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工作总是漫长,可熬夜划水,那时间嗖地一下就没了。
程来那边急得团团转,蝎子这边赢得盆满钵满,打了一夜的牌,几乎所有钱都进了他的口袋。
尤其是狼头,半夜输了一个月工资,肉眼可见地垂头丧气。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追上疤面去拼命。
“怎么?输钱了不开心?”赢钱后的蝎子,得意洋洋。
狼头看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牌局就是这样,赢钱笑嘻嘻,输钱mmp,缅北的亡命徒也不例外。
见众人都垂着脑袋,蝎子把赢的钱,又一一还了回去。
众人有点懵,“蝎子哥,怕我们输不起?”
“当然不是。”蝎子把癞蛤蟆招到跟前,笑着道:“如今哈查武装什么情况,大家也都知道,疤面走了,他的位置得有人接上,你们觉得癞蛤蟆怎么样?”
“想吃天鹅肉。”
狼头把钱收了起来,依旧无情道:“蝎子,我知道你想培养自己人,可别忘了,谁能顶替疤面的位置,得程总说的算。”
“我知道是程总说的算,可万一癞蛤蟆走了狗屎运,抢到了这个名额,到时候……大家多支持工作啊。”
“蝎子,你这么说,把赢的钱还回来,只是想让我们支持癞蛤蟆?”
“也不全是。”忽然间,蝎子就认真起来,“最重要一点,咱们昨夜摸鱼的事,大家嘴巴要严,谁若走漏了风声,大家都不好过。”
“这事不用你说。”
狼头转过身,开始给小弟们上眼药,“水划了,输出去的钱,蝎子也不要了,如果谁再不识好歹,我狼头一个不放过他,明白吗?”
“是。”
“是。”
“是。”
“……”
众人齐声允诺,都是亡命之徒,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这群人还是能分得清的。
意见统一后,一车人晃晃悠悠,开始原路返回。
到了九点,回到园区。
见众人空手而归,程来眉头皱起,“怎么回事?没抓到人吗?”
“没有。”蝎子上前一步,极为诚恳道:“我们昨夜开着车,一路疾驰,一直追到了边界,都没看到疤面他们。”
“是啊,程总,我怀疑……疤面是不是早有准备,从其他小路迂回去了边界。”狼头立刻附和道。
其他小弟们同样一脸诚恳。
一个人的话,程来可以不信,但大家都这样说,他不得不信。
随后……转过身,开始自我反思。
“难道我算错了?”
“不应该啊。”
轻轻呢喃两声后,又摇了摇头,对着身边的赖清伟询问道:“陈江河那边呢?醒了吗?”
“刚醒,不过……身体很虚弱,他媳妇正在照顾他。”
“好吧,带我去看看,我有事要问他。”
……
园区医务室。
陈江河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在他的身边刘苗苗已经哭红了眼。
四下无人。
陈江河冷哼一声,“哭,哭,哭,就特么知道哭,老子还没死呢,哭你妈的。”
“呜呜呜呜……”刘苗苗吐着半截舌头,比比划划似乎在辩解着什么。
“让我离开?”陈江河眉头微皱,“刘苗苗,你以为你还能做主我的人生?告诉你,从孩子和程小姐死的那一天开始,我的人生已经没了,不对……是从认识你的那一天开始,我的人生就没了。”
刘苗苗一愣,停止了哭泣,一双眸子泛着晦涩的光芒。
陈江河摇摇头,“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你什么德行,我了解……收起你虚伪的一面,咱们这辈子注定了,谁都别想好过。”
说完,陈江河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容有些苦涩。
也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程来跟在赖清伟身后,缓缓走了过来。
“程总,对不起。”
见到程来,陈江河连忙试着从床上起来,可连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程来摆摆手,“江河,你不方便起身,躺着就行,我过来……就是看看你伤得严不严重。”
“没事,小伤。”陈江河先是挤出一抹笑,后又自责道:“程总,对不起,我没想到疤面有问题,才被他偷袭,还连累了色魔雄兄弟,对不起……是我无能。”
“和你没关系,疤面跟了我这么久,我也没发现他有问题,你不用自责。”
“可色魔雄兄弟……”说话间,陈江河眼眶红了,十分难过。
程来叹息一声,来到床沿,拍了拍他的肩膀,“色魔雄的事我知道,只能说他命不好,碰到了疤面,不过你放心,他的安家费一分都不会少。”
“那我带色魔雄谢谢程总。”想到什么,陈江河又道:“如果有一天让我碰到疤面,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给我兄弟报仇。”
“听你这么说,你和色魔雄关系很好?”
“那是自然。”陈江河哽咽起来,“我的色魔雄兄弟,咱们当初说好的,要一起辅佐程总,为程总鞍前马后……可他食言了!为什么!为什么!”
说着,陈江河或许因为太激动,开始用拳头砸自己的脑袋。
程来立刻制止,随后唏嘘道:“我说了,你不用自责,而且……我会给你报仇的机会。”
“报仇?”
“怎么?你不想?”
“想,当然想。”陈江河咬着牙,“程总,你知道疤面的下落了?”
“暂时没有,不过想找到他,并不难。”程来眯着眼睛道:“你不用怀疑,哪怕我到了缅北,国内依旧遍布我的眼线,只要我想……随时都能找到他,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在华国内动手?干掉疤面。”
“在华国内动手?”
“没错。”程来点点头,“你放心,在你动手前,肯定会让你把伤养好。”
陈江河犹豫了。
说实话,华国对他来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答应过某人,永远不再回国。
可如今,为了某些事,好像……要食言了。
“程总,你怎么安排,我怎么做。”陈江河深吸一口气,“只要能给色魔雄兄弟报仇,干掉疤面,哪怕要我的命都行。”
“放心,我可舍不得你死。”程来郑重起来,“如今哈查武装正缺人手,只要你干掉疤面,那么……疤面的位置就是你的。”
“疤面的位置……”陈江河故显一抹贪婪,“那就是说,只要我干掉疤面,以后就能和蝎子哥还有狼头哥平起平坐?”
“没错,前提是,你先得回到华国,干掉疤面,顺便……再帮我敲打一下滇南的公安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