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随势前冲,左方沈万福压住薛刚步步后退,汪伦铁扇舞动,将樊晋迫出圈外,三方锥形楔入敌阵之中,身后喊声震天,零散囚徒已经率先随后赶到,与守军短兵相接,洞口大厅瞬间变成杀场,甬道中人流正源源不绝涌来。
人群纷闪,如水流分涌,人流通道中孤独无敌翩然踏来,扫了一圈四周,眼神灼灼瞪着秦风身后的万重山,声音雄浑深厚,慨然道:\"原来是万兄被囚于此,难怪会有同党冒死前来相救,你等如飞蛾扑火,令人可悲可叹哪!\"
万重山嘿然冷笑道:\"孤独无敌,少在这里假慈悲,秦王国之柱石,本应同仇敌忾,同舟共济,你们独孤家却在背后落井下石,假公济私,做那些奸臣贼子的急先锋,如今形势不明,你们不图抱团取暖,却想着对我秦府赶尽杀绝,何其不智哉!\"
话音刚落,独孤无敌蓦然大怒,呵斥道:\"乱臣贼子,也敢大言不惭,我独孤家忠君无二,岂能与你等叛逆为伍。\"说罢,不等万重山回复,飞身跃起,一掌轰然拍下,气浪迸涌,周遭众多守军避之不及,被劲气推搡,陡然向四周翻跌。
秦风随万重山纵兽冲至最前,首当其冲,只觉呼吸窒堵,劲风扑面,乘风突遇风墙,如陷泥潭,前冲之势顿止,双蹄扬起,昂首嘶鸣,奋力前冲,意图挣脱束缚,万重山右拳击出,拳柱如锤,卷起狂风气浪,奋然拍在迎面而来的滔天劲气之上。
\"轰!\"掌风四溢,狂风席卷,厅中火把明灭不定,如黑云蔽日般笼罩在众人心头,沈万福、汪伦左右齐上,长鞭远击,铁扇滚滚如轮,撞入独孤无敌身侧,倏然收起,如短刃出鞘,疾刺孤独无敌掌心,势如惊虹,灯火正摇摆不定,扇影无踪。
身后万重山突然一声厉喝:\"小心,孤独无敌兵器就是那双铁掌,不可硬碰。\"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闷哼,扇掌相撞,\"嚓!\"一声闷响,汪伦倒撞如飞,冲落数丈,身躯撞在甬道口洞顶,土石碎裂,簌簌飘飞,烟尘滚滚,洞内立时昏暗一片。
沈万福长鞭一点即撤,手臂亦一阵酸麻,回头惊呼出声:\"三弟,你怎么样了?\"汪伦面色一阵潮红,背部一顶,踏空凝立,稳住身形,霍然长笑:\"果然好凶,不负无敌之名,京都英豪,果然是过江之鲫,层出不穷,恕我小觑了。\"
众人见他安然无恙,应只是受了些许轻伤,方才松了口气,万重山叮嘱众人,\"此人内力极强,如无必要,切不可轻易硬碰。\"说罢,长枪旋舞,将四周袭来的兵器震开,长枪硬架独孤长空铁剑,竟势均力敌,被重剑震得激荡回旋。
气浪渐消,洞内明亮又如白日,汪伦铁扇金针横飞,甬道口聚集敌军纷纷惨呼跌飞,十余囚徒轰然奔出,刀剑枪戈横飞,将倒地不起守军补刀,向两端冲击,身后喊声如雷,人流如涛,汹涌冲来,瞬间便挤进大厅,压迫守军纷纷后退。
汪伦助力疏通通道,眼见沈万福独战独孤无敌,万重山正被独孤长空纠缠的难分难解,生怕大哥不敌,凌空踏步如苍鹰搏兔,横空向孤独无敌冲去,人未到,铁扇散开,金针蓬发,似细雨绵绵,\"咻咻!\"之声密集,十丈之距,瞬息便至。
独孤无敌冷笑:\"莹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铁掌翻飞,划出一道圆弧,如磁铁吸石,将金针收入掌中,随手一挥,\"嗖嗖!\"声震响,针雨激射,向空中翻转的汪伦射去,铺天盖地,方圆数丈尽是金针寒光,嗡嗡震响,无孔不入,触目心寒。
汪伦未料伤人金针瞬间去而复返,威力又更胜一筹,空中急急踏步折转,险险避开,惊出一身冷汗,高手面前,绝技成了短板,不敢再发,空中回旋,如苍鹰翱翔,踏在密集人群肩头,借力踏步前冲,双腿横扫,将沈万福周侧人群扫开,清出一片空地,合战独孤无敌。
