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穹顶之下,绛紫红云之中,阴阳双鱼相濡沫,赤炉之内融月星。
“小倩,这番行功如何?”
“你别说话,我体悟元神呢!”
“你悟到元神了?”
“听你讲了那么多,我已心中有感——空灵之中寻真性,虚适之下觅元神!”
“厉害,才情绝艳!”
“呵呵,你知道就行了,甭说话!”
“嗯,我确实不用说话了。因为天亮了,我们要出发了!”
“出发就出发呗,有影响吗?”
“怎么没有?我这是识神,识神不主掌,身体就只有本能!”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你回中极窍,我入神庭了!”
“我跟你一起入神庭好吗?”
“神庭主窍行督脉阳气,你到了那里只有消耗!”
“那好吧,不过你得将外景映照给我。”
“可以!”
“好,我看着呢,一有空闲你就得来陪我!”
“省省吧,今天不平静,我得时刻警惕敌人来犯!”
“好吧,那就晚上!”
“看看吧,白天若走不出两浙路,今晚我也休息不了!”
“那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放心,我很怕死的!”
“呵呵呵呵~”
郝天下楼时,院子里已升起了炊烟。古代就这点好,睡得早起得早!
一顿热食后,众人立刻出发。
左千户打头阵,郝天断后,燕赤霞、知秋一叶则守在马车旁。
他们是修道之人,不易开杀戒,只要不遇到妖魔,帮忙照顾一下傅天仇就好。
众人绕过金华城郭,上了官道后直奔东北而去。
左千户也非常谨慎,安排两人探路,两人传讯,众人赶路既快又稳。
绕过金华山,行出十余里便发生了情况,探子来报——“前路树木横亘,有匪徒闸道。”
郝天和左千户一商量,当即决定继续赶路,由披甲带盾的傅府卫士打头阵。
不过郝天却没有出面,他记得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傅天仇的安全才是第一要务!
待马车行至闸关处时,路障已全部被清除,却没有一个匪徒被留下。
原来是他们也有斥候,傅府卫侍还没赶到时,他们就全部窜入了山林。
又行出十余里,再遇劫道者。
这次抓到了两个劫匪,却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三天前,建德官兵、浦江官兵,联合扫荡了神袅山七座山寨,盘踞至今也未退去!
建德隶属睦州,浦江隶属婺州,神袅山为两州交界地,三地一连横亘五十余里地。
看着地图上那一道封锁线,左千户愤怒难当,知秋一叶、燕赤霞也是激愤不已!
睦州、婺州,两个州的官兵借剿匪的名义对他们封锁,这得牵涉多少官员?
见众人气势衰落,郝天亢声道:
“大家不用怕,建德、浦江不是军镇,一群厢军乡兵而已,杀穿他们易如反掌!”
郝天一喝,众人气势猛然拔高。
他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自然看不起厢军,就更别提跟土匪一般的乡兵了!
“就算他们出动了两千人,提前三天开始封锁,山寨中有那么多物资供他们消耗吗?”郝天一气道:
“至于他们会不会得到补给?以那些贪官污吏的作风,只有往口袋里进钱,哪有往外花钱的道理?”
“哈哈哈哈!”众人爆笑出声。
“七座山寨,了不起一座山寨三百人。我们随便走出去一个,也能以一敌十!”郝天话音一转道:
“当然,这还是没有将我和左千户算在内,否则把他们栓在一起勉强能看!可是,我们需要打他七个山寨吗?”
“哈哈哈哈!”众人释然开来。
郝天抬头看看天色道:“大家饿不饿?”
“不饿!!”众人纷纷高喝。
“你们不饿,马儿饿!”
“哈哈哈哈!”
“好了,大家埋锅造饭。这一顿吃好喝好,剩余的粮食全部喂马!”郝天亢声道:
“饭后我们弃掉马车,打穿神袅山,然后在钓台下游过江。反正今晚我们就在桐庐过夜,看谁能奈我们何?”
“好!!”
众人齐齐大喝一声,气势高亢。
“嘶~律律律律!”
顶着正当午的烈日,众人开始了急行军。一个时辰不到,人马已行至神袅山!
在两个匪徒的指引下,众人择路绕行,硬闯了一次关卡,便已冲出神袅山。
中间,他们与两个关卡侧身而过。
一个关卡中的士兵对他们视而不见,另一个关卡中的士兵也只吆喝了几嗓子。
就是硬闯的那一个关卡,那些士兵见到他们也是望风而逃,一箭不发!
他们身上连件皮甲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天太热脱了,还是根本就没有?
看到如此糜烂的军队,众人欢呼一阵子后便兴致缺缺。两浙路军政腐败至此,他们也感到心有戚戚!
知道他们不会追来,但是郝天还是让众人急行,直到渡过浙江时才稍稍休息了一下。
由于闯关太过顺利,等到暮色降临时,一行人早已过了桐庐,进入了杭州地界。
宋朝的不夜城虽多,但晚间的城门还是会关闭的!
此刻,郝天等人便错过了入城时间,他们来到了由拳山西麓,接近了临安城。
众人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夜行军,早脱离两浙路一日早为妙!
待众人渡过南溪河后,突然一阵法螺音由远及近,渐渐清晰。
听着包含禅意的声音,郝天心弦紧绷。
待一队手提莲灯,穿着华丽的男女僧人映入视线时,郝天更是瞠目!
“燕大侠,这应该就是普渡慈航,你有没有闻到妖气?”
“嗯?”燕赤霞赶忙翕动鼻息,呼哧几声道:“没有啊,很纯正的佛韵!”
“知秋大侠,你呢?”郝天不死心的问道。
“我也没有闻到啊!”
“好,我们先静观其变。不过你们一定要留点心,它出自佛门,有佛韵遮掩也说不定!”
“好,我们会小心的!”
僧侣仪仗队直直拦住众人去路,傅府八位提刀执盾,杀机浮动。
伴随着花瓣洒落,地上铺上了一层金菊花毯。
看到如此一幕,别说他们这些军汉了,就是知秋一叶、燕赤霞也不禁大皱眉头!
待两位女僧掀开莲台纱帐,一身穿白衣、头戴礼帽、脚蹬金履的老僧,沿着花毯走上前来,口中念念有声,气质神圣高洁!
郝天跟左千户对视一眼,便迎上前去——“来者何人?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