回宫,云卿立马摇头,“雅雅的产期就在这几日,我还要去陪她分娩,先不回宫。”
萧痕这回没依着她,强势的道:“正因为她即将分娩,你才要回宫,那种场面不适合你看。”
他怕她看了之后受刺激,影响到自己养胎。
毕竟女子生产的画面太过血腥,同为孕妇的人瞧了,恐留下什么心结。
云卿说了一箩筐的好话,还发誓不亲自进产房,只在外面候着。
结果某人来了句,“她生第一胎的时候,你曾懊恼自己去了京郊没能赶上她生产,还说等她二胎时一定去产房陪着她。”
“……”
不是,这些话他是从哪里听来的啊??
…
慈安宫。
永乐陪太后用了午膳。
因着和亲的事,太后的胃口不佳,只喝了小半碗银耳粥便撂下了竹筷。
“说说吧,你心里头是不是有人了?”
永乐夹菜的动作一滞,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原来她小心翼翼藏着的情愫,压根就没瞒过母后跟皇兄,他们都心知肚明。
“儿臣知错了,母后放心,儿臣会忘掉过往,欢欢喜喜嫁去西越的。”
太后盯着她瞧了片刻,又问:“他是哪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