左侧万重山抵住孤独长空,长枪舞动,招招强攻,重剑无锋,孤独长空岿然不动,剑舞成盾,任由万重山铁枪纵横飞舞,枪势如山,兀自悠然自信,如惊涛骇浪中的礁石,虽被压制只守不攻,却依然坚如磐石,不落下风。
四人一骑身后,是凶暴狂怒的囚徒,积年累月的戾气无处发泄,此刻逃出樊笼,眼见出口在即,逃出生天的旑念郁积于胸,眼眸呈不自然的红色,嘶吼如野兽,奋勇拼杀,往厅中疾速挺进,不多时满厅近半数都是暴徒。
薛刚、樊晋见势不妙,左右带领众守军围拢夹击,立争收拢缺口,若被里头数万囚徒蜂拥而出,后果不堪设想,众囚千余众皆手持兵器,囚房守军应已被围歼,厅中兵马更加精锐,内中近千名皆是孤独王府府兵,在千夫长统帅之下,拼死堵截。
大厅之内人潮汹涌,拥挤不堪,孤独无敌更是一夫当关,紧守大门出口,孤独长空旁侧互为犄角,顶住沈万福众人猛攻,沈万福与汪伦双战独孤无敌,虽然逐渐强占上风,但孤独无敌守而不退,一双铁掌翻飞,更不惧兵器,悍勇无比。
沈万福长鞭难破铁掌,那双铁掌灵动异常,左挡右接,震得铁鞭摇晃欲飞,独孤无敌真气犹在他之上,兵器如手,却又怎么灵活也比不过自然之手,一时间竟思索不出破敌之法,即有汪伦助力,咬牙冒进,以短鞭为主,近身相搏。
若平时争斗,沈万福与汪伦配合默契,一远一近,正是绝配,只要时间足够,两人破孤独无敌足矣,此时哪里有时间容许他们挥霍,空天军紧随而来,城防军亦不落后,若早来几个孤独行那般高手,势必被围杀在这矿场之中。
沈万福迫于无奈,情急思变,长鞭虚晃一枪,见铁掌欲架,短鞭若苍龙出海,夭矫天际,绚光腾舞,疾冲独孤无敌胸口而来,汪伦见其近攻,不加迟疑扇影飞舞,疾点独孤无敌面门,一上一下若流萤点点,配合默契无间,气浪如潮。
孤独无敌骤逢强攻,双掌旋舞,铁掌本不惧刀兵,扇鞭无刃,更是夷然不惧,口中雷霆般爆吼,双掌齐挥,真气喷涌,双掌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同时撞在铁扇短鞭之上,近身硬憾,毫无取巧之处,汪伦、沈万福皆真气强绝,又以二敌一,自然是有便宜便上。
岂料真气冲涌,三人对撞一起,沈万福、汪伦真气如入汪洋大海,被独孤无敌澎湃气浪席卷,被撞重山,齐齐斜向倒飞数丈,沿途守军望见,齐齐挥刀劈砍,斫在他们护体真气之上,长刀或断或飞,冲天抛射,如秋日落花,洒落遍地。
孤独无敌嘿然冷笑,也不上前,依然背靠大门,如中流砥柱,悍然难动,原来孤独无敌内力乃阴阳双生,以一敌二与以一敌一相若,左右双掌一阴一阳,两气互不干扰,沈万福两人不知究底,立被候个正着,乃独孤无敌惯用手段。
两人大惊失色,均不明事理,以为孤独无敌实力更在预料之上,心头忐忑,沈万福见势危急,蓦然一声长啸,声震户外数里之遥,不敢再追身相逼,传音汪伦稳扎稳打,等候二弟来援,长鞭轮舞,数丈外鞭气外露,轰然冲孤独无敌劈去。
汪伦紧随气浪,脚步飞蹬,直逼强敌,独孤无敌一拳击散气浪,见大厅人流越涌越多,勃然大怒,欲杀向前去,又恐大门失手,喝令身边数人去山道引领援军,数人得令而去,出门尚未奔行数步,只听门外轰然震响,似是有人撞在门口崖壁之上。
孤独无敌竖耳倾听,身后围栏轰然炸散,一道圆弧霹雳般向脑后袭来,正前方沈万福长鞭,汪伦铁扇恰到好处同时攻至,三人同心协力,合围独孤无敌,正是洞外秋生前来驰援,独孤无敌前后被围,左右难撤,一时间气旋滚滚,被围当中。
孤独无敌虽功盖全场,也难以匹敌三大高手合围,倏然蹬地腾空,跃空数丈,直至洞顶,翻转身形,双掌旋舞,阴阳二气纵横飞舞,身后重达八十多斤铁扁担如影随形,紧追孤独无敌跃空,被孤独无敌倒跃后铁掌撞个正着,立被轰出洞外。
