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垂耳兔缓缓颤动着的双眼,云浅也有些激动的瞪大了眼眸,外人面前淡漠镇定的云浅此刻也像被石子扰乱的湖面也终于掀起了波澜。
虽然小垂耳兔安静陷入沉睡的样子仍然可爱乖巧,并且全然被云浅自己掌控。但是却仍觉得缺少了某些东西…
其实某些时刻,云浅竟觉得自己会更喜欢那个生息微弱沉睡在怀中的小垂耳兔。
可能这也来源于前世幼时的执念吧,虽然在那个资源紧缺的灾变时代,勉强才能果腹痹体的育幼园 。
但院长妈妈仍旧费力的不知从何处找寻到了一只以前的毛绒玩具兔,这么珍稀的物品当然不能单独给院里的某个孩子,最后院长妈妈规定在每次小考中第一名的孩子拥有玩具兔的使用权。
那也是小云浅第一次在育幼园露出不同于常人的天赋,她真的太想要那个毛绒兔了,在小云浅眼里,那是一个不会欺负她,不会孤立她,会永远陪着她的伙伴。
小云浅的努力成功了,一次 ,两次,三次…小云浅一直努力的成为那个第一名,哪怕要受到旁人更多的欺凌,但为了守住她的兔子伙伴。
但……
“院长妈妈,这太不公平了,那个小怪物她一个人独占了那个玩具。”
“院长妈妈,呜呜呜呜呜,我也想摸那个玩具,小怪物,打我。”
“院长妈妈,我们也想要那个玩具,我们也想要。”
“院长妈妈……”
“院长妈妈……”
在众多孩子或者说是除了云浅外的其他所有孩子的讨要下,最终获得兔子玩具的方法变成了一人轮流一天。
小云浅不明白,大人立下了约定,自己遵守了约定,为什么仍旧留不住自己唯一的朋友?
小云浅只知道,大人的踌躇与天生偏向弱者
偏瘫,小孩的恶与毫无缘由的敌意,还有弱者 守不住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完全属于自己支配的东西不要相信。
后来在一人轮流一天中,那个兔子玩具很快变得脏兮破旧,再没有小云浅手中悉心打理的可爱,大家也很快失去了对它的欲望,小云浅也没有趁此再拿回它 因为她知道这个东西本质上不是属于自己的,是随时有可能被拿走的。
明明…明明沉睡着的小垂耳兔才是最符合云浅心意的,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为何 云浅觉得自己还是更怀念被自己救下的那个鲜活的,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垂耳兔。
后来想想,可能正是小垂耳兔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才养大了自己的欲望。
在云浅自己满是阴暗潮湿的心绪里,洒下一缕微光。
得到过,拥有过,才会更加渴望。
不过现在自己已然不是那个时候那么弱小无助的自己了。
云浅想…在这个奇妙的世界,她也许有真正的办法拥有全心全意属于自己的伙伴呢。
那些书中记载的控制类术法丹药蛊虫一类的在云浅脑中飞快闪过。
最终,在小垂耳兔睁开双眼,下意识的寻找云浅时又都散去了。
罢了…都在给我们一些时间吧。
醒来的小垂耳兔下意识向云浅靠,每次醒来都能看见它的太阳笼罩着它,还时不时对自己微笑,小垂耳兔感觉幸福极了。
虽然失去了本源的身子好沉,好累,好饿,奋力挣扎也醒不了很长时间,而且昏睡过去就感觉陷入了沉沉的泥沼,但小垂耳兔一点也不后悔当时将本源渡给云浅的举动,反而无比欢欣自己可以做一个有一点点用处的存在。
好像潜意识里它知道没有用的东西是会被丢掉的,小垂耳兔不想被人捡丢掉,它想和云浅一直在一起。
虽然下意识向云浅靠近,但按照小垂耳兔的记忆来说,自己应该是浑身没有力气像被抽走了筋骨一样,只能徒劳些微的动一动,根本见不到效果。
可这次好像不一样了,小垂耳兔有些惊奇的支起身子,有些陌生的一步三晃踉跄着向云浅接近,不过这一次不再是虚弱的了,而是太久没有行走,有些不习惯了。
身体好像变得健康了,好轻盈,不痛了,好像也不再感到饥饿,小垂耳兔有些懵懂的想着,是的,自有意识以来无时无刻不萦绕着它的饥饿也被抹除了。
好奇怪,好奇怪,小垂耳兔咂吧着黑黝黝水汪汪的双眼看着,提前伸手将自己抱入怀中的云浅,觉得 这种神迹一定是主人带给自己的。
可是…逐渐有些苏醒的传承记忆告诉小垂耳兔,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它的主人一定付出了什么,才换得他现在的好状态。
小兔子现在很惶然,稀薄的传承记忆告诉它付出才会被爱,有用才会被爱,没有记忆告诉它索取会怎样,被他人付出会怎样。
它不要,它不要被抛弃,它不要再被留下来…
还有什么方法的,自己还可以更有用的…
小垂耳兔仿佛陷入了某种梦魇一般,在云浅手心颤抖,嘤咛。
哪怕是现在状态也不太对的云浅也发现了小兔的异常。
“小乖,小乖?”
小垂耳兔的异常也将云浅之前奇怪的精神状态拽回,但于云浅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垂耳兔会出现这种极度不安,甚至有些惊恐的状态。
云浅惯来是没听过小垂耳兔的叫声的,不论何时它总是那么乖顺的,安静的,一回头便能看见。
哪怕是最初见面濒死的模样,它也只是那么安静的在树下安静颤抖、等待死亡。
云浅不断呼唤着小垂耳兔的名字,手上不断摩挲安抚着小垂耳兔。
但小垂耳兔仍旧魇住了一般的那么恐惧,那么颤抖,甚至控制不住的发出了仿佛痛到极致的细碎嘤咛。
云浅简直焦心极了却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忽然,云浅想到了之前小垂耳兔给自己心声传音的那个画面。
情急之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云浅和小垂耳兔二者额头贴着额头,精神力探去。
忽然,一道奇怪的符文自小垂耳兔与云浅交汇的额头亮起,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