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疤面通话结束,谭韵叼着棒棒糖,又拨通了祁同伟的号码。
这边的祁同伟,已经来到了边界线。
一线之隔,两个世界。
夜风嗖嗖,他目视着前方,双眸明暗不清。
在他身后是边防警和市局的警察。
电话响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轻轻按下了通话键。
“祁厅长,我这边已经准备就绪,你那边呢?”
“我已经来到了边界口,人只要过来,我就能保她安全。”
“好。”谭韵想了想,“这次过来的,还有一个卧底,叫疤面。”
“就是给我们提供哈查武装信息的卧底?”
“对。”
“那他回来了,咱们对哈查武装的信息不是也失控了吗?”
“这个不用担心。”谭韵略带得意道:“按照正常逻辑,安插卧底都是双数,不仅可以得到更精确的情报,必要时还能相互打掩护。”
“那好,另一个卧底一定要藏好。”
“你是公安厅长,这事你还是自己对他说吧。”
“我说个屁。”祁同伟不满,“到现在,我才知道疤面是卧底,其余信息……什么时候分享给我?”
“等我这次回去,所有信息,全部分享给你,还有……”谭韵顿了一下,“疤面可能知道程娇娇的死因。”
祁同伟心肝一颤,吸了一口冷风,轻声道:“好,我等你们回来。”
哪怕来到了八月中旬,可夜晚十一点的风,依旧凉人。
祁同伟招了招手,程度走了过来。
“祁厅长。”
“市局行动科的人都来了吗?”
“来了,一个不落。”程度正色道:“所有老油条,在被收拾一顿后,全部老实了。”
“马大哈呢?”
“在呢。”程度转过身,朗声道:“马大哈,出列!”
“是!”
回答一声后,马大哈快速走了过来。
祁同伟瞥了他一眼,有些意外,他要没记错,一个半月前见到这家伙时,对方还是大腹便便。
可现在,明显瘦了很多,精气神也好了很多。
“马大哈。”
“祁厅长,请指示。”
“放松一点。”
马大哈看了一眼程度,没敢放松,依旧保持着立正的姿势。
直到程度让他放松,他才不那么紧张。
“很好,很好。”祁同伟点点头,“马大哈,我问你,你吃减肥药了?这段时间怎么瘦这么多?还是说,程局长虐待你了?”
不等马大哈开口,程度抢先道:“回祁厅长,我给他们下了指标,指标达不到,直接扣工资,如果连续三次指标达不到,我就得考虑换人。”
“胡来,警队严禁体罚,你不知道吗?”
“我没有体罚啊。”程度嘿嘿一笑,“我只是让他们减肥,让他们自律,完全没有问题。”
“强制的?”
“不是,他们自愿的。”说话间,程度看向马大哈,“你自己和祁厅长说,是不是意愿的?”
“是是是,我们都是意愿减肥,自愿保持身材的。”马大哈有些慌张,“和程局长没有任何关系。”
“不错,不错,这才有个警察的样子。”
马大哈顿了一下,小心翼翼道:“祁厅长,我想问一下,黄局长还好吗?”
“黄锦涛,你没和他联系?”
“很少。”马大哈想了想,“他现在是闲职,我怕联系他,会刺激到他。”
“多虑了,他现在可好了,每天八小时,下班就去钓鱼,星期天还去做公益,生活很充实,不用你担忧。”
“那就好,那就好。”马大哈露出一抹笑。
“马大哈,我再问你,今晚如果要和匪徒拼命,你还会害怕吗?”
“从来不怕。”马大哈没有掩饰道:“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跟着黄局长,那就吃喝玩乐加摸鱼,如今跟了程局长,自然要拼命。”
“拼命才有肉吃。”祁同伟再次眺望深夜,“让底下人准备准备,今天晚上,可能会熬一宿。”
“知道了。”
看着纪律明显提高不少的市局,祁同伟看了一眼程度,非常满意。
程度笑了笑,“祁厅长,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没事。”祁同伟收回眼神,继续目视着黑夜,“我想看看滇南的夜。”
……
程来办公室。
当时钟来到了十二点,耿小小打了一个哈欠后,来到了门口。
又扯了扯陈江河胳膊,“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睡觉?”
“现在就可以。”陈江河指了指办公室的沙发,“那里不是可以睡么?”
“不习惯,我还是想回地牢。”
“呦,这小丫头脑袋坏了。”一旁的色魔雄舔了舔口水,“小妹妹,知道我是谁么?”
“知道,色魔雄。”耿小小还是很平静。
“那你一个人睡觉怕不怕,要不要叔叔陪……”
“闭嘴。”色魔雄话还没说完,陈江河眉头一挑,警告道:“色魔雄,你是不是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哎呀,陈哥,你看看,又紧张起来了。”色魔雄略显不爽,“都是哥们,别老是这么严肃,再说了,我有肉带你吃,如今就调侃两句,你不能急眼呀!”
说完,又看向耿小小,“要不这样,一会儿……”
色魔雄的话又没说完,疤面缓缓走了过来。
哈查武装等级制度分明。
第一档,自然是程来,他在这里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
第二档,则是赖清伟。
他属于程来的左右手,也是智囊团,虽然程来不拿他当一回事,但是其他人见到他,必须恭恭敬敬叫声哥。
第三档则是程来手下的三大金刚。
蝎子,狼头,还有疤面。
这三人的主要任务,就是扩充势力,稳定武装内部,属于核心人员。
再之后,就是像陈江河这样的队长,也就是冲锋陷阵的打手。
这种队长,哈查武装有十几个,但陈江河地位明显比他们都高一点。
主要……还是程来看好他。
队长下面就是杂兵,花钱可以买到,也能培养,包括童子军也一样。
杂兵的命,在缅北就像蝼蚁,唯一比较可怕的是,这群蝼蚁手握真理。
“疤面哥,程总和善猜将军谈得怎么样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睡觉?”见到疤面,色魔雄一脸谄媚,掏烟的同时,还在套话。
作为哈查武装敢死队的一员,他只想摸鱼,根本不想和善猜的人火拼。
接过香烟,疤面目视二人一眼,尽量保持平静道:“谈判不是很顺利,所以……程总叫我过来,把这孩子先带到过去,当谈判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