沈万福、汪伦终觅得良机,鞭扇共舞,与力势受挫的双掌重又对撼当场,此次形势逆转,孤独无敌力弱,终被轰飞,落往大厅正中,缺口豁然开朗,沈万福大喝:\"扯呼!\"一道鞭气直劈孤独长空背身,若蛰伏草丛毒蛇突施袭击。
万重山轻踢兽肚,跃兽疾冲,长枪连刺数下,独孤长空腹背受敌,万般无奈跃出圈外,眼睁睁看着两人一骑从身边擦过,没入洞外滚滚黄沙之中,沈万福、汪伦紧随其后,纵身飞跃,回首劈出几道气刀,将孤独无敌阻在洞内。
远处漫天黄沙,隐隐约约几道身影策马奔来,秋生一马当先,猛喝一声:\"滚开!\"铁扁担重如山岳,砸向过来驰援救兵,当先一人铁剑翻飞,一剑劈在扁担正中,秋生\"哎呀!\"一声,竟被来人劈飞十数丈,猛然心惊,抬头望去,正是孤独行。
独孤行认准秋生,凌空跃起,飞离马背,正当时斜刺冲来一骑,长枪呼啸而来,乘风疾奔如飞,人借马势,枪花纷飞,一连三枪错落有致,直刺独孤行脚底,独孤行翻转己身,重剑纵横,\"刷刷刷!\"三剑连挡,直撞得手臂酥麻,心惊胆战。
乘风一冲即过,黄沙呼啸,雾霾之中汪伦又随风冲来,独孤行方才落地,目送乘风远去,犹疑不定,汪伦纵声长笑,叱喝道:\"独孤小儿,坏我好事,吃我一记,长长记性。\"铁扇舞动,一道十数丈气浪如飓风突生,卷动黄沙,如金龙跃出长空,滚滚奔冲,势如奔雷,撞向闻声欲动的独孤行。
孤独行骤然遇袭,凛然不乱,方才莫名其妙连挨数记重击,血气上涌,正在暗中调息之际,气龙狂风悍然已至,重剑旋舞,单膝跪地,双手持剑,\"轰隆!\"一声爆响,炸起尘靡漫天,黄沙曼舞,四处灰蒙蒙一片,独孤行隐于烟尘,不知所踪。
沙雾渐散,孤独行面色潮红,霍然站起,抖落满身黄沙,冷眼望着远处的三人身影,若一人还可只身追敌,这三人联手脱逃,依靠身后几骑骑兵,纵然再有雄心壮志,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望之兴叹,徒呼奈何!
远处脚步轰隆,又有一人顺风奔来,沈万福奔走如飞,远处听到汪伦呵斥声,已知来人是谁,正气在心头,若孤独无敌晚来一刻,矿洞数万囚徒已经一起逃出生天,偌大的助力如今烟消云散,怎是一个心烦意乱了得。
此时挟怒而至,直冲独孤行而来,黄沙乱舞,人影难辨,独孤行不知来者是友是敌,来人已经跃飞长空,一道霓虹气浪蓬然撞来,似黑龙夭矫其中,气势如虹,孤独行悚然心惊,又是高手袭来,人影瞬间已近,凝神细看,浓沙之中鞭影如山,正是沈万福。
望之色变,独孤行重剑猝然起舞,剑盾尚未完全成形,已被重重气浪湮没,烟尘之中,耳中只听沈万福厉声长啸,\"新仇旧恨,一并奉上!\"独孤行低头默然,置若罔闻,烟尘散尽,方才缓缓起身,脸色惨白,忽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热血。
远处,烟尘再起,高人凌空踏步而来,声浪轰然如雷,\"矿工造反,空天军、城防军速速入洞镇压。\"正是厅中顺手杀尽暴徒,姗姗来迟的独孤无敌,远处羊肠小道之上,回音隆隆,数千军马轰然回应,大批援军终于到了。
是夜,月圆风急,独孤家焰火腾空,集结数千军马,声势浩大,随着空天军首领独孤无敌百里追敌,誓拿秦王余孽归案,岂料被对方玩弄股掌之间,己方重地登天渊矿场被劫,百年中稳如泰山的大后方宛若纸糊的灯笼,被撕扯的颜面无存。
独孤无敌愤懑难当,孤身追出,又见敌方伤人逃遁,瞥了一眼重伤跪地的孤独行,慨然长叹:\"小子,你姓甚名谁?\"不待回声,便急急朝着沈万福朦胧身影疾追而去,身后有人高呼\"我家公子独孤行…\"声音在风吼中飘渺散逸,不知独孤无敌能否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