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贵人,你好狠心啊。”
齐妃边骂了一句,想起自己也吃了一块,又觉喉间干痒转头四处找茶水。
“沈姐姐,你日日来看望福子妹妹,原来是存了残害皇子的心思?福子妹妹太可怜了。”
夏冬春此时又跳了出来,用帕子掩着嘴角,眼中似乎还闪了晶莹的泪水。
“皇上,沈贵人之事怕是有误会,臣妾看若是沈贵人要下麝香粉末,那必定是要有麝香在手。那不如搜宫也好还沈贵人清白啊。”
沈眉庄闻听皇后所言似是冷静了些许,想眼下搜宫或许是极大的羞辱,但也好给自己清白,她抹去了泪水,又看向皇后。
“请皇后娘娘明察还臣妾清白。”
“哟,这是怎么了,在御花园都听见这好大的动静。”
未见其人却闻其声,随着厚重的门帘被掀起,华妃身姿袅袅款款步入殿中,身后跟着曹贵人。
“臣妾给皇上皇后请安。”两人微微看了一眼跪了满地的人,上前给皇上皇后请了安。
“大冷天的,你怎么也来了。”
胤禛眼见年世兰却是起身上前扶起了她,又拉着她靠着自己坐在了软榻上。
“今儿是冷,但日头好,正带着温宜在御花园玩。听见这动静不消停就让人送温宜回去了,臣妾便同曹贵人一同来看看是发生了何事,也好有个照应。”
年世兰环顾一圈,看着跪地的沈眉庄,此间缘由早已明白了七七八八。
“华妃有心了,福子小产了,眼下太医说是沈贵人的糕点有麝香才至福子小产,正准备搜宫也好还沈贵人清白。”皇后在一旁冷着脸耐着性子同华妃说了事情原委。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只是若沈贵人当真存了害人之心,那证物想必会销毁,搜存菊堂倒是不急。而眼下事发钟粹宫,那搜宫更应从案发第一现场搜起更妥,若是延误了时机,让罪人逃脱那岂不是罪过了。”
年世兰见皇后欲开口争辩接着又道:
“皇上,你说是不是。”
胤禛看了一眼年世兰,沉声道:“苏培盛。”
很快苏培盛便带领手下太监搜起了钟粹宫。
华妃又淡淡瞥了一眼周宁海道:
“去看看苏公公可要帮忙。”
周宁海会意出了殿门,只是假装搜寻院落的时候,将门口雪球的绳子给解开了。
安陵容此时心下稍安,捏着帕子暗暗吞了吞口水,心道只盼能搜到证据,那便可以还沈姐姐清白了。
而沈眉庄虽不知华妃何意,但华妃此法对自己十分有利且有理。
自己原本就是被栽赃,那赃物定然还在钟粹宫中,那很可能还会有线索。
皇后抬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按下微微紧张的心绪。
半盏茶后,苏公公进来回禀道:
“皇上,并未发现带着香气的可疑之物。”
沈眉庄与安陵容的脸上顿时一凛,心头涌起阵阵失望。
安陵容拽着衣裙,在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出言证实自己所见,她脚步正挪动了下,闭上眼还是跪在了地上,颤声道:
“皇上,皇后,姐姐,眉姐姐真的没有下药,臣妾真切闻到那糕点是热了之后才染上了香气,请皇上明察还姐姐清白。”
安陵容语声柔婉,语中带着嘤咛,令人心怜。
年世兰见胤禛神色似有犹豫,上前道:
“皇上,安妹妹向来小心谨慎,若非实情想必妹妹不会妄言。”
夏冬春听闻皇后掩着帕子轻咳一声,她抬头瞧了一眼皇后,只见皇后眼色一沉染上厉色,夏冬春只能壮着胆子又道:
“大家都知道安妹妹向来与沈贵人交好,可是你也不能空口白牙就这么推脱啊。许是,许是......那糕点经热气一蒸腾才有香气也说不定。”
“不,臣妾当真......”
安陵容抬着婆娑泪眼望向夏冬春正要开口辩解,手却是被一旁的沈眉庄按下,她会意又止住了后话,低下头,只是默默垂泪。
不等有人出言,皇后缓声道:
“看来眼下还是先搜存菊堂为好......”
“回苏公公,院中有发现。”
只听闻院中有犬吠之声,一个内监此时站在门外声音急切地回禀着。
苏培盛急忙走出殿外,很快捧着一个陶罐走了进来。
“回皇上,温宜公主的爱犬,在院中树底下挖出来这个有香气的罐子。”
众人都十分好奇凑上去,仿佛都想闻一下那有香气的罐子。
而皇后立刻起身,剪秋上前扶了把,她不动声色地紧握了一下剪秋的手臂,剪秋会意,给站在门口的绘春递了眼色,绘春便悄悄退出了殿中。
“此罐子甚是古怪,太医。”
华妃出言冷厉地指使章弥上前探查,章弥眼见着老迈,连伸出的手都带着颤抖。
随着章弥缓缓揭开那罐子中的油纸,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很快充斥着内殿,众人又很快掩着口鼻,咳嗽着退后了数步。
“太臭了,这是什么啊。”
“太难闻了。”
“这东西怎么远闻着香,凑近了这么冲鼻子。”
苏培盛上前捧走了那古怪香料,宫女们又将香薰炉端至软榻桌几上。
“回皇上,此物的确是麝香。”章弥垂着头,小声道。
“来人,给朕查,一应碰过那糕点的都给朕找出来。”
皇上大怒,这后宫小产的悲剧时常上演,这些脏东西他实在难忍。
“皇上,您别动怒,如今证物在此,还怕找不到凶手吗?”
年世兰轻拍了两下胤禛起伏的胸口安慰道。
直到此时,沈眉庄才微不可闻地舒了口气,眼下还未定论,她只敢保持跪地的姿势听候发落。
“沈贵人,你先起来吧。”
听闻皇上开口,沈眉庄才终于放松了下来,皇上终于还是信她了,两行泪却是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安陵容上前握住沈眉庄的手,轻拍了拍宽慰着她。
随着一众嘈杂声,一个宫女被拉了进来。
“此女正是端着糕点去小厨房回热糕点的婢女。”
“皇上,奴才没有害小主啊,奴才冤枉啊。请皇上明察。”宫女早就抖动如筛糠,嘴里一直求告着。
“这不是皇后娘娘指派给福子的贴身宫女莲香吗?”
华妃神情带着哂笑,似有不解转头看向皇后。
皇后却是端着一副波澜不惊地神情淡淡道:
“莲香的确是本宫给福子安排的,只是本宫也不知她为何如此做。莲香你倒是说说看。”
“皇后娘娘,救救我,奴婢没有害福子啊。”
“大胆奴才,你做了错事还是妄想娘娘救你,你敢用你的家人起誓你并未伤害福子腹中之子吗?”
剪秋却是抢在众人前厉声问道。
“放肆,此处有你说话的份吗?”年世兰凌厉的眼眸看向剪秋。
剪秋却是立马跪下认罪:
“奴婢失言了,是奴婢的错,莲香胆敢拖累娘娘名声,奴婢一时情急,请娘娘责罚。”
“莲香,我与你毫无瓜葛,你为何要嫁祸于我?”出言的却是一旁气得发抖的沈眉庄,她与此婢女无半点交集,定是有人指使。
“莲香,你只要说出谁指使你的,本宫可保你与家人性命。”
年世兰亦是紧接着沈眉庄的话诱着莲香说出实情。
莲香接连被质问,只是跪地哭泣着发抖,似有崩溃之状,她小声低喃着什么,没有人能听清。