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服下后,宋旎欢并没有立即恢复正常,还是昏沉沉的,身上虚弱无力。
谢檀凝望她白里透红的面颊,伸出手去,抹去她的泪痕,将她抱回了帐子里。
陈良知趣儿地退下,临走时带上了门,吩咐外面的宫婢别去打扰。
宋旎欢感觉身体里的热意在一点点退去,力量重新回拢,但她不想睁眼。
她感觉到谢檀在床边坐下,看了她一会儿,而后和衣躺在她身侧。
“你要是真的想离开我,想走,我不拦你。”他在她耳边喃喃道,声音里带着委屈,“只是你得把我的命也带走。”
“当年是我的错,没能保护你,保护宋家,所以现在这些,是我活该承受的。”他将她圈在怀里,“在北境的每一天,我都很想你,从未想过放弃你,即使你已经为人妇。念了你许多年,如今我离你这么近了,你再叫我和你分开,我会疯的。”
他的气息包裹了她,他们离得如此之近,她的身子有些紧绷,没了药力的推波助澜,果然她还是如此抗拒他。
世间女子都被贞洁束缚着,被要求从一而终,甚至有许多烈妇为守贞投湖、自戕的。
而宋旎欢也不例外,贞洁的枷锁牢牢束缚着她。
在遇见谢檀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要二嫁,更没想过要与除了谢云霁之外的男子行夫妻之事,只是她现在既无法接受另一个男人的靠近,又不能去死。
感受到她的颤抖,幽暗的帐子中,谢檀没有再说话。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闭上眼睛,将脸埋在她的发间,许久,轻声道:“睡吧。”
药力褪去后,身体放松下来,谢檀的怀抱也没她想象的那样难忍,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谢檀本想听她呼吸均匀后再入睡,实则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以前在北境,他的精神需要高度集中,又念着宋旎欢,所以夜里总是辗转反侧,失眠多梦,入睡困难。
在抱着她睡的第一夜,一夜无梦,这些毛病都好了。
清晨的时候,宋旎欢忽然醒了。
她已为人妇,在她意识到背后顶着她的是什么后,还是难免红了脸。
而谢檀的呼吸均匀,他并没有醒,是无意识的作为。
宋旎欢放了心,知道这是男子清晨时特殊的时刻。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将他揽着自己腰的手挪开,试图从他怀中脱离出来。
然而还是让身后的人察觉了,一用力,下意识的行为,又将她圈了回来,还比之前贴的更紧。
那热力透过薄薄的布料烫在她心上,她觉得尴尬极了,整个人都蜷缩着,想尽量与他拉开距离。
她只是细微的扭动,而他太敏感,竟无意识地拱了拱。
宋旎欢脸红的不行,紧闭着眼,不敢再动了。
闭着眼,不敢动,蟹壳青将奢华的居室染上一层好眠的朦胧,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日头高照。
身上没有了不舒服的感觉,隔着朦胧的帐子,她看见谢檀肩背挺拔,正背对着她轻声与跪着的宫婢交代着什么。
“檀哥?你没去上朝么?”她下床趿上绣鞋,轻声问。
她的声音带着初醒时的娇憨,随意的问候,像是妻子对丈夫那样寻常,与他多少次梦到的一样。
谢檀看着她,心头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