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李承乾回答得飞快，无赖又随性。
”既然知道君父在上。。“
孔颖达刚说了一句，却被缺德得李泰上来扯着袖子打断了。
”孔祭酒，太子说他眼里无君无父。“
”你说什么？“孔颖达错愕。
”我说，太子说他眼里没有君父。“
李泰认真的回答孔颖达，还小心的用余光扫向龙椅上的李世民。
心里也做好了打算，只要李世民没生气，他就继续拱火。
”太子可知目无君父，该当何罪?\"
孔颖达一套组合拳都没机会打出来，就被李承乾躺地板上无赖的躲开了，他一时也不知怎么弄了，只能无奈嘴硬。
“该当何罪？这孤还真不知道，孔师傅只教了孤圣人曰，没教孤贞观律，孤不知道啊，不过这罪名那么大，是该诛九族还是夷三族啊？青雀，你怕不怕，你可是孤的亲弟弟，孤犯了如此大罪，你也跑不了哟。”
李承乾现在就相当于给孔颖达打了套趟地王八拳，没有章法，就是乱来。
“你，，你。。”
孔颖达都被气得结巴了，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换了普通人，一个目无君父的罪名，虽然不至于判诛九族夷三族这种惩罚，但是流放三千里，抄家充公还是没问题的。
可现在这个人是太子，能那么判吗？又有谁能判，谁敢判？
“陛下是孤父皇，孤对父皇的尊重都放在心里。你给孤胡乱套罪名，是想挑拨离间？”
“陛下明鉴，臣一心为太子着想，绝无挑拨之心。”
孔颖达连忙为自己申辩，今天朝堂上的对话必然会传出去，任何不利他的话，都不能置之不理，要一一小心对答，不能留下话柄。
李世民已经完全不会因为李承乾的话生气了，从李泰开始拱火，他就已经让张阿难给他上了茶，也把自己当一个看客了。
”殿下，您身为太子，罔顾人伦，实属不孝，可有辩驳。“
孔颖达不行了，不代表他那一系的人也不行了，一个老者出列了，不能让他们这一系的人面子里子都掉了。
”你又是哪位？“
李承乾只觉得老者眼熟，但是一下硬是没有想起来他是谁。
”老臣中书侍郎颜师古。“
颜师古没有任何尴尬的神情，神色平淡，没有任何被轻视后的恼怒。
一听到姓颜，李承乾张狂的神色都收敛了许多，唯二能让他认可的儒家正统。
孔圣一脉在他眼里不算，后代蝇营狗苟，嘴上忠君爱国，行事没一个有风骨的，哪怕分了南北两脉，在他看来也是世家常玩的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的策略而已。
但是颜家不同，那是真正践行儒家规矩和礼法的家族，真正做到儒家可杀不可辱的。
至于另一个。。
”原来是颜侍郎，孤失礼了。“
李承乾很郑重的给颜师古行了一礼。
颜师古也没有摆架子，只是面色古怪的拱手回礼，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对他和对孔颖达的态度截然不同。
“不知颜侍郎所说罔顾人伦这罪名从何说起。”
”陛下龙虎之年，太子所言所语皆是直指九五至尊之位，是居心不良还是暗有所指？置陛下于何地？“
又回到最初的问题，
”颜侍郎，孤问你，为何要立储君。“
颜师古有些跟不上李承乾的节奏 ，不过还是认真回答
”储君乃是国之根本，镇压社稷之重器。国无储君，民心动荡，山河不稳。“
”孤再问你，先皇退位，储君登基，合礼法呼？“
李承乾的话把颜师古给逼到墙角了，也不说话了。
让他怎么说，说合礼法，那不是啪啪打自己脸？
说不合礼法，上面那位就是那么登基的，怎么说。
一众文臣都被李承乾的问题给问住了，小声讨论了起来，但没人敢继续站出来和太子对线了，
你和他讲道理，他和你扯亲情，你和他扯亲情，他给你说他爹事迹。
李泰好像受到了李承乾的启发，才知道原来道理可以这么讲的。
”肃静。“
张阿难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
殿下又恢复了安静。
”太子，说说你解决铜荒之法。“
李世民的声音听不出态度，
”我这种无君无父之徒，能有什么好办法，没什么可说的。”
李承乾又开始试探系统有没有恢复，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奖励，他就知道系统还是处于罢工中。
”你想如何？“
李世民身体微微前倾，盯着李承乾。
”要么父皇退位，我来当皇帝，区区铜荒不在话下，要么。。。“
李承乾和李世民目光相交，毫不退让。
”要么如何？“
”要么让我和青雀换个位置，让他当太子，我当王爷。“
李承乾的话又一次刺激到了殿里的臣工，今天不是普通朝会么，怎么就扯到废立太子的事情上了？
”你就那么想坐朕屁股下这张龙椅？“
李世民的声音冷冽，让本来还悄悄偷看李世民表情的臣工全都把头埋到了胸口，生怕自己引起李世民注意，惹来无妄之灾。
”我无所谓，看您，您不舍得皇位，让我当个王爷，我也能帮你把事情办了。“
李承乾以前对李世民打骂过多少回了，现在的他和李世民一样，免疫了对方的手段。
”为什么？给朕一个理由。“
”久陷深宫，手段施展不开。“
”出了皇宫你就能施展手脚了？“
”当年您不是就在宫外才能一举夺得天下的？“
珰，挡，挡
连续好几个大臣吓得手里的朝板掉到了地上，那几个手里不稳的大臣心里直骂李承乾，这种话为什么要在这说，为什么要吓他们。
这几个大臣都是以前和李建成有关系，但是又没有被清算的，一听闻这话，心绪大乱。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等人都没有发表意见，他们也搞不懂太子是怎么了，但是陛下今天没暴怒生气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所以他们也闭口不言。
风向不对的时候千万不能乱说话，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李世民专门给他们演的一场戏。
位高权重的国公宰相们不说话，他们身后派系的人也不敢做出头鸟，都安静的‘看戏’了。
”你什么时候和青雀商量好的？“
李泰吓了一跳，连忙道
”父皇，儿臣没有和太子商量过此事，还望父皇明察。“
这种事他不敢承认，不然一个’谋嫡‘的罪名下来，不仅当不上太子，还要吃瓜咯。
李世民看了李泰一眼，又把目光投向李承乾
”你还有什么条件，一起说了。“
李世民不相信李承乾就那么单纯，肯定还有什么后手等着。
”都说知子莫若父，还真有。“
”说。“
李承乾伸出三根手指，
“我要青雀宫外的宅子。”
说完收回了一根手指，
李世民看了眼低着头，但是藏不住笑的李泰，再次吐出一个字
”准。“
”我要雍王的封号。“
这个要求着实让李世民皱眉了，这是把长安城都当封地了？不过看到李泰居然没什么反应，还在低头傻乐，他更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这两个儿子商量好了。
”准。“
\"陛下。。”长孙无忌才开口，就被李承乾李世民和李泰父子三人同时盯上了，好像三头猛兽都盯上了自己。
李承乾的眼神是玩味，李世民的眼神是疑惑，李泰的眼神是愤怒，但三人眼神都有一个共同点，都传达了一个意思，别多管闲事。
“赵国公有话说？\"
李承乾说话间用还抻着的那根手指由对着李世民转换目标对准了长孙无忌，让长孙无忌隐隐有些不舒服。
因为李承乾没收回去的是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