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是不是该我来？”
    小姑娘怯生生地躲在百练身后，小脸上充满害怕，但也愿意挺身而出。
    “师妹不怕，师兄来。”
    百练深吸口气，大步迎上。
    在百练对面是两具身披破旧盔甲，手持朴刀的骷髅。
    这座秘境名叫枯冢，是座爆发过无数场战争的战场，里面残存着无数不甘死去的残魂。
    这些残魂附着在枯骨上久久不愿散去，最终形成一具具只知厮杀的骷髅。
    杀死骷髅后残魂会被净化，能够反哺击杀者的体魄。
    便宜舅舅特意为百练与小姑娘挑选这座枯冢，为的便是提升两人的体魄。
    百练两人已经击杀了不少寻常骷髅，这还是第一次遇上披甲佩刀骷髅。
    百练双拳紧握，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两具骷髅。
    “师妹，你躲远点，看师兄收拾它们！”
    小姑娘听话地往后退了几步，紧张地注视着百练。
    百练率先发动攻击，他身形一闪，朝着其中一具骷髅冲了过去。
    那具骷髅反应也不慢，举起朴刀迎向百练。
    “铛！”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百练只感觉手臂一阵发麻。
    他的双手不知何时化作深黑色，比玄铁颜色更沉。
    “精金淬体术！”
    这门战技能够淬炼全身，但小姑娘说全身泛黑不好看，于是他平日里只将双手变色。
    “来！”
    百炼怒喝一声，双拳上有紫色微光闪烁。
    一共有七个阶段，黑色是第二阶段，紫色则是第三阶段。
    又是铛的一声，披甲骷髅被百练双拳轰退数尺！
    就在此时，另一具骷髅趁机从侧面攻向百练。
    百练顾及不上，正要被打时，一道落雷骤然降下。
    “轰！”
    强大的雷电自骷髅的金属盔甲上导向所有关节处。
    “咔嚓！”
    这具骷髅愣在原地浑身颤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百练趁此机会悍然出拳，将骷髅浑身骨头打散后，有道灵光飞入百练体内。
    “师妹，骷髅畏雷，不妨多施展施展落雷术！”
    ————
    “师尊。”
    面戴薄纱的女子楚檀恭敬行礼。
    面容寻常的素衣儒生微微点头，负手立在栏杆边，远眺这座灯火辉煌的商业之城。
    四商城中最高的是五座星辰高塔，其次便是宝源商会的这座俯瞰楼。
    “师尊，宝源商会的意思是两不相干？”
    楚檀落后儒生半步，言语轻柔，丝毫没有平时的妩媚之意。
    名叫莫闻的儒生淡淡一笑，道：“他们想作壁上观，最后来个渔翁得利。”
    说着，面色平和的儒生面色骤然一变，面容扭曲，性情大变，双手抓在栏杆上划出十道深痕，发出刺耳尖鸣声！
    “他们配吗？！”
    楚檀神色如常，但心中惊惧不已。
    她从小便被这位师尊收养，那时莫闻才叛离浩然学府不久，性情比此时更加捉摸不透。
    就是个疯子。
    彼时的楚檀身上欲望气息不强，但莫闻却极为厌恶，让她学着收敛。
    可这天生体质太过强大，哪里是个几岁的小姑娘能掌握的。
    因此那些年楚檀身上遍布皮鞭血痕。
    若非莫闻偶有恢复神智时赐予了一些疗伤法术以及去疤膏药。
    否则她的全身都会是一条条蚯蚓爬的难看疤痕。
    楚檀很怕他。
    就连直到此刻还未能掌握的体质，在莫闻身边也会被动收敛不少。
    这是常年累月的阴影。
    终生难以抹去。
    可以预见，楚檀的心魔必然就是她这位师尊。
    这也就导致她厌恶甚至惧怕男子，心仪女子的扭曲心理。
    冷千璃是莫闻好友的女儿，正因如此，楚檀才会一直对其穷追不舍。
    若非这次师尊强行派她来四商城布局，她也会随冷千璃去猎杀阴魂。
    听说你进了一场九死一生的试炼，不知还好吗？
    莫闻剧烈喘息着，不过这次很快便平静下来。
    这是由儒入魔的后遗症，难以痊愈。
    若非如此，他早可遥遥领先于他那位好友，不至于过去多年仍与他同境。
    “宝源商会的两兄弟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遇事不决互相商议，比独权的万通商会更为圆滑。”
    莫闻视线跨过无数房屋，落在一间小院中。
    小院里有个和蔼的老人，而老人面前跪着一男一女。
    男子气息阴柔，女子浑身黝黑如墨。
    感觉到视线，老人抬头温和一笑。
    莫闻立即切断这缕心神。
    下一刻，一座大阵显化，将这缕心神粉碎。
    莫闻脸色难看，道：“这老东西果然早早就已出关，且修为成功突破至半步道境！”
    他不管不顾，又将视线投向某座高塔。
    高塔下在端详一颗金色眼珠的老塔主面色如常，伸手轻轻覆下。
    一颗颗星辰砸下。
    莫闻再次舍弃一粒什么也没能看见的心神。
    当他看向灵霄商会和某座酒楼时，犹豫一下，没有放出心神。
    莫闻头也不回道：“明日你去一趟万通商会，见一见那位李大掌柜。”
    若是李大掌柜不愿合作，自可不让他那缕心神进入大阵。
    “是。”
    楚檀微微欠身，表示记住了。
    莫闻不会以身涉险，危险之事都是楚檀以身代劳。
    就像是提前来到这座四商城。
    就像是进入那座酒楼。
    “你在酒楼中可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
    莫闻忽然问道。
    “并无发现。”楚檀回想后摇头，又问道：“难不成所谓的钥匙暗门是真的？”
    那场群狼环伺的半圣突袭被老塔主轻易解决。
    不仅没人看出老塔主的真正实力，也没人发现钥匙暗门。
    “当然是真的。”
    莫闻冷笑道：“且四大商会做主之人一直知晓。”
    楚檀面纱下的脸上诧异不已。
    莫闻不愿谈这个，嗅着空气中一股淡淡香气，脸色突然阴沉下来，厉声道：“你身上这股骚味还是一如既往地难闻啊！”
    那是万欲之体被动散发的气味。
    楚檀娇躯一颤，因为莫闻手中出现了一只皮鞭。
    那是她的噩梦。
    她很不能理解从小饱读诗书的儒圣私底下竟是这般做派。
    楚檀主动跪下。
    那只皮鞭脱离莫闻的手，挥动时带起一阵风声。
    “啪啪啪！”
    楚檀背上浮现一道道血痕，但她一声不吭，默默挨打。
    她这位师尊最喜欢听人惨叫。
    越惨越打，越打越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